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血鉗!”
“給。”
“紗布!”
“給。”
“剪刀!”
“給。”
這樣的聲音從遠處飄來,慢慢的越來越清楚。
沒有感覺的我,卻有着最靈敏的聽力,甚至是膠制的手套和鐵質摩擦的聲音,都那麼的清晰的在我耳邊響起。
不知道爲什麼?說好的全麻,但是我還是在模糊中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還好這樣的對話已經不是第一次清楚的聽到了,但是這一次卻是分外的清楚,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清楚。
就像是有人故意在我的耳邊放了一個擴音器,而說話的人就在我的耳邊。
“手術做完了吧!”
“差不多了,把最後的這點線縫好就成了。”這是主刀醫生的聲音。
這麼快!
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快。
那這一次的醒來應該也比任何一次都要快吧!
“那應該沒有我們啥事了吧!那我們先放鬆一下,正好我給你看一下這個娃娃不讓人看的日記裡面到底寫了些啥東西。”
娃娃?
難道是我?
“日記?就是她一直寫的那個東西,我看她不是寶貝的很,你不怕人家醒來之後又罵人呀?”
醫生雖然是這樣說,但是沒有絲毫阻止的意思。
而想要阻止的我,表露不出任何的表情和情緒,只能忍着滿頭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滴在我的心裡。
“怕啥,反正我就這兩天就要轉走了,還怕這麼一個娃娃?太小看我了吧!就說你想不想看?”
我聽出了這個說話的人就是那個經常對拿走我病牀旁邊蘋果的護士,她的聲音此刻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腦海中,我不會忘記他做過的事情,我會讓他爲自己所做過的事情負責。
君子報仇,有仇必報。
醫生的手還在我的剩下的雙腿下上下揮舞着,我感覺不到任何的感覺,但是我猜想一定是這樣的。
而這一羣應該給我經常疼痛的雙腿帶來輕鬆感覺的醫生和護士門,此刻卻在談論着我的日記本,我從來都是張牙舞爪不願意讓別人觸碰的日記。
此刻,在我被麻醉之後,他們毫不遮掩的談論着,就像是我的心被狠狠的掀開,是撕碎的聲音。
“我還有一點才縫完,等出去再說。”
“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別那麼認真,隨便縫一縫就行了,反正我們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這句話中充滿了暗示的意味,那種是我所不曾瞭解的暗示。
“放心,我上次縫進去的紗布已經換了新的,保證讓你們滿意。”
心似乎咯噔響了一下,原來我越來越頻繁的腿痛不是沒有原因的,在我被層層包裹的傷疤之下,還有無辜藏身在裡面的紗布,而他們這麼做只是爲了教訓我。
爲了教訓我什麼?
是受不了我莫名其妙的脾氣了嗎?
可是如果他們對我寬容一點,我也不會敏感到發脾氣。
發脾氣是我的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