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 你跟慈遠的事情到底怎麼樣了?”媽媽關切地問。
“能怎麼樣啊?”我拔了口飯,“他父母不同意,我也不想結了, 省得將來看他們的臉色。”我無奈地說。
“糊塗, ”老媽訓我了, “你們先把婚給結了, 到時候再生個孩子, 他父母再厲害,還能硬得過兒子和孫子?”老媽說得頭頭是道。
“媽,你從哪裡來的這些想法?”我不禁奇怪地問。
“我告訴你, 我每天晚上出去散步,這個小區裡住的老太太們就都聚在一起聊天, 這個說說自己的媳婦啊, 那個說說自己的兒女啊, 這麼一來二往地,我也聽了不少的東西, 學了不少招。將來要是你婆婆他們虐待你,媽就去向她們討教,我跟你說,她們的主意可多了。”老媽得意地說。
我不禁笑了,小區老太太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竟然還可以給老媽拿來當教材, 我還真是服了我老媽了。
“媽, 每個家庭跟每個家庭不同, 人家有效的, 未必適合我們。反正我的想法就是,如果他父母這麼討厭我, 就算我們自己結了婚,現在可以分開住,可是將來他父母老了呢,總不能不管吧?”
“哦,到時候他們老了,還敢給你臉色看啊?”老媽白了我一眼。
“就算不給我臉色看,心裡始終疙疙瘩瘩的,不舒服。”如果跟個看自己不順眼的人住在一個屋檐下,說有多難受就有多難受。“你跟嫂子住了那麼多年,這裡面的滋味您還不知道啊?”我問媽。
聽我提起嫂子,媽不說話了,“可是慈遠的條件真的不錯,要是放棄了,實在是太可惜了。”老媽前段時間還真的託人給我介紹過對象,可是哪個的條件她都覺得不如葉慈遠。
“那你就打定主意要把我嫁給他了?”我問媽媽。
“也不是說非嫁他不可,可是目前的確是他的條件最好啊。”老媽看看我。
我不禁笑了,“媽,你什麼時候學會腳踩幾條船了?”
老媽沒好氣地打了我一下,“這可是小區裡的老太太教我的,叫全面撒網,重點釣魚。”
我頓時笑了起來,老媽可真夠可以的,什麼都學,我還真不知道,要是老媽再跟那些個老太太多交流些,是不是會生出去整容的念頭來?
結果,還沒等我老媽教會我如何跟公婆作戰,葉慈遠的父母已經找到我學校來了。
“冷薇啊,我看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你應該知道,慈遠是個很有天分的人,如果他要是跟小可復婚了,小可的父親會給他很多的幫助,可是這點你就做不到,所以,我想,如果你真的愛慈遠的話,就應該離開他,讓他過上更加美好的生活。”他母親苦口婆心地勸我。
“阿姨,您說的我都知道,不過,我想,慈遠不是那樣的人,否則,他們當初也不會離婚了。”
“人家都說,離婚的夫妻十對有八對會後悔,現在他們互相都還對對方有好感,如果不是你的存在,我們小遠也不會躲着小可了。我們小遠的脾氣我知道,他啊,心腸軟,生怕你會傷心,可是你也不能這樣死纏着他啊?”他母親的話越來越難聽。
“阿姨,我尊敬您是長輩,但是請你注意說話的口氣,我沒有死纏着葉慈遠,如果他真的喜歡林可,你讓他來跟我說,我絕對不會再見他。”我有些受不了他母親的語氣了。
“女孩子要知道自重,難道非要我們小遠當着你的面說出這些話來,你才甘心嗎?”這回說話的是他父親,話更加不堪入耳。
“我想,我們之間,誰自重,誰不知道自重,大家心裡有數,對不起,我不奉陪了,還有,如果你們說的那些話真的是葉慈遠的心裡話的話,讓他親自來跟我說。”說完我站了起來。
我回到學校,只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說老實話,我還真的沒有見過葉慈遠父母這樣的人,可是他們畢竟是長輩,我也不好把話說得太硬。雖然我相信葉慈遠,但是一想到今後要跟這樣的公婆相處,我還是開始想要退縮,畢竟,這個世界上因爲跟公婆合不來而離婚的夫妻也不是沒有。
