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坑爹的仙俠
炎熱的驕陽,高高懸掛在蔚藍天空的正央。我一邊大聲喊着龍兒,一邊攤開雙臂。
伸展開後背的一雙鱗翼,足下發力的朝空飛了起來。爲妖這麼多年,我多多少少也有混跡着練就了些本事在手的。只是腳步剛觸及了桃花林的樹巔,空中就頓現出了龍兒小小的身影當空停立。
他滿眼的焦急擔憂,幾步飛來我身邊,鎮定如常的安撫道:“龍母別怕,哪裡有龍?”語畢,眯起雙眼朝四處尋望起來。爲了再次證實並非餓昏得眼暈看錯,我牽着他的手,輕輕落到了地面。
往回九階臺下的那片荒草地處,謹慎的放緩呼吸後。帶着他,折轉腳步奔了回去。
可惜那片綠草地上,已是空無一人了,只有淡淡的薰風吹拂着草起波濤,忙疑惑的辯解起來:“剛纔分明就有個穿鞋子的男人在這裡,說龍獸不是吃草的獸,說他是什麼蒼龍青龍神的。”
龍兒沉默了一瞬,把頭擡起的乖順回道:“嗯,既然龍母說有龍,那自然便是有過龍了。”
小傢伙的話,說得很動聽。可眸底顯露的,感覺是在縱容着一個病重之人在胡言亂語一樣的意味。看來小孩子的危急意識,真是太薄弱了。像這樣的大事件,必須去找伏羲與窮奇商量纔對。
於是無言笑笑的把他背起,朝迴風月谷與蛟龍閣的方向,再次躍上了桃柳樹梢之巔。
在快要接近小橋時,突然出現一人,把我們母子給攔截得落到了地面,是拼爹的貨陳圓圓。
這麼些年來,我與她都同樣的變化了不少,我是超越了一個又一個的變態極限。
而她明顯是在初級瘋癲的大門外,還差那麼點推波助瀾,就會堅持不了的奔入進來。
看着她這樣的轉變,我是欣喜的。因爲精分大道上的將來某天,或許會多出這麼一位道友。
“坑爹的,你把你男人都給坑死了,還整天瞎蹦躂樂呵個啥?”這麼說着的同時,拼爹的陳圓圓擡手恨恨的捏斷了一枝桃花,粉碎了上面的片片花瓣,化作了一陣粉色的塵埃,被風給吹散了。
“哎,拼爹的。爲人也是活,爲妖也是活。這麼些年,我早就悟了。痛苦是一天,快樂是一天。你只不過是空虛寂寞冷得太久了,要不,也試着去勾引勾引一兩個男妖玩玩,生個娃什麼的。別總把自己憋得這麼緊了,會壞的。”笑着答落這句,我把龍兒放落地面,任他獨自邁步朝小橋走去。
可惜跟隨去的視線,被陳圓圓奔來的身影給阻斷了:“坑爹的,不要再這樣對我了好不好?”
呃?她這是在說些什麼,讓我的腦電波忽然還有些跟不上節奏了。等等,她該不會是……
醒悟過來,我揮開她扯住衣袖的爪,連連退後着:“我已經*上了九尾,不喜歡三人行。”
陳圓圓對我這句,投以怨憤的目光。隨後閉上眼睛,無聲的滑淚了。
她這模樣,着實讓我受驚不小,彷彿我就是那始亂終棄的廢渣渣。
只有天知道,我真的很冤枉,從來沒有對任何人幹過那做了不認賬的混事情。
有些想要上前安慰幾句,卻明白自己實在不適合幹這類勸慰人的活計。
煩躁了一陣,還是走上前去。擡手抹去了她的眼淚,捧住了她的頭,俯下親吻了她的臉。
遂之,在她詫異的目光下。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仰首挺胸着,也朝小橋與流水那處走了過去。
邁橋而過後,蛟龍閣前面的空曠場地上,伏羲坐在那楊柳樹下撫着琴。
九尾化身爲一隻巨大的白狐,在風吹花瓣裡翩翩起舞着。那八條雪白的長長大尾巴,真是搖擺扭動得格外的嫵媚與妖嬌。看得我心裡是一陣盪漾一陣愧疚,那幸福的*意,又是滿懷激盪起。
窮奇依舊是在用他那紅色的十萬伏特強大電流,電得那些男男女女妖獸們嗷嗷直叫。
龍兒在他的身邊,興味地注視他的一舉一動。其實,這麼些年的醒醒又睡睡裡。
這盤古墓裡,還算是熱鬧而喧譁的。前提是這些妖獸們,能絕了欲造反的心。
而九重天闕上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們,也能放了他們安好纔是。
哎!又是嘆落這聲後,我朝九尾走了過去。環開雙手抱住了她一條晃盪的尾巴,把臉在上面狠狠的摩挲:“九尾,剛纔我幹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不過你放心,以後絕對不會有了。”這句之後,我忽然想起了什麼,扭頭朝窮奇處無力的喊着:“喂,窮奇,你認識一個叫什麼青龍神的傢伙嗎?”
