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龍!”他的血脈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
嘯風意識到眼前這個長相清秀的男子十有八九便是傳說中的神龍,那種來自血脈中的壓制不會錯的。
“你就是林方所說根基損傷的傢伙。”白龍用一種詫異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嘯風。
很難想象,這般嚴重的傷勢,這個少年竟然到現在一聲沒吭,這份堅強倒是少見,有這等意志他對接下來的方法也有了一定的信心。
“隨我進來吧。”白龍輕聲說道。
嘯風緩緩步入閣樓之中,一進去便發現裡面的空間被打理的十分的雅緻,兩旁放滿了書架,上面放着密密麻麻的書籍和玉簡。
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書籍,讓他竟然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白龍卻是笑着說道:“這些都是林方那傢伙從各個勢力搜刮來的書籍,涉及比較廣,你閒暇無事的時候可以拿來看看。”
等兩人走入裡面,白龍這才說道:“對你自己身體的情況可有心理準備。”
嘯風聞言,凝重的點了點頭。
自己的身體自己當然清楚,已經是千瘡百孔,根基更是搖搖欲墜,即便到了此時,他依舊能夠感覺到身體中傳來的疼痛,身體中的虛弱讓他有種想要倒地睡覺的衝動,如今全憑着一股意志在支撐。
“你根基的損傷是被冥河奪去了生機,生機好補,可是因此造成的根基卻極難彌補。”
“唯有破而後立纔有一線生機,我這裡有兩個選擇,一是我可以用珍貴的丹藥補全生機,日後你不必再受苦痛折磨,但從此之後你便不能再修煉,更無法與人戰鬥。”
“還有一個便是嘗試覺醒血脈,重塑根基,只不過這樣一來兇險萬分,一個不慎便是生死道消的局面,你好好考慮一下。”
誰知道白龍這邊話音剛落,嘯風便道:“用不着考慮,我選第二種方案。”
“確定?”白龍的雙眼緊緊的盯着少年的臉龐,十分鄭重的問道。
“確定。”少年堅定的點了點頭,眼神之中沒有一點遲疑。
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着當初父親母親死去的場景,仇恨給了他力量,也堅定了他的心神。
看着少年堅定的眼神,白龍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道:“那就好,堅定的意志是覺醒血脈的關鍵。”
“不過你身上還有一道隱患沒能解除。”
言罷,白龍輕輕一指,指尖法力匯聚化作一面晶瑩的鏡子。
嘯風將頭湊到鏡子旁邊觀看,只見鏡子中的少年身上竟然揹着幾個面目猙獰的厲鬼。
似乎察覺到了少年的窺視,這幾隻厲鬼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讓少年渾身毛髮都豎了起來。
“這是你直面冥河之後的代價,身體已經被冥河中的厲鬼標記,無時無刻都在吸收你的生命力,破壞你的根基,因此想要覺醒血脈必須先要將這些印記徹底驅逐。”
白龍看了少年一眼接着說道:“這個過程可能極其痛苦。”
嘯風聞言卻道:“前輩,晚輩不怕痛苦,若是這一生無法爲父母報仇,無法完成父親的遺願,那麼和死了又有何異。”
一番鏗鏘有力的話語使得白龍也動容了起來,他突然哈哈大笑道:“好,有這決心,此次之事便成功了六七分了。”
說完便拿出一枚青色的丹藥,只見上面有着好看的丹紋,在出現的那一刻更是散發着誘人的香氣。
嘯風感覺自己的身體此時就好似一個在沙漠中斷水了多時的人看到了清澈的湖水,似乎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之中。
他貪婪的吸着瀰漫在空氣中的藥香,感受着身體的歡呼雀躍。
“把這丹藥服下去,否則待會你的身體根本無法堅持我清除印記。”
嘯風接過丹藥,將其放入嘴中,丹藥在嘴裡瞬間化作一股熱流進入腹中,片刻之間便在他的身體中開始流轉。
他能感覺到自己那破爛不堪的身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疼痛感也漸漸變弱,取而代之的是渾身的酥癢,若非嘯風意志堅定,便要忍不住喊出聲來。
過了片刻,嘯風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恢復,雖然不及自己全盛時期。然而一用法力依舊是劇痛難忍。
“你的身體雖然恢復,但是損壞的根基卻是彌補不了,若是動用法力便會痛苦不堪,強行施法只會經脈爆裂而死。”白龍在一旁輕聲提醒道。
嘯風聞言,露出一絲苦笑,沒想到自己竟然和廢人無異。
“前輩,接下來該怎麼做。”嘯風迫不及待的問道。
“你已經準備好了?”
“恩。”嘯風沉着的點了點頭。
只見白龍輕輕一招手,一朵橘紅色的火焰憑空出現在他的掌心之中。
火苗很小,但是嘯風卻能感覺到它身體中蘊藏的炙熱和恐怖。
這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火焰,不知爲何,他在看見火焰的一瞬間,身上的陰冷彷彿消散了幾分。
“這是紅蓮業火,能夠以衆生業力爲燃料, 是冥河中那些厲鬼的剋星,你中了秘術直面冥河,身體已經被徹底侵蝕,因此我要用這個火焰將你身體中隱藏的冥河氣息徹底驅逐,這個過程十分的痛苦,你要做好準備。”
言罷,白龍將小火苗輕輕一拋,在嘯風眼中,那原本只有一點的小火苗瞬間變大,不待他反應便如同一隻張開大嘴的猛獸將他的身體包裹了起來。
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慘叫,當然這聲音並非是嘯風自己發出,而是他的肩膀上發出來的聲音。
聲音幽幽又似乎是從九幽之下傳來,劇烈的痛苦開始襲來。
嘯風悶哼一聲,再也無法堅持跪倒在地上。
熊熊的火焰燃燒着他的身軀,耳邊不斷傳來厲鬼恐懼的嘶吼之聲,少年咬着牙,倔着骨,不肯發出一聲痛呼。
橘紅色的火焰在他的身上熊熊燃燒,不時有黑色的氣息從他身體中溢出,讓原本便旺盛的火焰更加的洶涌。
少年緊咬牙關,鮮血從他的嘴角緩緩流下,很快便被火焰燒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