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畫也有些不好意思,吶吶地說:“那我……先出去吧。”
護士丟來一個白眼:“就半分鐘的事,還出去進來的幹什麼?又不是沒見過。”
什麼叫“又不是沒見過”?蘇畫和易沉楷都大窘,此時卻又說不出解釋的話來。
兩個人的扭捏,讓護士徹底不耐煩了:“脫褲子你還打算請誰幫忙?“
易沉楷咬牙切齒地瞪了護士一眼,紅着臉對蘇畫喊:“你轉過去。“
“哦。“蘇畫立刻聽話的轉了過去。
過了一秒,易沉楷又憋出一句話:“你不許笑。“
蘇畫再也忍不住,背對着他偷笑得肩膀抽搐。
易沉楷欲哭無淚,只好又狠狠地瞪了一眼護士泄憤。
既然病人如此給自己白眼看,護士小姐下手也自然比較狠,扎針如同扎飛鏢!
蘇畫聽得背後一聲慘叫,瑟縮了下,卻沒敢回頭,因爲她知道如果她此刻回頭,易沉楷一定會發出更淒厲的慘叫!
護士一拔出針,易沉楷顧不得按棉球,以最快的速度提上褲子,對那個還在偷笑的人咆哮:“你笑夠了沒?“
此時蘇畫真希望自己能有變臉的絕技,臉一抹,就能把那忍不住的笑抹掉。
調理了半天氣息,她才勉強變得表情正常,轉過身來面對易沉楷。
易沉楷懊惱地罵着已經出去的護士:“這是什麼鬼醫院,這也叫白衣天使,分明是魔鬼!“
蘇畫很好心的提醒他:“你還有吊瓶沒打。“
易沉楷聞言立刻噤聲,假如那個鬼護士再報復他一次,把枕頭斷在靜脈裡,下半輩子他就只能帶着吸鐵石過日子了!
可惜,此時後悔已經來不及了,護士小姐一臉陰沉的從門口走進來,剛纔易沉楷的那句話,她分明聽了個一字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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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畫見狀,趕緊上去說好話:“他……比較怕疼,所以剛纔說話不大那個,請你待會打針的時候稍微
輕一點點好嗎?“
畢竟是同齡女孩,再加上對方如此輕言細語,笑容可掬。護士妹妹也不好太不給面子,只是對着易沉楷冷哼了一聲,下手倒是熟練專業。
等護士離開,蘇畫才鬆了口氣,在易沉楷頭上拍了一記:“少發脾氣少惹禍。“
蘇畫一直守着易沉楷吊完兩瓶藥水,打了個呵欠:“好睏。“
易沉楷往牀裡面讓了讓,說得很自然:“那就上來睡。”
蘇畫卻沒那個勇氣,白他一眼:“多謝,我撐得住。”
易沉楷暗笑,你以爲你沒跟我睡過?
他開始邪惡地幻想,如果有朝一日,蘇畫知道那三個小時裡發生的故事,臉上的表情該會是多麼精彩?
蘇畫哪想得到易沉楷的壞心思,只一門心思的盼望着趕快打完針好回家睡覺。
可是針打完的時候,醫生進來了,宣佈易沉楷今晚要留院察看。
蘇畫傻眼,那今晚她睡哪?
醫生很顯然認爲情侶之間根本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連躺椅都沒給她一把,就帶着護士走了。
易沉楷得意地做鬼臉:“看你能撐一夜!”
蘇畫懊惱:“了不起我就坐着。“
可是隻坐了半個小時,她就撐不住了,頭一點一點地,眼皮直打架。而這個醫院的空調估計年代已經夠久遠,一陣冷風一陣熱風的,讓蘇畫不時的哆嗦。
易沉楷撇撇嘴:“算啦,別逞強了,上來吧,除非你想明天早上變殭屍。”
蘇畫思想掙扎了幾個回合,最終還是抗不住溫暖柔軟的牀的誘惑,她很謹慎地對易沉楷說:“那你……不許挨着我。”
易沉楷翻個白眼,算是同意。
蘇畫摸了摸自己的毛衣,夠厚,還是寬鬆型的,不暴露曲線。反覆掂量半天,蘇畫才背對着易沉楷脫下羽絨服。回過頭卻發現易沉楷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一臉等着她繼續的期待表情。
蘇畫又羞又怒:“你看什麼哪?”
易沉楷伸個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呵欠:“我只是突然有個新發現。”
“什麼?”
“原來不是每個女人跳脫衣舞都有看頭。”
易沉楷你這個壞蛋,蘇畫怒目而視。
易沉楷立刻給自己打圓場:“睡覺嘍,哎呀,真困。”
說完他就挪到遠離蘇畫的另一邊,像只蜻蜓一樣棲息在最邊緣。
蘇畫看着牀上那隻可憐的“巨型蜻蜓”,又忍不住好笑,小心地爬了上去,於是,牀的另一邊也出現了一隻“巨型蜻蜓”。
這幾天的連續失眠,加上近日的折騰,讓她很快睏意滾滾,夢迴周公。
醫院的被子實在有點薄,她在睡夢中不自覺的到處尋找溫暖……
易沉楷失笑,剛纔還跟他約法三章,此時卻一個勁地往他身上靠,特別是那雙冰冰涼的小腳,居然不分由說,硬是鑽進他懷裡。
這丫頭的怕冷他是知道的,平時辦公室的空調溫度稍微調低一點,她就會抱個杯子在手裡當熱水袋,估計是天生的虛寒體質。
他愛憐的笑笑,把她的腳抱在懷裡,自己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蘇畫,發現易沉楷正抱着她的腳睡得香甜,心裡的感動不可言喻。
她剛輕輕地動了一下自己的腳,就聽見易沉楷迷迷糊糊的聲音:“冷嗎?”
“不冷。”蘇畫回答,他給的溫暖這麼多,怎麼會冷。
“哦,那就再睡會。”易沉楷說,又把她的腳抱緊,繼續睡覺。
蘇畫靜靜地躺着,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腳,因爲被子短,他的腳半露在外面,凍得冰冷。
她輕輕地將他的腳攬過來,靠着自己的背,易沉楷在夢中感到溫暖,滿足地喟嘆一聲。
蘇畫望着窗外泛着微藍的晨熹笑了,他們這樣,是不是就像那句歌詞裡說的,用我的體溫,溫暖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