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暑假結束, 閻若雨也沒找到。準確的說,閻家只找了兩個月,見找不到, 便撤回了人手。閻家別的不多, 女孩最多。沒了一個, 後面還有好幾個。
明天便是“玉白門”開放日的第一天。晚上十點鐘, 廖子峰帶上一個麪包和一瓶水, 搭乘末班車前往“玉白門”。結果等他到那裡時,排隊的人龍已經山腳下一直排到馬路上,甚至超過公交車站。
他沿着人龍往前走, 足足走了十分鐘纔看見龍頭。中途見着幾十個帳篷,甚至還有煮食爐, 這是要長期抗戰的準備。
問了人才知道, 開放日每天只接待三百人。廖子峰粗粗一數, 這裡排的已遠遠超過一千人。排最後的那些人裡,很多都是從外省趕來, 一下火車就過來了。即使知道進去的機會渺茫,他們也想等待三天,希望會有奇蹟出現。
“看見那些帶帳篷的沒有?年年都來排隊,都排出經驗了。你知道最前面的那幾個什麼時候來的?”一個二十幾歲的男人,見廖子峰一臉落寞的站在邊上, 就知道是來晚了, 沒排上隊的。反正站着沒事幹, 便主動和廖子峰聊起天來。
廖子峰迴想最前面幾人的樣子, 想了想道:“三天前?”那油膩膩的頭髮起碼三天沒洗了。
“哈哈哈, 三天?”男人好像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周圍聽到的人也都跟着一起笑。
廖子峰莫名其妙的看着鬨笑的衆人, 臉頰微紅。
排在男人後面的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笑着問:“那你知道我們排多久了?”
廖子峰扭頭看看前面的長龍,至少有五、六百人。也就是說,排在這裡的人明天是進不去的,至少要等到後天,運氣不要的話大後天也有可能。
剛纔說三天被他們笑,這回他聰明的說了個四天。
“呦,小子還挺醒目,不過排在這裡的人就沒有四天前來的。因爲四天前來的,都跟你一樣一臉落寞的回去了。”
“我在這兒排了六天了,最前面那幾個一個多星期前就來了。”最開始和廖子峰說話的男人止住笑說道。
“那你們吃飯?”
“我們幾個都是本地人,家裡人每天來送飯。那些帶帳篷的有很多都是外地人,食物和水準備了一大堆,還好這邊上就是樹林,要不然還得帶上尿壺。哈哈哈……”說着自己就笑起來。
“你剛纔說年年都來的那些,是幫人代排的嗎?”廖子峰想不通,這些人每年都來受這一次罪是爲什麼,想想也就只有賺錢這一個可能了。
“代排?小子別想這些不切實際的,‘玉白門’第一年就發過聲明,不可叫人代排,一經發現,便列入黑名單,以後都別想進去了。”
“小夥子,要進去就自己老老實實排隊,別想這些歪門邪道。”一個年紀稍大些的男人好心勸慰。
“今年不行,就等明年,記住了,明年早點來。一年比一年早了,估計明年起碼要提前一個星期過來。”這人似乎很有經驗,點上一支菸,深吸了一口,好心的提醒廖子峰。
廖子峰領情的對他笑笑:“知道了,謝謝。”
一邊往回走,一邊猶疑的想,真的要等到明年嗎?一個星期的假很難請吧。難道他也要帶個帳篷過來?
沒了回學校的公交車,廖子峰一路心情低落的往回走。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他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寢室。
開門的聲音吵醒了牀上的曾小亮:“咦,怎麼回來了?”今天週五,他上午有課,便想着明天再去。
“別提了,連後天的都排不上。”廖子峰將背上的包扔到桌上,一臉的垂頭喪氣。
曾小亮驚得坐起身:“這麼誇張?那怎麼辦?”
廖子峰將聽來的一說,曾小亮也沉默了。請一個星期的假,根本不可能。
就在寢室裡一片死寂的時候,一個低啞的聲音悠悠響起:“去找玉凌,不是什麼事都解決了。”
廖子峰和曾小亮同時看向鄧輝的牀鋪,然後相視一眼,這種開後門的事,他們兩人還沒做過。業務不熟練,不太會操作。而且,今天開放日,“校草”應該不會來學校吧。
好吧,這兩人的運氣不錯,以爲不會出現在學校的“校草”竟然出現了。
玉凌寫了一篇腦神經方面的論文,教授想將其推薦到國際醫學期刊上,但又想玉凌再增加幾個案例,讓文章更豐滿些,於是便約了他今天過來談。
開放日舉辦了幾年,從策劃、準備、到實施,都是顧梓彤等幾個核心子弟一手操辦。再加上爸媽和舅舅他們的從旁協助,玉凌完全可以不出現。
廖子峰在牀上躺了半天,很困,但就是睡不着。眼看到了中飯時間,雖然一點胃口都沒有,但爲身體着想,飯還是要吃的。
低着頭,無精打采地往食堂走,突然,耳邊響起一個聲音:“這是怎麼了?這麼沒精神。”
廖子峰以爲出現了幻聽,但是一擡頭就對上“校草”含笑的眼睛。“校草”,“校草”?驀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喊道:“你怎麼在這裡?”不是應該在“玉白門”裡嗎?