若大的空曠場地上,窮奇與衆羣妖獸們,皆爲我這句集體的靜默下來。只有伏羲,依舊撫琴。
我知道這個消息並不太美妙,以爲這些反派的妖獸們至少會有些害怕。$*小說?*WWW.*class12/
卻不想靜默只是瞬間,鬨然爆起了趣味的探討,讓我的估計完全偏離了軌道。並眼看着窮奇,朝天飛起了身體,發起了紅色的電流,攪動了天空裡的流雲與結界。等落地後,他皺眉丟下一句:“沒有蒼龍來過的氣味。”那看我的眼神,彷彿我是個白癡,正在犯病的說着不着邊際的胡話。
這是件嚴重的事,容不得半點玩笑。於是,我起步走了過去:“窮奇,你好好看着我的眼。雖然這些年來,我總是醒醒睡睡的,還變得瘋癲暴虐,但我絕不會拿我跟龍兒與九尾的性命開玩笑。”
其餘的那誰誰誰,生死便由得去各安天命吧。然而窮奇,還是不信,看我的眼神愈發的厭惡。
另外百衆的男男女女妖獸們,也對我投來了萬分同情的目光,與退離開避險的腳步。
這有些把我激怒,一雙垂下的手,瞬間變成了一對利爪。感覺臉上,也升起了黑色的鱗片來。
甚至,還想發出龍嘯聲的奔過去。將這一票妖獸們用一雙爪子,全撕成了碎渣給吞下肚去。
不過龍兒卻搶在我仰首怒嚎之前,朝窮奇與衆妖怒道:“龍母說有龍就是有龍,誰敢不信!”
窮奇聽聞這聲,也冷笑着怒起,朝龍兒站立處揮出了一股紅色的強大氣勁:“真是隻不知死活的幼獸,我跟你龍父同在混沌修煉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要不是看在蛟龍的份上,我一早滅了你們母子,省得將來禍患。”好吧,窮奇這麼些年,雖然說的確護着我們母子,但更多的卻是憎惡。
沒能忍住的,我還是仰首吼出了低沉的龍吟。激怒得欲衝上前去,卻不想被誰擁入了懷裡。扭頭一看,是笑得和薰如風的九尾。心中的怒氣,爲此大跌下來,並順勢的把頭給依偎入了她的懷裡。
呢噥軟語着精分發作的‘嚶嚶嚶嚶’着哭了幾聲後,低語道:“九尾,窮奇他又欺負我了?”
九尾揉弄着我的發頂,笑而不語。但我的龍兒,已是氣急的轉面來安撫道:“龍母不必如此傷心。”轉面,又是朝衆妖低吼:“誰都不準再用這樣的眼神看我龍母,不然,我會把他給撕碎!”
窮奇對他的這句,抱以冷笑:“幼獸太不知死活!”語畢,夾風帶電的衝了過來。
龍兒雖小,卻也是傲氣難休。不幹示弱的穩住腳步掀拂衣襬,退後了那麼幾步。
攤開雙臂後張開嘴,吐出了團藍色的火焰朝窮奇而去。就此開始,這一大一小,又是打開了。
衆妖們都退開到外圍去,九尾也擁着我退到了伏羲的樹下,點了點我的鼻尖,笑道一句:“真壞!”音滅的剎那,又變身爲一隻巨大的白狐,任我倒下了身體,在她柔軟的尾巴上滾來滾去。
頭頂的豔陽,隨着這場戰鬥,慢慢的降落下去,直到暮`色`掛起。
蛟龍閣內又是燈火燃亮,馬上又會開始一場靡靡的歌舞迷醉了。
九尾變身爲人的替伏羲收拾着身前案上的香爐茶具,與筆墨紙硯等物件。
而我,醒回神的又是牽着龍兒的小手,跳躍而起的飛上了居所最高的那座樓閣。
“龍母,下次龍兒一定可以打贏窮奇,爲龍母這些年所受的氣尋一個報復!”
