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恆聽到袁小猛的話，突然愣在了那裡。
顧玄武，自殺了？
怎麼可能！
不會是真的嗎？
那麼多人看着他，竟然讓他自殺了？
王恆看着面前悠然的喝着酒的齊天良，突然感覺到有些心底發寒。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
這個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掛了電話，王恆臉色陰沉的道：“是你做的？你是怎麼做到的？”
齊天良搖了搖頭道：“我只是告訴他該怎麼做而已！我還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喪心病狂！我不會對任何人下殺手！顧玄武這個人，雖然做事不擇手段，但是卻非常懂得取捨！至於我怎麼做到的，武警大隊和警察局屬於一個系統，並不是所有的人，都站在鮑遠明那一邊。”
說着，齊天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輕輕飲了起來。
王恆深吸一口氣，冷聲道：“真是好手段，齊局長，我突然開始有些佩服你了！顧玄武一死，其它的事基本上查不到你的身上！這件事情，葛家也應該插手吧？誰都知道，血雲幫是葛家扶植起來的。”
齊天良攤了攤手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和葛家的聯繫不多，那些人的胃口太大，妄圖控制整個樑城的經濟，你知道的，這種事情，我根本就不可能同意的。”
王恆冷冷的瞪了齊天良一眼，“說的好聽。不過……我覺得，你還是去自守比較好。”
“爲什麼？王恆，你爲什麼非要糾着這件事情不放呢？我沒有殺過人，更沒有做過對不起別人的事，說起來，咱們兩個還可以說得上是朋友，我也幫過你不少忙！人難免犯錯，我只是犯了一個選擇性錯誤而已，你有必要跟我這麼較真嗎？”齊天良皺着眉頭道。
王恆深吸一口氣，冷聲道：“齊局長，你知道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一種人，是什麼人嗎？就是像你這樣的，明知道做錯了，卻不願意承認，還覺得自己挺無辜！你只覺得你只是犯了一個選擇性錯誤，你有想過你的這個錯誤，造成了多大的破壞嗎？我答應過那些死去的人，要爲他們討回公道，顧玄武現在已經死了，洪振被抓，現在，只剩下你了。”
“王恆，你不要逼我，我不想做我不想做。”齊天良沉聲道。
王恆搖頭道：“我也不想！但是正像你所說的，有些事，我不得不去做！如果你主動自守，以後咱們還是朋友，否則……”
“否則什麼？”齊天良眯起了眼睛，沉聲道：“你還能把我送進去不成？”
王恆點了點頭道：“道不同，不相爲謀！志不同，不相爲友！”
說完，王恆把一支筆放在了桌子上面，按下了上面的一個按鈕。
緊接着，裡面傳出了聲音。
“齊天良，我希望你主動去自守……”
“當然有感覺！不過，我不會去自守，這件事情，確實是我的錯，……”
“你還想有下一次？齊天良，你就沒有一點丁的愧疚嗎？……”
“有些犧牲，是在所難免的，就算是他們爲了樑城的安定做的貢獻吧，……”
……
一字字，一句句，全部都是剛纔他們兩個的交談，一字不差，全部被錄在了裡面。
王恆看着齊天良道：“不好意思，剛纔的對話，我全部都錄上了！我記得，現在的科技可以從聲音波中檢測出一個人的身份，應該不會有人對這份錄音懷疑。”
齊天良的雙目頓時眯了起來，沉聲道：“王恆，你要想好了！你身上也不乾淨，而且還沾了幾條人命，如果真要查的話，你也脫不了干係。”
王恆攤了攤手道：“我無所謂，蹲監獄對我來說，像是家長便飯一樣，這一個月我在裡面蹲了至少三次，習慣了。”
齊天良突然笑了，給王恆倒了一杯酒，然後道：“王恆，其實有時候，你真的挺天真的！這份錄音雖然對我有影響，不過還沒有大到你想像中的地步！你以爲我沒有防着你錄音麼？只憑這些話，最多隻能把我列爲懷疑對象而已，還不可能定我的罪！”
“能不能定你的罪，不是我說的算，也不是你說了算，是由省紀檢委的人決定！”王恆把錄音筆收了起來，面無表情的道。
“哼！既然如此，話不投機半句多，再見吧！”說完，齊天良站起身來，就要離開。
“慢着！”王恆突然道。
齊天良眉毛一挑，擡頭看向王恆冷聲道：“你還有什麼事？”