“哦,剛見完教授,正準備回去。”找哥哥。
廖子峰點點頭,又撓撓頭,吱唔地看着地面,就是說不出話。
很少見到他這副扭捏的樣子,玉凌來了興趣,想了想近期發生的事,問:“你之前不是說要去開放日嗎?”
廖子峰聞言,倏地擡起頭,臉上的羞赧更甚了。“我,我……”
玉凌瞭然地笑起來:“沒排上隊?”前幾天他就聽弟子說,外面已經排了一千多人,比去年還誇張。
廖子峰漲紅着臉點點頭:“我不知道會有這麼多人。”
瞧見他的黑眼眶,玉凌一邊打開揹包,一邊說:“昨晚沒睡吧,吃完飯回去好好睡一覺。”說着從包裡,其實是儲物表裡取出一張傳音符,貼在額前片刻後,遞給廖子峰:“你拿着這個,明天可以帶四人進入。”
廖子峰激動的接過傳音符,伸出四個手指抖啊抖:“四個?”
“連你在內,最多五個。好了,我該走了,再見。”哥哥還在等着他吃飯呢。
廖子峰一直目送着“校草”的背影消失,才寶貝的看着手上的三角形符籙。“校草”真善解人意。
“喂,你手上拿的什麼?”楊曉和柳倩倩吃完飯,一出食堂就看見傻站在樹下的廖子峰。
忙收起手上的符籙,廖子峰欲蓋彌彰的搖頭:“什麼也沒有。”
“不夠義氣哦,見者有份,快拿出來。”楊曉和他的關係最好,兩人來自同一個省,算是同鄉。
看矇混不過,廖子峰老實地摸出褲兜裡的符籙,見楊曉想伸手拿,連忙寶貝的閃開:“只准看,不準動手。”
“什麼東西,這麼寶貝?”楊曉訕訕地收回手。心裡卻更好奇了,廖子峰平時可不是這麼小氣的人。
“‘校草’給我的。明天去‘玉白門’的門票。”在他看來這就是參加開放日的門票。
“開放日?”楊曉捂着嘴驚叫:“不是說,開放日沒門票的嗎?必須親自去排隊。”
“是。咦,你是怎麼知道的?”他也是昨晚才知道。
“食堂裡很多人都在議論啊。”柳倩倩一副你大驚小怪個什麼勁的眼神望着他。
所以昨晚不是隻有他一個白跑一趟的。看看手上的傳音符,廖子峰滿足的裂開嘴角,還是“校草”對他好。
一出電梯,就看見等在電梯門口的哥哥,嘴角含笑的伸出手,兩人手牽手走進辦公室。
辦公室門一關上,周圍就響起低低的議論聲。
“這真是總經理的弟弟?”
“怎麼可能?你看他們有哪個地方像的。”一個精緻溫潤,一個冷漠嚴肅。
“我也覺得他們不像兄弟。”一個打扮精緻的女人一邊用手指卷着頭髮一邊說。
“像情人。”立刻有人接口。
“嗯嗯,同意。你們看到總經理剛纔的表情了嗎?哇,真是含情脈脈啊!”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女孩眼含羨慕的說道。
茶几上已經放滿了飯菜,玉凌一邊打開保鮮盒的蓋子,一邊聽着外面的議論聲:“你的這些下屬……”
“太閒了。”顧望宇皺着眉,冷冷道。
玉凌瞄一眼牆上的鐘:“他們怎麼不去吃飯?”
顧望宇打開最後一個保鮮盒,不出聲。
“一定是看你這老闆不去吃飯,所以也都不敢去。他們一定都很怕你。”玉凌笑着總結。
外面的議論還沒停下,突然辦公室門被打開,大家立刻禁聲,動作一致的低下頭,裝鵪鶉。
玉凌面容帶笑的探出半個身子:“到中飯時間了,大家都去吃飯吧。”說完就縮回身子,關上了門。
外面的人全都鬆了口氣,嚇死他們了。
“弟弟的聲音真好聽!”一個剛進公司的女孩突然一臉癡迷的捧着臉。
辦公室裡的顧望宇瞬間暗沉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