晚上我睡得極不安穩,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天亮後覺得渾身痠痛,一陣冷一陣熱的,用手一摸額頭,才知道自己原來發燒了。
“老師,你在哪裡?”我掙扎着坐了起來,正打算給自己倒杯水喝,手機忽然響了,是唐玠打來的。
“在學校,怎麼了?”我有氣無力地問。
“想你了,老師,你怎麼了?”他聽出了我的不對勁。
“有些感冒,怎麼了?”我按了按昏昏沉沉的腦袋說。
“不嚴重吧?”他關切地問。
“沒事,你在家裡嗎?”我問他。
“哦,老師,我去看你吧?”他問我。
“不用了,我待會兒想去下醫院。”我說,其實我是想要再躺會兒,我從小怕去醫院,現在雖然有些發燒,不過我打算挺一挺,實在不行了再去。
“那我陪你去醫院。”這個傢伙似乎精力充沛地沒處使。
最後,他如願以償地來到了我的宿舍。
“你還說不嚴重呢,”他嘟着嘴看着我,“都發燒了。”
“正常人每年都要發次燒,這樣才能殺死身體裡的細菌。”我躺在牀上有氣無力地說。
“是嗎?難怪我前段時間也發燒了呢。”他笑着說,“老師,我前段時間發燒的時候好想找你,可是我爸說你有男朋友了,不讓我來找你。”他委屈地說。
“你都多大了,生病了還想找人陪?”我笑着問他。
“對了,老師,你現在生病了,你男朋友呢?”他問我。
我不說話了,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說不捨得葉慈遠,對,但是一想起他的父母,我就只覺得渾身發冷。所以,我真的不知道我們之間該何去何從。
“老師,嚐嚐我給你買的西瓜。”唐玠還挺有心的,竟然買了個西瓜來看我。
“謝謝你了。”我接過西瓜,吃了幾口,卻只覺得嘴裡都是苦的。
“不好吃嗎?”他看見我放下西瓜,問到。
“不是,只是嘴巴感覺很苦。”我感覺自己渾身的骨頭越來越痛,頭也越來越昏。
“老師,你是不是很不舒服?”他湊近我問道。
“還好。”我虛弱地說,卻覺得自己呼出來的氣都是熱的。
他趕緊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老師,好燙手呢。”他驚叫到。
“沒事,燒一燒,身體裡的細菌死了,就好了。”我迷迷糊糊地說。
“那你睡一覺好了,要是還不舒服,記得要叫我啊。”他叮囑到,然後給我蓋上毛巾被就走了。
我閉上眼睛想睡,可是頭痛地厲害,只能迷迷糊糊地躺着。忽然手機響了。
“你發燒了?”打電話的人是唐晟,看來是唐玠給他通的風,報的信。
“嗯。”我有氣無力地回答到。
“嚴重嗎?”他問我。
“還好,沒事。”我迷迷糊糊地說。
“實在不行就去醫院吧。”他說。
“嗯。”我應了聲就掛了電話,然後繼續迷迷糊糊地躺着。
“薇薇,今天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吃飯?”哥哥打來電話。
“我發燒了,別跟媽說。”我有氣無力地說。
“那我去看你。”聽見我有氣無力的聲音,哥哥急了。
“不用,我沒事,你別來,萬一是流感,傳染給你怎麼辦?”哥哥,小侄子,父母那一大堆人要是被我給傳染了可怎麼辦?
“那你就這麼一個人躺着也不是辦法啊?葉慈遠在不在你身邊?”哥問我。
“我沒告訴他。”我一整天都迷迷糊糊的,也沒想起來給他打電話。忽然好笑,怎麼我病了,葉慈遠還不知道,唐晟就打電話來了,難道我們之間真的沒有緣分?
“那怎麼行,你現在病了,於情於理他都得要去照顧你啊。”哥哥急了,“我給他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