這次林飛不好意思狼吞虎嚥,畢竟同桌都是天山鎮有頭有面的人物,連刁家老祖也吃得非常文雅,基本上喝一口酒才夾一大塊菜,裝斯文是很難受的,所以兩人十分鬱悶。
刁家老祖是天山鎮有名的吃貨,林飛現在也是胃名遠揚,這一小口小口的不解饞。
鎮長何等精明之人,他笑了笑,指着旁邊一罈上好黃酒對大家說:
“在座都是武者,以這壇酒爲獎品,咱們今天來比比誰吃得又多又快,放心,食材充足。”
話音剛落,刁家老祖與林飛快似閃電,風掃殘雲,一桌菜見底了,湯都不剩。看着略微滿足的一老一少,衆人目瞪口呆,我的娘,這可不是一般的快,關鍵有些野獸骨頭真的很硬,湯還沸騰冒着泡,燙啊,這牙口,只能佩服了。
連上十桌,桌桌如此,這可能是天底下唯一一次上菜的趕不過吃菜的。
食而知其味,但這一老一少似乎對每道菜都一視同仁,這種吃法是品不出味道的。
他們不是美食家,純粹是爲吃而吃。
差不多飽了,林飛對着刁家老祖一拱手歎服道:
“獎品是您的了,我少吃了一根青菜。”
刁家老祖得意洋洋,抹抹嘴佯作謙虛地說:
“承讓承讓,勝之不武啊,最後一盤青菜離老頭近一點,慚愧慚愧。”
衆人淚崩,他們可還餓着肚子,一滴湯都沒撈着。
感覺到大家的情緒,老少有些不好意思了,刁家老祖微紅着老臉說:
“飛少啊,下一桌咱兩不動筷子,坐在旁邊看看,你得忍住啊。”
林飛一拍腦門笑着打趣道:
“老祖啊,咱兩坐在旁邊咋能忍得住,出去喝茶吧。”
刁家老祖立即點頭答應:
“也對也對,眼不見爲淨,唉,便宜這幫小子了。”
看着老少出去了,所有人才總算鬆了口氣,終於可以安心吃飽飯了。
大廳,衆人喝着穀雨前茶,天南地北的聊着天。
管家神色驚慌地衝進來稟報:
“大人,不好了,公子受傷了。”
鎮長大驚失色,他只此一子,而這兒子十分出色,文武雙全,年級輕輕便擔任天山鎮護衛總領。
經管家簡單介紹,原來此次護衛商隊去主城購買日用品,回來時因大雪封山,行動變得比較緩慢,土匪設伏,突然殺出,雖然護衛隊個個身手不凡,但對盛夏降雪並無準備,衣着單薄,手腳都僵了失去戰鬥力。
整個商隊無一生還,公子與護衛隊長鄭老三拚死殺開血路,逃了回來,但二人身中毒箭,回鎮後便昏迷不醒,性命垂危。
衆人急匆匆趕到前廳,公子與鄭老三躺在牀上,渾身發紫,奄奄一息。
鎮上幾個老名醫拿着箭矢,眉頭緊鎖,見鎮長到來,一老醫師嘆了口氣爲難地告訴他:
“大人,老朽幾個研究了半天,查不出是什麼毒,難以對症下藥。”
鎮長聞言如五雷轟頂,不是管家扶得快他己倒地。
林飛從老名醫手中接過箭頭看了看後說:
“大人,我來試試。”
沒聽說過這少年會醫術,衆人不相信的目光掃向林飛。
溺水者即使發現一根稻草也會拚命抓住,鎮長忙說:
“好好好,你請。”
老名醫們不高興了,我們都查不出,你一毛頭小子,乳臭未乾,看什麼看?砸人家飯碗嗎?
林飛豈不知他們的心思,笑了笑解釋道:
“我十歲進山採藥,跟毒物打交道很多,這方面略有經驗,當然,比醫術我不及幾位名醫萬分之一。”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老先生們的臉色頓時由陰轉晴。
其實林飛一進來,看看患者症狀便知是何毒素,但得裝裝樣子,不能抹了幾位名醫的面。
聞聞,嗅嗅,假裝沉思片刻後故作驚訝地說:
“這是天下奇毒‘凝血’,土匪怎會有此等無上極品?”