他還在憤憤難平着,掌心的小手僵直得可以了。我笑着俯身揉了揉他氣呼呼的小臉:“嗯,我兒子。當然是最棒的了。他窮奇修煉了都不知多少萬年了,你現階段與他較量成這樣已經不錯了。”
“真的?”他側目神色疑惑,彷彿很想得到確定的回答。
“當然了。”我這句落下,小傢伙終於氣消的笑了起來,一把將我撲倒在地的翻滾起來。
如此一陣後,伏羲推開如擺設的門走了進來,擺袖燃燈後又是揮起一個氣罩,把我們三隻給罩在了裡面。我用看白癡的眼神望了他一番,深帶小心的問道:“神仙們是不是就要打下來了,你肯定會無恙的吧?因爲你本就是神,還做過那九重天闕上的帝君,不會聯合着他們來反攻我們吧?”
伏羲神色暗沉的瞟了我一眼,攤開掌心遞給了我一隻生鏽的匕首來:“你拿着這個。”
嘁,生鏽的東西,誰要。可拒絕不了,伏羲輕愁的眸中,帶着無法抗拒的威嚴施壓。
就此無奈的把匕首收入了懷中,我攬着龍兒又是背對着他睡了過去。
等再醒來的時候,榻前已有落光斜入。這夜,伏羲到沒攬抱着我們一同入睡。而是端坐在一旁,擡手輕輕的揉弄在我的發頂。眼神悠遠複雜,像是在掙扎着什麼。許是見我醒來,又把我給望着。
“喚我聲帝父可好?”他捏起了我的臉,深沉的對視。我覺得他又開始犯病了,呸下了一句無聊後揮開了他的手:“你的女兒陳圓圓,那東海的敖玉葉四公主,在別的房間裡,她有在喊你帝父的。我還要忙着去偷看九尾晨浴呢,你還不趕快把這個罩子給弄沒了,好放我跟龍兒出去。”
伏羲淡笑,揚起着頗爲失望的眼神。擡袖滅了燈火的同時,也揮散了氣罩。
於是,我背起還睡得迷迷糊糊的龍兒,舉步奔到了外邊的露臺落下。
途中,經過九尾所在的房間時。用着非常連貫帥氣的撐欄跳躍,站落在了她的浴池邊上。
不可很可惜,九尾卻並不在池內洗澡。也只好失望的離開,決定先去吃上一頓草再回來。
妖獸們還未起早,樓閣外的空地很安靜。空氣溼潤,陽光大好,視野裡滿是粉紅柳綠飄蕩着。
一路揹着龍兒,我再次朝那九階臺前的那片綠草奔去。等到達之際,把還是迷糊睡着的龍兒放在了一片綠草之央後,便尋覓到了一處草地滾入了進去,一點點的開始填飽着總是覺得空虛的脾胃。
狼吞虎嚥之際,透過綠草的間隙,我瞟了一眼前方那無際廣闊的荒漠。
那裡似乎曾經有過誰,滾地不起後把我安坐在肩頭,說了些什麼早已記不清了。
只是那雙笑眯着的紫色眼眸,偶爾還會在心底閃過那麼幾回。
嘆息着抹去了這般恍惚,我繼續吃草不停歇。等把肚子填飽得差不多了,起身去找尋龍兒。
才發現小傢伙早已不在了原地,很可能是又跑到那宮殿後的山洞裡,對着滿地的枯骨說話了。
我不太願意進到裡面去,可偶爾也會猜想。沒爹的孩子會不會可憐,這樣的深奧問題。
遲疑只是瞬間,腳步比心來得更誠實。還是飛速的開始爬坡而上,推開了宮殿的兩扇沉重大門,朝熟悉的地方奔了進去。然而,等我扶着山壁喘息着喊着龍兒之時,裡邊卻並無聲音迴應給我。
怒起視線在滿地枯骨裡尋找了一陣,也是沒有龍兒的身影。
於是又轉身想要快步的離開,可忽然的,山壁內居然響起一道。我遺忘了很久,卻是很熟悉的淡笑話語:“吾用心頭血養育了小東西五百年之久,卻換不來小東西的一句念想,認真是太失敗。吾的身體已近極限,要睡去了。小東西只要答一句會在吾沉睡期間偶爾來看看,吾都會在這盤古墓底的三層之下,爲小東西永遠燃亮着一魄燈魂,不知小東西可願否?”
