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一旦失去了活着的慾望,便會很容易就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羅素姬說道:“鄭美蓮母女也不會例外!”
“像她這樣驕傲的人,一旦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便很容易輕生!”羅素姬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輕的讓銀月輕易沒有察覺:“我只想讓她受到官府應有的制裁,而不是這樣直接結束了她的生命。這是給整個死在她手裡的人一個最好的交代。”
“說得好!”剛好上來的戰紅英和墨玉,就聽到了她的話。
“參見尊主、墨先生!”羅素姬趕緊丟下手上的書,起身繞過案几,就準備上前跪拜。
而銀月已經單膝跪地,畢恭畢敬的對他們行禮。
“你先下去吧!”墨玉輕輕的對銀月揮手示意,那丫頭一看墨先生的手勢,看了一眼羅素姬,便起身退了出去。
戰紅英上前,抓起羅素姬丟下的一本書,看了看,笑着說道:“原來,你喜歡看這樣的書啊?”
“什麼書?”墨玉也很好奇,上前看了一看,順手還翻了翻:“看來,這丫頭以後還是一個將帥之才啊!”
聽到墨玉的話,羅素姬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趕忙將話題轉移:“不知尊主和墨先生一起來找赤幽,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戰紅英看着她,並沒有說話,而是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懶懶的看着羅素姬,眼裡含着一絲絲的笑意。
墨玉也坐在一邊,看了一眼戰紅英,才說道:“今日,就想喝一口素素的清茶!不知……我們有沒有這個口福?”
羅素姬有些不高意思的抿嘴笑了,說道:“您要是想喝茶,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素素一定爲您親手奉上啊!”
她說着,趕緊往外面吩咐了一聲,讓下人拿一壺滾燙的開水進來,自己則迅速的找出了她最喜歡的綠茶。
自從離開了浩王府之後,她沒有再收拾什麼好的茶具,也不再專注於那些沒有什麼意義的事情。
雖說依舊喜歡喝茶,但只是自己會泡上一壺,拿上一個簡單的杯子,自酌自飲一番罷了。
“這裡沒有一應俱全的器具,墨先生和尊主就湊合一下吧?”羅素姬不好意思的說道。
“有茶就好,不用太講究!”墨玉看着她靈巧的雙手,迅速而熟練的將手裡的茶葉和開水,很快變換成了幾杯淡綠色的茶湯,眼裡是一片的欣賞。
“和你年輕的時候,還真的很像呢!”墨玉笑着看向戰紅英,情不自禁的說道。
戰紅英倒是沒有說什麼,只看着這兩個人不斷地說話,抿脣笑了,那笑裡,有着千般溫柔和萬般的情義。
“墨先生真是太高看赤幽了!”羅素姬聽了他的話,感覺十分的惶恐:“赤幽只是一個從亂葬崗上被撿回的女子,怎麼能與尊主相提並論?折煞赤幽了!”
“你不一樣!”戰紅英聽了她的話,便說了一句。
“尊主擡愛!赤幽在此寄居,可以爲爹孃報仇,那就是赤幽的福分了。赤幽這輩子,對您的大恩大德,沒齒難忘!”羅素姬有些激動,霧氣迷了她的雙眼。
“你……不必如此!”戰紅英看着此時的羅素姬,有些心疼:“你的仇恨,就是我的仇!所以,確實不必如此!”
戰紅英伸手,說道:“過來,陪我坐會兒!”
羅素姬猛地擡起眼眸,就看到了她那眸子裡慈母一般的溫柔和愛意,不知爲什麼?她忽然覺得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狠狠地戳了一下,刺痛刺痛的!
“尊主……”她輕輕地上前,猶豫了一下,將自己的手給了戰紅英伸出的手上。
“在我這裡,不必如此拘束!”戰紅英看着這張年輕、稚嫩的臉,恍惚間就是年輕時候的自己:“我其實是……”
她不知爲什麼,又頓了頓,將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原本也有一個女兒,她……和你一般的大!長得也是……如你這般模樣!”
“爲什麼不……”墨先生看向她,眼裡的疑惑,戰紅英明白。
只是,她不知自己假如說出這件事情的話,她會有什麼反應?還會不會這樣與自己和睦相處?
她輕輕的對墨玉搖了搖頭:“赤幽小時候,一定很幸福了?”
“在來到京城之前,素素一直都很幸福!”羅素姬的眼裡泛起了淚花:“爹孃都很疼素素,哥哥們都對素素嬌慣有加,素素也有自己的好友!只可惜……,這一切,如今都成爲了往事,不會再有了。”
羅素姬不願意再多說關於爹孃的事情,那千萬般的親情,一旦提起,她的心,是撕裂一般的痛!
看出了她的心痛,戰紅英輕輕地伸手,溫柔的理了理她鬢邊的一縷長髮,笑着說道:“這一頭長髮,真的好美!”
“尊主謬讚了!”對戰紅英,羅素姬的感覺十分的複雜。
有時候,她就是嚴厲的尊上,自己最大的領導,不容僭越的主子;有時候,她就像是鄰家的大嬸一般,溫柔善良、和藹可親;更有的時候,她會很驚訝的在她的眼裡,看到孃親曾經有過的那種眼神,溫柔而慈愛。
此刻握着自己一隻手的那雙白皙玉手,溫暖而溫柔,就像母親的手一樣,讓她有了一種錯覺。
閉上眼睛的瞬間,拂過額間髮絲的那隻手,也是如此的輕柔而溫暖!
一滴眼淚就這樣毫無徵兆的落了下來!
羅素姬發現的時候,戰紅英已經看到了:“怎麼哭了?”
墨玉也將喝了一半的茶停在了嘴邊,詫異的看着這一對母女。
“尊主的手,真像孃親的手,溫暖而溫柔!”羅素姬這一刻也不隱瞞,緩緩的蹲下身子,就在戰紅英的膝下,揚起臉說道:“在母親身邊的時候,總是瘋了一般的往外面跑,還來不及長大,來不及在她膝下承歡,就離開了她!”
“不想,卻是永別!”羅素姬的眼淚如兩股小溪一般,潺潺而下:“再見之時,只剩下了兩堆黃土掩蓋的屍身,是女兒不孝!”
戰紅英默默地聽着她對父母的思念,便更加不願意將原本想說的事情說出口了:“她什麼都不知道,其實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