王恆活動了一下手指，面無表情的道：“揍你丫的！”
說完，一拳砸在了齊天的臉上。
這一拳，他沒有使出全力，否則齊天良小命不保，不過縱然如此，也是直接把齊天良砸的一個趔趄，直接坐到了凳子上面，右臉一片淤青，口中溢出鮮血。
他瞪大了雙目，不敢置信的看着王恆道：“你……”
“我怎麼了？”王恆冷笑一聲道。
緊接着瞬間揮出一拳，‘砰’的一聲，砸在了齊天良的左臉上，直接把他從凳子上面砸的倒在了地上。
看着齊天良腫漲的臉，不敢置信的雙目，王恆深吸一口氣道：“我只想證明，你所認爲的瞭解，並不一定是對的！”
說完，王恆轉身向外面走去。
齊天良摸了摸自己的臉，頓時疼的輕嘶一聲，倒抽一口涼氣。
“王恆！你這個流氓！”齊天良氣的咬牙切齒的道。
走到包間外面的王恆，聽到房間裡面齊天良憤怒的話，眉毛一挑，喃喃自語道：“流氓麼？”
說着，王恆冷笑一聲，走到酒店前臺。
“老闆，你們這裡有沒有好酒？”王恆問道。
老闆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微笑着道：“有啊！紅的白的？”
“當然是白的！都有什麼？”
老闆立刻爽快的道：“那必須茅臺特供啊！還有兩瓶窯藏的女兒紅，不過價格太貴，如果……”
“就女兒紅吧。”王恆直接說道。
窯藏的茅臺他都喝過，普通的茅臺已經入不了口，相對來說，窯藏的味道更香，所以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女兒紅。
女老闆笑眯眯的道：“您真是有眼光！這酒我們纔剛從下面掏回來的，一罈一千五，一共兩壇，您要幾壇？”
“兩壇我都要了！”王恆道。
女老闆立刻把兩罈女兒紅搬了，笑呵呵的。
王恆搬起兩壇酒，向女老闆道：“把帳記在三號包間的齊局長身上。”
說着，搬起兩壇酒，向外面走去。
女老闆呆了呆，緊接着趕緊向三號包間跑去，剛跑到門口，恰好看到鼻青臉腫的齊天良從裡面走了出來。
“齊局長，那個……您這是？”女老闆驚訝的道。
齊天良看到女老闆，嘴角頓時不自覺的抽了抽，沉聲道：“剛纔沒注意撞門上了，結帳吧。”
“好好，剛纔你屋子裡面的客人，走的時候帶走了兩瓶上好的窯藏女兒紅，一共三千塊錢。”女老闆趕緊道。
“啥？你再說一遍？”齊天良頓時瞪大了雙目道。
……
王恆把兩壇酒裝進車裡面之後，直接開着車離開了。
至於齊天良知道這件事是什麼反應，王恆也懶得理會，既然他說自己是流氓，那自己就流氓一回給他看。
離開之後，王恆給袁小猛打了個電話，問了一下顧玄武所去的醫院之後，直接向公安醫院趕去。
當趕到的時候，剛好蔣欣和袁小猛也剛好趕到。
蔣欣正在憤怒的訓斥着袁小猛道：“你們這麼多人，到底是怎麼搞的，竟然連一個顧玄武都看不住！”
袁小猛低着頭道：“鮑隊長派了很多人看着，我以爲不會有事，誰知道他會突然自殺啊，當發現的時候，已經只剩下一口的氣了。”
蔣欣正要繼續訓斥，袁小猛突然看到了王恆，趕緊跑到王恆跟着道：“恆哥，救我。”
王恆走到蔣欣跟前道：“先別生氣了，人要自殺，誰也擋不住，咱們先進去看看情況再說吧。”
蔣欣狠狠的看了一眼袁小猛，重重的冷哼一聲，向醫院裡面走去。
“對了蔣警官，開會結束了？”
路上，王恆向蔣欣問道。
蔣欣點頭道：“現在這個會結束了，不過等會還有一個會要開，我聽說這邊的消息，趕緊趕了過來！”
王恆聽到這話，嘴角抽了抽，這些人還真是開會成癮啊。
幸好自己不在體制裡面混，否則其它的不說，只說這沒完沒了的各種會議，恐怕都要頭皮發麻。
蔣欣繼續道：“這件事情鬧的非常的大，就連中央都在關注這邊，現在整個樑城的政治事務，基本上全部被省城的人接手了，而且後續還會有軍方的人趕過來，一來，是抓捕逃走的血雲幫成員，二來，是整治樑城的風氣，這一次上面的人是動了真怒。”
王恆點了點頭，心中瞭然。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上面的人不動怒纔怪。
顧玄武這一次，真是捅了一個天大的窟窿。
不過，這種事情，牽扯到很多的機密，而蔣欣卻毫不猶豫的告訴了他，王恆心中也有一些感動。
“秦天柱他們呢？你們的會議上，有沒有議論到他？”王恆問道。
關於官場上的事，還有他們想幹什麼，王恆不關心，也管不了，他只關心秦天柱他們會怎麼樣，這個節骨眼上，實在是太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