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林青的話,秦安寧嘴裡一直重複“不會的,不會的,我父王不會有事的,我要去救他”
說完就要向門外去,被趙雲辰一把拉住“郡主,你現在要冷靜,想想你哥哥,再想想你祖父母”
秦安寧的腳步硬生生的停了下來,是啊,她祖父昏迷不醒,她哥哥還生死未卜.....
“寧兒,趙將軍說的對”秦嶺由門外走了進來,看樣子已經聽到了林青的話。
秦家姐妹看到她們的祖父,彷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
“祖父,父王他.....”秦安寧嗚咽着,話說到一半,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秦嶺似乎蒼老了許多,精神也很差,但是他深知這個時候他絕對不能倒下,否則秦王府定會大亂。
“你們父王他一生坦蕩,如今爲了奉寧的百姓,死也死得其所,你們要記住,我們秦家的人,不得貪生,不得畏死”
“我們知道了祖父”秦家姐妹一同回答。
秦嶺將目光轉向趙雲辰“趙將軍,不知皇上派你帶來多少援軍?”
“回老王爺,末將帶了五萬援軍,只是隨我而來的只有一萬先鋒軍,剩餘四萬由我的副將雲亭帶領,三日之內必到”
三日?又是三日?
林青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王爺跟我爹爲了支撐三日已經送了性命,如今還要再撐三日?皇上爲何不早些派援軍給我們,奉寧已經被圍一月有餘,皇上是否想要我奉寧城破?”
“住嘴”秦嶺及時打斷了林青的話。
又對趙雲辰說道“趙將軍見諒,這孩子剛剛喪失至親,說的這些胡話,請不要放在心上”
趙雲辰當然不會介意,只是提醒道“林公子這話在面前說說也就罷了,只是莫要再提,若是傳到皇上的耳朵裡,對秦王府來說絕不是什麼好事”
林青也知道自己有些過了“是我失言了”
“祖父,是否要讓下人着手操辦父王跟林伯伯的喪事?”秦安晴問道。
如今她祖母病着,她娘又不在家,這事事情自然是要她這個秦家的長女來辦了。
秦嶺搖了搖頭“不可,你父王去世的消息萬不可泄露出去”
“爲什麼?”秦安晴不明白。
“我們奉寧能以這麼少的守軍守住這麼長的時間,那是因爲百姓相信我們秦家。如今你父王去世,你哥哥生死未卜,若是百姓知道,必定人心渙散,於守城大大的不利”
秦安晴小聲的啜泣,沒想到她父王連身後之事都不得安寧。
“郡主,我娘叫你們過去”阿青過來叫人。
衆人知道,應該是秦安澤的毒有進展了。
靜安師傅臉色微微有些疲憊,對着秦嶺鞠了一躬“老王爺,大公子的毒已經被我逼到了雙腿上,兩日之後就會醒過來”
秦嶺看着病牀上的秦安澤,老淚縱橫,難道真是天要亡他們秦家嗎?秦家唯一的一根獨苗,如今竟成了雙腿殘疾之人?
“祖父,只要我哥哥活着,就還會有希望,我們一定能治好他的”秦安寧安慰她祖父。
秦嶺知道孫女是在安慰他,只是事已至此,只能寄希望孫子以後能有那個造化吧。
“寧兒說的對,你哥哥一定能好起來的,你們在這裡陪陪他,我跟趙將軍去是那個量一下守城的事情”
趙雲辰看了她一眼,就隨秦嶺去了。
秦家姐妹看着哥哥毫無生機的躺在牀上,心中難過,都沒有開口說話。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靜安師傅,大公子的藥熬好了”
秦安寧回頭看,是齊若惜。
在平城時,秦安寧一直男裝示人,所以齊若惜雖然覺得她有幾分眼熟,但是也並未認出她來。
秦安晴假裝爲妹妹介紹“寧兒,這是大哥的未婚妻齊姑娘。齊姑娘,這是我在京都的妹妹秦安寧”
秦安寧清楚的看見齊若惜在聽見未婚妻三個字時,臉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自然。
“原來是齊姑娘,勞煩你照顧我哥哥了”
“郡主嚴重了,大公子救過我,這也是應該的”
“不好了,不好了,王爺遇刺了.....”門外傳來驚呼聲。
秦安寧臉色大變,她祖父剛說要隱瞞她父王的死訊,怎麼這麼快就有人知道了?
顧不上齊若惜,她連忙出門,看見一個小廝從府門外連滾帶爬的跑進來,嘴裡還在喊着“不好了,不好了,王爺遇刺身亡了......”
秦安寧揪住他的衣領“誰告訴你我父王遇刺了的?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殺了你”
那小廝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急忙喊冤“郡主,不是小的胡說的,是東魯人將王爺的屍體吊了起來,如今正在城外叫囂,說我秦王府無人了,還說,還說大公子也快要死了....”
那小廝哭的撕心裂肺,秦安寧的心裡在滴血,他們怎麼敢?怎麼敢如此對她父王?
“老王爺,你沒事吧?”
秦安寧回頭就看見趙雲辰和她祖父不知何時站在她的身後,此時她外祖父更是撐不住的倒下了。
“祖父,你怎麼樣?你別嚇我”秦安寧再也不能失去任何親人了。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秦嶺吐出一口血,歪倒在了地上。
“阿寧,你照顧老王爺,我去城牆上看看”趙雲辰對着她說道。
“好”秦安寧此時心亂如麻,只想着快點讓她祖父醒過來。
靜安師傅再來看的時候直搖頭“老王爺身體太差了,這些日子又是受了驚嚇,又是帶兵作戰,如今更是急火攻心,再不好好養着,恐怕影響壽數.....”
秦安寧怕極了,她已經沒了父王,再不能沒了祖父。
“祖父,你醒過來吧,你要是不醒,寧兒該怎麼辦啊?”
秦嶺的最張張合合,一直在叫着什麼。
秦安寧湊近聽,才聽清楚,她祖父一直在叫“維兒,維兒....”是她爹的名字。
她一整夜守在秦嶺的牀前。
城外東魯人叫陣的聲音越來越大,奉寧城的每戶人家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她不敢去看,她怕她接受不了看到她父王的屍體被吊起來的那個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