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兩首歌爲什麼這麼像?”
“這已經不是像了兄弟,這前奏就一模一樣!”
伴奏老師最開心的一集!
難不成《蒙面歌王》第三期的舞臺上,兩個嘉賓會拿出同一首歌?這也太不合理了吧……
兩首歌都能在節目里正兒八經播出來,首先排除抄襲剽竊的不合法手段,也就是說,“小黑子”和“悅寧”這兩首歌,是符合規定的。
這就更說不通了,總不能是她們兩商量好要拿同一首歌參加比賽吧,畢竟兩人在節目裡的關係並不是很和睦。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悅寧很是明顯地單方面地對小黑子表現出了反感,畢竟蒲潼徒弟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跟黑粉聊得來……
節目組還貼心地給了後臺的姜欣悅一個鏡頭,聽到熟悉的旋律後她猛的站起身來,露出的眼睛裡滿是忿怒和震驚。
爲什麼,爲什麼這傢伙也知道這首歌?
原本志得意滿的姜欣悅只覺得自己被一桶冷水澆了個透心涼,她一直把這首歌當成自己的最大的底牌,準備藉此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誰又能想到,她居然也知道這首歌……
可是,這到底是爲什麼?
就在所有人滿頭問號的時候,林予冉開唱了,本以爲兩人唱的會是同一首歌,但小黑子一開口衆人卻隨之一愣。
她唱的居然是粵語歌!
明明是同樣的曲調,但林予冉演唱的卻是粵語歌無疑,很多人聽不懂粵語,但也能分辨得出歌詞的區別。
不僅僅是語種的差別,林予冉這首歌,就連歌詞也和《紅玫瑰》大相徑庭!
舞臺的大熒幕上也恰如其分地出現了這首歌的詳細信息。
白玫瑰,這首歌居然叫白玫瑰?
怪不得兩首歌的曲子完全一樣,歌詞卻又截然不同,原來兩首歌的差別在歌名就體現了出來,兩朵玫瑰一白一紅,有聯繫,但不多。
“要不是予夕之前說過她和妹妹在粵地長大,我都不會拿這首歌給她。”
蒲潼輕笑一句,他還記得當時自己唱《單車》的時候,林予夕作爲粵地人非常客觀的評價了自己的粵語歌。
於是在考慮給冉冉一首什麼歌時,他當即就想到了林家姐妹都生在那,粵語甚至是她們的母語。
林予夕抿了抿嘴脣,蒲潼唱《單車》那會自己妹妹還不是歌手呢,她自己都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聽到冉冉唱粵語歌,還是在節目裡……
[“白如白牙熱情被吞噬,香檳早揮發得徹底,白如白蛾潛回紅塵俗世
,俯瞰過靈位。”]
這兩首歌歌詞不同,但也不是毫無聯繫,白與紅的立意遙遙相對,似乎是一對對照組一般。
乍一聽起來,紅玫瑰和白玫瑰曲子是一樣的,但是細究細品後,白玫瑰的調式已然與紅玫瑰不同了,並且,白玫瑰的詞,在起承轉合的寫法上與紅玫瑰大不相同,很難猜透。
上一段感情給女主帶來的如同夢魘,但卻已然綺麗芬芳,女主甘願放下自己,只襯托對方的高貴。
但秋風吹花落,且用玫瑰花瓣埋葬這一段傷心的感情吧,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還有下一段路。
不同於《紅玫瑰》一句“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在《白玫瑰》裡,只有一句“得不到的從來矜貴”,這句話道出了人們對於無法擁有的事物的嚮往和追求,也包含對於生命和愛情有了更深刻的思考。
然後所有人都明白了,這兩首歌,顯然都出自同一人的手,如果是仿寫,二者就會是從屬關係,後來的一首肯定會相對小氣些。
但現在,這兩首歌的主題一致,立意卻截然相反,這種並列的美,顯然只可能是同一個人的手筆。雖然“小黑子”並沒有把詞曲創作者亮出來,但如果兩首歌出自同一個創作者,那這首《白玫瑰》豈不是……
悅寧唱《紅玫瑰》時,可是毫不掩飾地放出了歌曲創作者蒲潼的大名。
也就是說,這兩首歌都是蒲潼的作品?無論是紅玫瑰還是白玫瑰,都是他的筆下的故事。
林予冉的嗓音條件太好,在加上粵語自帶娓娓道來的故事感,這首歌的舞臺表現力簡直可以用完美來形容,一詞一句都唱在所有觀衆的心巴上……
一個男人一生中總會經歷兩個女人,紅玫瑰和白玫瑰,要麼折枝在手,要麼空留餘香。
喜歡紅玫瑰的騷動,喜歡白玫瑰的矜貴。但是,這樣的形容都是男性的辯詞。
很多人都是,與紅玫瑰戀愛,和白玫瑰進入殿堂,到死手中都緊握着白玫瑰的手,眼中卻爲紅玫瑰含淚。
紅玫瑰是被不愛的人愛,白玫瑰是去愛不愛自己的人……
這兩首歌分看來看,每一首都是非常頂尖的作品,但只有兩首歌放在一起,纔是真正對立統一的藝術品!
荷爾蒙決定一見鍾情,多巴胺決定天長地久,腎上腺決定出不出手,自尊心決定誰先開口,最後壽命和現實決定誰先離開誰先走。有一種愛情叫:相濡以沫,卻厭倦到終老;有一種痛苦是:相忘於江湖,卻懷念到哭泣。
尤其是徹底聽完兩首歌以後,當節奏響起的時候,誰也不知道歌手到底唱紅還是白,會不會在唱紅的時候想起了白的歌詞,又或是唱白的時候,想起了紅的歌詞。
觀衆席的杜子越已經震撼到失控,他坐在那用力地搓着自己的手,完全沒想到今天的節目錄制會有這種事發生。
無論蒲潼拿出這兩首歌中的哪一首,他都會覺得相當驚豔,但也僅限於此。
然而,這兩首歌卻同時出現了,兩首歌互爲表裡又對立統一,直接讓他從震驚淪爲了歎服!
這就是蒲潼嗎?
用兩首歌兩個不同的角度詮釋了一個多情男人的一生,這細膩的筆觸和切入點,堪稱神級!
年過五旬的杜子越忽然生出一股濃烈的少年意氣來,如果能和這樣的人交手,他也無愧此生了!
他從未像此刻一樣很自己年紀大了,沒辦法和蒲潼站在舞臺上,來一場藝術之間的碰撞。
林予冉一曲唱罷,全場已然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他們驚歎於歌手精湛的表演,也驚歎於幕後之人的恐怖……
蒲潼還是那個蒲潼,他的藝術造詣,已然高到了所有人看不懂的層次,用兩首同曲不同詞的歌曲表達同一個內核,這一手實在過於恐怖。
如果說去年蒲潼的爆火是時代造就了他,那今年的蒲潼,已經成功領先了時代,把他們遠遠甩在了身後。
一衆觀衆這才後知後覺的明悟過來:白玫瑰求而不得,紅玫瑰得非所願。
哪有什麼玫瑰啊,都是遺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