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滴眼淚從安墨染的眼角流出,他張了張嘴,輕輕的說了句:“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丁躍用手拍拍他的肩膀,“表哥,我說過,杜婧這個女人不簡單,你不能被她那柔軟的外表所欺騙。她一直都是那種蛇蠍的女人……”
丁躍還在喋喋不休的說着,可是安墨染的腦海裡卻是一片空白。
在他的潛意識裡,一直都認爲杜婧之所以跟自己分手,是因爲自己太沉悶,不能給她想要的陽光,唐小初亦是如此。
但是,他從來沒想過,會是杜婧將這些照片塞到小初手裡的。
再美好也經不住遺忘,再悲傷也抵不過時間。這四年來,時間飛逝,安墨染髮現自己竟然還在原地踏步,直到現在,杜婧給他造成的灼傷,每每想來都是鑽心的疼。
那*他喝了好多酒,醉的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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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寢室就跟停屍房一樣,每個人都睡跟得到嗜睡症一樣就差鼻尖冒個泡泡了。
懶*也是唐小初的一大愛好,可是今天她卻怎麼也睡不着了。
一大早,她就趴在*上噼裡啪啦的收拾什麼,情況好像不怎麼理想,她一直皺着眉,臉上很陰沉。
對面*上的葉曉婷眯着眼朦朧的朝唐小初埋怨道:“大早上你鬧騰什麼呀,人家還要睡覺呢。”
唐小初瞟了她一眼,將被子一卷,然後悄悄的爬下*,走到陽臺。
今天的天氣跟她的心情一樣,陰濛濛的有些暗沉,有點冷。
陽臺的窗是開着的,冷颼颼的風吹進衣領讓她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只有那股新鮮的空氣讓唐小初對新的一天蒙生了希望。
樓下的石臺小路上,有三三兩兩的情侶在散步,還有研一的學長們在花壇裡抱着書用功的“備戰”。
突然之間,唐小初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自己來這個學校到底是爲什麼。之前,她一直都幻想,來大學後要好好的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現在已經大四了,她發現戀愛沒有了,轟轟烈烈有個屁用。樓下的學長們拿着書嘻嘻哈哈的喊着“爲了房子、票子、車子、娘子而奮鬥!”
尼瑪!我突然連個奮鬥的指標都沒了,我以前也有考研的雄心壯志,他媽的全被那些該死的“愁情”拍死在沙灘上了。
我發現,我除了有“娘”之外,一無所有。
唐小初趴在陽臺上,任風吹亂他的髮絲。
早上八點一刻,寢室的人大概是被餓醒了,裡面慢慢的內有了動靜。
葉曉婷也不顧得洗臉,穿着睡衣來到陽臺,一邊凍得摸索着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一邊問:“你今天怎麼了,起的這麼早,哎呀,陽臺這麼冷,你怎麼還開着窗。”
話落,她將窗關上。
唐小初微微轉頭,“我的那個資料袋,你見過沒。”
葉曉婷稍稍一愣,“噢!怎麼了?”
“我找不到了。”
“切--那些破照片你要幹嘛!看着還心煩,我給你扔了!”葉曉婷沒敢說她把那些照片給丁躍了,她怕小初生氣,只能胡編一個理由。
唐小初一臉的惆悵。
“喂!你怎麼起的這麼早,今天又沒課,你應該多睡一會兒,女人呀要懂得保養。”
唐小初稍稍凝眉,“你能陪我去上一節選修課嘛!”
幸好葉曉婷沒喝水,不然她非被唐小初的話給嗆到不成,“你沒事吧,你的扎針考覈已經過了,你去上什麼選修課呀。怎麼着,你是對那個姓安的念念不忘,還是想舊情復燃。”
“我只是想把戒指還給他!”唐小初說的當機立斷。
“也是,已經分手了,拿着人家的戒指算什麼事。不過,只是還一個戒指而已,有必要去上他的課嘛?籤一個快遞不就成了,多簡單。”
唐小初將戒指握在手心,眼瞼下斂,幽幽的說:“我總感覺有些話,還是當面說清楚的比較好。”
“唐小初,你們已經分手了,還說什麼呀。”
唐小初低着頭,悶悶不樂的。葉曉婷偷偷的瞟了她一眼,“嘚嘚嘚,別跟我玩深沉,姐受不了這個,我先去洗把臉,一會我陪你去上課還不成嘛!”