這道聲音,止住了我奔出的腳步。大驚之下,擡起頭來,只見滿室的晝亮之下,有一人身着青衫,高高的坐在一塊凸起的山石上邊。身姿很愜意閒散的倚靠在壁石上,雙腿懸空交疊在一起。
滿頭墨色的長髮,中分而下,直垂到後背,用同色的髮帶很隨意鬆散的繫着。
側臉的輪廓,銳如刀鋒切割般的硬氣,有些鋒芒畢露,但卻又有着雙深邃清冷的眼。
會讓人覺得涼意遍體,不過此刻,這人的一雙眼所顯現的神采是近似空乏的。
他正一手端着一壺酒水,時不時的舉頭飲下一口,一手曲指朝山壁彈出了一圈圈的青色流光。
在他此番作爲之下,山壁內又是響起了另一道聲音:“果真是隻沒良心的小獸呢,這份倦戀是到了該斬斷的時候了……”
“是你,什麼蒼龍青龍神的,果然並不是我餓得眼花了!”是昨天所見的那位青龍神。
他並沒有把視線投向我,依舊喝酒,彈出着流光。讓山壁內,每次待他曲指彈出那流光後都會響起一句話。有很多是龍兒的自言自語,只有寥寥幾句是我的。是進來這裡,喊龍兒出去的氣話。
被人如此無視的給聽去了龍兒的所有隱私,我有些動怒,奈何知道非此神敵手。
只聽得他,偶爾會很遲緩說道一句:“無趣,無趣!”之類的,自言自語。
趁着他似乎沉醉在酒香裡,我一口氣奔出了山洞,想找到龍兒避開這個危險的青龍神。
又是遍尋不到之後,我迅速飛過了那兩座高高山脈。落到了海岸的沙灘上,朝海水裡,焦急的放聲狂喊起來:“龍兒,你在不在海里?在的話就趕快出來跟龍母回去,有危險,有危險……”
可喊了久久,海水裡也無聲迴應。焦急之下,我引頸發出了聲聲的巨響龍嘯。
這道吼聲落罷,沙灘上狂風大作,藍海碧波也氾濫成災的漫天蕩起。但海里,依舊不聞迴應。
失望得轉身想離開,可是有誰,動作比我更快,在一道青影流光晃動了眼眸之際。
已是近身的掐住了我的喉管,神色清淡無波的簡短問道:“小獸,爲何嚎叫?”
響徹在耳邊的這道言語,空洞得沒有起伏與溫度。給人有種錯覺,彷彿他很厭倦開口說人話。
可是這樣掐着我的喉管,要人如何能回答。
只得幻化雙手爲爪,盡力的撥開他的掌:“你……先……鬆開我……才能回答你的話……”
這男神,似乎又很好說話了,依言的把掌鬆開放我落地。
暗暗握拳的,我慢慢朝着遠離他的地界退着,還笑得很友善的回道那句:“那個,我正在喊我兒子回家吃飯呢,這小子實在太頑皮了。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如果你想參觀這盤古墓的話,請隨意的參觀吧,請隨意。又或者,我去喊我那兩個管家男出來,給你做個免費的嚮導如何?”
“太吵,想要割斷你的喉管。”他面朝大海落罷這聲,因我的龍嘯聲起的風浪,竟在瞬間停滅。?是以,他扯開了個不像笑容的笑後大步走來。揚爪抓起了我的前胸衣袍,把我高高的舉起。
爲他此舉,我太過緊張。後背的鱗翼不自覺的展開,並焦急的撲閃着揮爪瘋狂掙扎。
奈何,這青龍神卻望着我久而不語。眸底閃現的,有些疑惑的意味,還有些直白的殺氣!
難道這便是他們那高高在上的神界,要對我下邊的妖族,預備展開大殺戒的前奏嗎?
爲此猜想,我心驚膽寒,扭頭希望有誰出現救駕。但一陣之後,卻被絕望侵襲。
只得停下了掙扎,討好的弱弱笑起:“呢,你看我們都是龍獸,不知道你有沒有配對的母獸?如果沒有的話,我很願意與你交`配的。就是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順便再搭送一隻小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