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夕兒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把那劃破了的棉衣扔了,纔跟着藺澤堯去吃東西!一出客房門,就看到客棧的大堂裡坐着一個人,那人在喝酒,背影好熟悉!
她立刻緊緊的捂住狂跳着的胸口,一下一下,跳得非常有力,但不是其它,而是緊張。那人是洛晴天!
藺澤堯明顯地察覺到祝夕兒的異樣,回過臉來看她,用眼神詢問她怎麼了。
祝夕兒深深的看了洛晴天的背影一眼,沒有回答藺澤堯的問題而是轉身奔回房間。
藺澤堯不動聲色地望了眼洛晴天的背影,心中瞭然,也許他就是讓祝夕兒難過的罪魁禍首吧。
他走下樓,看了眼眼前的男人,身型傾長,漆黑的髮絲僅用一根白色的緞帶束起,瘦削卻剛毅的臉龐帶着冬雪般的寒冷,深邃而漆黑瞳孔像是落下漫天的星辰,閃爍着奪目的光輝,隱隱約約卻好似含着一抹陰鬱之色,棱角分明的薄脣不帶任何感情的抿緊。
他看起來有些蒼白,消瘦無比。若是他沒這麼瘦,一定更加俊美!
藺澤堯一直暗暗打量他,沒想到突然間,他射來一道銳利的眸光,藺澤堯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對店小二道:“送些飯菜到我的房間!”
“好!”店小二立刻去準備。
藺澤堯又走回去,暗下里又打量了一下洛晴天,見他不吃東西只是喝酒,聯想到裡面的女子,心裡一嘆。
走回房間時,祝夕兒正在坐臥不安地來回踱步!
“那個人是你的夫君?”藺澤堯並沒有遮掩,而是直接問出。
他的話,猶如巨石一般投入祝夕兒的心湖,泛開一***的漣漪。
痛,微微的抽痛,祝夕兒難過的伸出手來輕捂着嘴,久久的,情緒都沒有緩和過來。過了良久,她緊緊的用手壓了壓自己的太陽穴,夕兒不覺頭痛得厲害。“不要說他可以嗎?若是你能讓我跟你去藥王谷就什麼都別問,我不想再見到那個人。我已經不再是他的夫人,我有了他寫的休書,我現在是自由自在的!”
“好!”藺澤堯也不再多問:“我知道了!”
於是,祝夕兒和藺澤堯在房中用了膳,完了後,藺澤堯特意去看洛晴天還在不在,發現他醉倒在客棧的酒桌上。
藺澤堯回來對祝夕兒說:“我們走吧!”
“他……他還在嗎?”祝夕兒吞吞吐吐地問出一句話。
藺澤堯道:“在!不過已經醉了!”
他緊盯着祝夕兒的眼睛,在看到她聽到醉了兩字的時候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眼神裡閃過一絲心痛。
“心痛的話就去找他!”
祝夕兒搖搖頭,緊緊咬着嘴脣,嬌俏的紅脣變得慘白慘白,長長的睫毛染上薄薄一層水霧,空洞的凝望某一處,“算了,我們走吧!”
藺澤堯也不說話,只是點頭。
下了樓梯,祝夕兒看到洛晴天趴在桌上,擔心他着涼,他的身子也不知道好沒好,這麼睡着了會着涼的!
她從懷中拿出一定銀子,遞給小二,“把他送到客房裡去休息好嗎?”
“姑娘你?”小二驚訝.“這位爺脾氣不好,剛纔我提醒他,他不聽!”
祝夕兒點點頭,懇切地說道:“麻煩你了,小二哥!”
小二看到如此美麗的女子爲這個醉漢求情,終於拿過銀子點頭。“姑娘放心!”
祝夕兒笑了笑,再次看看洛晴天,跟着藺澤堯翩然離去!
至始至終,藺澤堯只是淡淡地看着,沒有說任何話。兩人上了馬,藺澤堯摟着她的腰,馳騁在銀白浩瀚的雪野中……
七年後。
藥王谷。
“澈兒,澈兒!”草房裡傳來清澈溫柔的女子聲音,似在喚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就看到一身黑衣裝扮的小男孩從山谷裡跑來,最多也就六七歲,一張俊美異常的小臉上是完美無瑕的五官,沒有同齡孩子的天真,有的是與年齡不相符的沉穩。
小孩在女子叫了許多次之後終於到了門口,沒有慌張,只是輕聲叫了句“娘!”
可愛稚嫩的幼聲,硬邦邦、冷冰冰。連語氣都和他的年齡不相符!
“澈兒,你去哪裡了?”女子微皺眉頭,有些焦急。“叫蛇吃了怎麼辦?”
女子也生的極美,精緻的柳葉眉秀娥微蹙,三點櫻脣水靈靈勾人魂魄,水汪汪的一雙杏眼給整張清清淡淡的臉平添幾分靈氣,嬌小的臉龐白裡透紅,似春風拂面,又宛如蓮花一般的嫺靜。若不是擔心男孩,她一定是個溫婉如春風的女子!
小孩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喜不怒,只是淡淡說道:“我去捉了一條蛇,取了蛇膽!”
“啊!”女子大驚,一個箭步衝上來,一把抓住孩子的肩膀,從頭到腳,檢視了一圈,沒有傷口才放下心來,溫柔地呵斥道:“澈兒,你這孩子就是不聽話,娘不是告訴你多次了,不許去捉蛇,你太小,遇到危險怎麼辦?”
“沒事!”叫澈兒的孩子淡淡地說着。“我自己會捉!”
“呃!”女子美麗的容顏上滿是擔憂,悠悠地長嘆了一口氣。“孩子,你一定要讓孃親擔心嗎?”
一聽這話,男孩愣了一下,彷彿沉思,靜默片刻,好似找到了答案,嘴角
微微扯動:“澈兒以後不去了!”
“這才乖!”女子欣慰地摟着孩子的肩膀,“來,吃飯了!”
“師父不回來嗎?”小孩有些奇怪。
“他出山了,不用擔心!”女子開始盛飯。
男孩清澈的眼眸裡蕩起一抹漣漪,“出山了?”
“澈兒想去嗎?”女子問。
男孩搖頭。“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