“嗯……”唐小初轉身繼續趴在陽臺上。
漸漸的,微弱的陽光從烏雲後面透出,射到她的臉上,絲絲的暖陽卻無法烘托她那冰冷的心。
加上先前的逃課,唐小初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來上安墨染的課了。
階梯教室內,老遠就能聽到學員們的歡笑聲,可見,安墨染的魅力依舊未減,作爲一名選修課老師,他的每一堂課總會有很多學生來給他刷人氣,當然還是女生居多,而且還是那種漂亮的女生。
唐小初拉着葉曉婷的手,來到她們的老位置,葉曉婷趴在桌子上,用書擋着頭,毫不在不的大睡起來。
對她來說,大學四年,她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在睡覺,另外三分之間是在談戀愛,剩下的三分之一就是跟唐小初在一起瞎搞。
唐小初一手託着腮,另一個捏着戒指在眼前晃來晃去,整個人跟丟了魂似的,無精打采。
終於,上課的鈴聲打響了。有很多女生都拿着小鏡子開始整理髮型,有的在摸脣彩,估計她們都想將自己最美的一面獻給她們崇拜的--安老師。
可是,情況竟然不怎麼隨人願,安墨染沒有來,走進教室的竟然是一位四十幾歲的“大媽”。
她個子不高,清了清嗓子站在講臺上,仰頭看着在座的各位同學。
全場一片唏噓,有一個大膽的女生直徑喊道:“老師,你走錯教室了吧,我們上的是安老師的課。”
那位“大媽”凝了凝眉,用手輕輕了扶了下她鼻樑上的眼鏡,“我沒有走錯教室,你們的安老師今天不舒服請假了,我是來替他代課的。”
“咦--”全場又是一片譁然。
“靠!姓安的今天竟然沒來?”葉曉婷拖着腮訝異的瞪着小初。
唐小初無奈的朝她聳肩。
那位“大媽”拍了拍講桌,“好了好了!大家安靜,把書打到45頁,咱們開始上課!”
唐小初坐在後面,皺了皺眉,心口突然有些堵的慌,“他怎麼?不舒服?是生病了嗎?”
唐小初將那枚對戒緊緊的攥在手心,她不知道爲什麼,心裡莫名的不安,在這個時候她竟然會選擇去“關心”安墨染。
拜託,我們已經分手了,我爲什麼還要去想他,爲什麼聽到他不舒服我會莫名的不安,不可以,唐小初,你已經跟他分手了,分手了--
整堂課唐小初不知道自己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坐下來的。
終於下課了,唐小初挽着葉曉婷的胳膊往寢室走。
不知道爲什麼,葉曉婷突然莫名的乾嘔,最近這幾天,她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唐小初攙着她的胳膊問:“你沒事吧。”
“沒事!可能是胃潰瘍吧,老毛病了!”葉曉婷朝她擺擺手,“回去吃片嗎丁啉就好了。”
唐小初點點頭也沒在理會。
回到寢室,葉曉婷直徑躺在*上,唐小初坐在她的身邊,“喂!你說我這個戒指怎麼辦!”
“你就先拿着唄!”
“可是我們已經分手了,我拿着這個戒指也不是事呀!”
葉曉婷用胳膊撐住身體,仰頭問:“唐小初,你是不是想找個理由去安墨染家看一下他到底哪裡不舒服。”
“沒有,我纔沒有呢,我只是想還他戒指而已。”
“少來了,你明明就在撒謊。心理學家說,人在撒謊的時候,左眼球會不由的往上轉,你剛剛眼睛眨的好厲害,你不要再騙我了。”
“少來了,我眼睛被風吹了一下,自然乾澀我眨眼怎麼了!”
“好吧,好吧!就算我說的沒有根據,可是你在課堂上拿着筆一個勁的寫安墨染的名字算什麼?本子都快要被你劃破了----打住,不要解釋,你想去看看安墨染的情況那就去好了,不用跟我商量。還有,記得見到他的時候就說是我讓你去找他的,然後讓他在我的學分上多加兩分。”
唐小初拎起枕頭狠狠的壓在她的臉上,“去死吧你。”
在寢室裡待了一上午,唐小初思來想去,決定去看一下安墨染,就算是去給他送戒指,順便去看看他好了。
爲自己鼓足了勇氣,她攥着戒指朝安墨染的公寓走去。
這種高檔小區裡面的人流很少,唐小初站在單元樓下,遲遲沒有去按那個門鈴。
“怎麼辦,自己前天還跟人家說要老死不相往來,還說自己有新男朋友了,再也不要見面。可是自己今天主動找上門來這像什麼?”
唐小初頭一遭將面子看得這般重。
站在門口猶豫了好一陣子,她終於還是妥協了,就像葉曉婷說的那樣,不就是個戒指嘛!籤份快遞就成,自己突然這麼找上門去或許會被人給看扁了。
唐小初倒吸一口冷氣,攥緊手指,往後退了一步,剛要轉身,單元樓的門竟然開了。
唐小初漠然的擡頭,愕然發現安墨染穿上一身淺藍色的襯衣拎着一個公文包走了出來。
他臉上紅潤,眉宇剛毅,並沒有她相像中的那種有蒼白病態,仔細看起來他比以前陽光了不少。突然發現,自己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小初--”安墨染走出單元樓吃驚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