一個老名醫接過箭頭認真看看很久,大驚失色地確認:
“是凝血之毒,學醫時聽師傅描述過,就這症狀,厲害啊,無色無味,緩緩凝固血液,最關鍵,至今無人能解。”
鎮長這下慌亂了,流出二行清淚,呆呆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兒子不知所措,但畢竟當過兵打過仗,見識過太多生生死死,片刻他冷靜下來看向林飛:
“飛少,你可有法?”
林飛拿出個丹爐,笑笑說:
“幸虧來得早,不然神仙也沒辦法,我盡力吧。”
丹爐一出,衆人知趣地退出房間。
丹師煉丹手法各有玄機,最忌別人在旁參觀學習,這都是吃飯的手藝啊。
大夫有時把重要的藥方寫得猶如天書也是爲了保密,至於藥房絕不會透露,因爲脣亡齒寒,醫藥醫藥,這兩個字不能拆開。
待衆人關上門出去,林飛笑笑,升火開爐,選了些草藥放入,其實他並不在乎別人學習他的練丹手法,但用的東西不便讓人知道,起死水,回生液,用它們練丹,只要一息尚存,必死不死。
這二樣絕世至寶如果被人曉得,那得有多少人垂涎欲滴,巧取豪奪,雖不怕,但麻煩這東西能避則避,何況前生今世他都不愛親手殺人,血腥影響胃口。
一柱香的功夫,門打開,林飛走了出來。
鎮長焦急地問:
“飛少,他二人如何了?”
雖一點都不累,但他故意裝出疲憊的樣子:
“毒己解,人等下會醒,但對箭傷及調理身體我是外行,還請幾位前輩勞煩了。”
其實他都能搞定,只是幾位老大夫車馬勞頓來到這裡,怎麼也得讓人家賺幾個辛苦錢。
幾位名醫年老人精,哪能不知道少年的好意,心存感激啊。
他們也是人,一大家子得吃飯啊,坐診與出診價格懸殊很大,上門行醫一次大半年不愁。
老先生們進去了,鎮長忙吩咐給林飛砌茶,大家坐下聊天。
管家不解地問鎮長:
“大人,公子押運至今土匪從不敢劫,這次爲何突然出手?”
鎮長也納悶,兒子與鄭老三武功出衆,護衛軍實力強悍,以往花點買路錢便相安無事,土匪也知輕重,從不敢攔路搶劫他們,這次?
林飛想了想後推測道:
“我估計是這場雪災惹的禍,土匪也得活,山裡更冷,又看到商隊幾乎冰僵,行動遲鈍,所以才挺而走險。”
鎮長以往對土匪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畢竟殺敵三千得自損八百,但今天兒子險些喪命讓他十分惱恨,雙拳緊握怒不可遏地說:
“不管怎樣,匪患太過嚴重,必須準備清剿 。”
天山鎮物產豐富,但深山土匪衆多加之路途非常艱難,外地商家很少進來,大都是本地人組隊往城裡送出, 每次押運都得請大批護衛, 這樣做利潤變得很低, 坐擁金山無飯吃的現象讓所有人慾哭無淚,直到鎮長花時間訓練了一支強悍的護衛隊情況纔有所改善。
幾個老名醫從內廳走出向鎮長稟報:
“大人,公子和鄭隊長的傷己處理好,這是療養的方子,年輕人體質壯估計半個月就能全愈。”
對於林飛的解毒術他們是讚不絕口,紛紛都請林飛有空去診所做客,林飛當然笑着答應。
鎮長心口石頭落地忙吩咐總管打賞幾位先生,見兒子己無大礙鎮長將龍飛請回空廳,吩咐下面再弄一桌酒菜稿勞這位神奇的少年。
鎮長大人心裡充滿感激,先挽救天山鎮免於滅頂大災,現又解兒子奇毒,真是自己命中的貴人。
幸虧這一次下狠心下血本辦感謝宴請來了林飛,不然兒子必死無疑。
好心終有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