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什麼叫有約了?”
“呃,就是已經答應了別人的邀請,答應了就不能變卦,再有人找的話就得拒絕掉。說話要算數嘛,對不對?”
“對的,說話要算數。我說話就算數。”
“真的?”
“嗯,可真了。”
“好吧,那你是好孩子,表揚一下。”爺倆抱在一起互親了幾下。
“我也要我也要。”車裡沒了外人,唐豆豆也活潑起來。
把兩個孩子送回家裡,張彥明和孫紅葉說了一聲晚上要去和同立軍吃飯,問她去不去。孫紅葉沒興趣,就是讓他別喝酒,晚上早點回來。
張彥明下意識的撫了撫老腰。
馬上要出發去倫丁尼,一走起碼半個月,自己這兩天天天加餐,有點慌啊。
……
同立軍請客的地方在西牌樓,不過不是張彥明改造的步行商業街這邊,而是在長安大道南側,在電力公司和組織部後面的衚衕裡。
位置比較好找,大門就在馬路邊上。
雖然也叫衚衕,不過會所門前的馬路明顯經過了拓寬,和周邊的其他衚衕形成了明顯的差距,三車道和單車道的差距。
可見這個會所的主人也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或者說,會所的會員都不平凡。
這裡也是一座前朝王府,不過保存的相當糟糕,先是做了大雜院兒,然後一部分改成了國家級高級飯店,後來又入住了一些單位。
反正幾十年下來扯扯絆絆的改的一團糟,大部分連王府的基本格局都模糊了,中間還起了不少‘現代’建築,也沒有個標準,想怎麼弄就怎麼弄。
臨時搭建,亂改亂建,毀了重建,亂七八糟的混在一起,還能看到兩三層的磚樓,鋁合金窗戶在夕陽下閃着光輝,倒映着枯樹上的鳥窩。
結果反而是用來做飯店的這部分算是因禍得福,還有着七八分過去的模樣,但也沒逃脫搭建的命運,比如牆邊那個水泥瓦的車棚還有活動板房的員工宿舍。
這裡曾經是西南籍巨頭大佬們聚集休閒用餐的地方,接待過數不清的各路元首來賓,不只是吃飯,還有洗浴按摩搓背捏腳的服務,只是沒有幾個人能享受得到。
當年幾年自然災害物資極度匱乏的時候,這裡也沒斷過供應,是不少名人高士打牙祭的地方。
後來,春秋易季,物是人非,老的老走的走散的散,這裡也就慢慢落下了神壇,逐漸冷清下來,也向普通市民開放了,變成了真正的高級餐廳。
91年,這座繁華了四十年的飯店終於落下帷幕,很突然,也很堅決:突然就被解散了,因爲這座房子被人看上了,要用來經營會所。
飯店的經理員工大廚們沒有散,而是在新街口註冊了新公司,把飯店開到了恭王府。
而這裡默默的換了主人,一個紅空豪商,經過幾年的改造重建修復,會所開門營業。據說他重資收回了很多王府的原物,但不可考據。
這個人的能力不可謂不強大,雖然幫他辦事的人在不久後先後落幕,但好像對他並沒有造成什麼影響,歌照唱舞照跳。
他有一個好爺爺,在紅空很有名望,是聯合王國爵士,與紅空一衆社會名流相熟相交。
八十年代初,他因爲爺爺的人脈搭橋,來到京城,在京城大學任教,一個月工資六百多,差不多相當於當時一個普通職工兩年的收入,是國家領導人待遇。
從小耳濡目染的‘商業技能’讓他如魚得水,結交了很多‘高朋貴戶’,而他以‘先進西方知識’教授的博士研究生很多進入了國家級的智囊團。
二十九歲的他在京城編織打造了一張金燦燦的網。
84年,他結束了任教,開始利用他手裡的這張大網做起了國際掮客,標的就是南海石油,併成功幫助克拉夫入圍,得到了鉅額酬金。
有了資金,他開始打造會所,鞏固人脈資源,同時開始打造自己的品牌,玩起了時裝和雪茄。
他把國外的廉價雪茄拿過來當奢侈品銷售,然後把國內五塊件一件的衣服弄到歐米去賣七八十米刀。公海紅酒船也有他的身影。
沒有人在意,在他到京城大學任教之前,他一直都是一個不可一世的二世祖,一個考試不及格的學渣,一個紅着眼的爛賭徒,四處舉債。
只要借給他錢,什麼都能答應。後來他在京城成爲了人物,那些債主也紛紛得到了好處,大發其財。
他自詡古董收藏家,但並沒有什麼佳績,自詡爲時尚設計師,作品就是一堆不倫不類的違章建築。不但沒人拆,還到處被頌揚。
2001,正是他意氣風發的時候,在高層圈名氣一時無倆,甚至一度壓過了吃唐僧肉的那位。
……
張彥明讓車子圍着這塊四四方方的‘王府’車了一圈,滿眼都是破敗和雜亂。
當年恢宏的王府這會兒只剩下了這麼一塊比較完整的地方,大約有三十幾畝的樣子,裡面又被亂七八糟的切割成了十幾塊。
北邊一片殘敗,南邊全是私自改造的門面房,開着各種小店鋪,看樣子生意都不錯的樣子。
西北兩側的圍牆基本上都毀了,南側還保留着一半,東邊牆到是在,不過被掏了很多小門。
王府的大門二大門都不見了,也無法知道具體位置,現在存在的只有北,東兩個角門。
南面這邊的角門也在,不過已經拆了,裡面能看到雜亂的腳手架,正在修建什麼。
“哥,你對這地方有興趣兒?”陪着張彥明一起過來的崔世佳打量着車外問張彥明。
“原來有點興趣兒……現在,還是算了,太亂了,看樣子產權相當分散,又是單位又是居民的,想釐清怕是沒那麼容易。”
“都這樣好吧?像二部那邊那種根本不存在好吧?”
“我知道,就是有那麼點遺憾,你抽什麼風?”
“要不,我叫哥們幫您找找?京城這種老院子不少,讓他們把資料規攏出來,感覺行的您再去和上面談。”
“算了,也沒什麼意思。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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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開到了大門口。停車場在裡面,可以直接開進去,不過只有會員纔有資格。
同立軍已經到了,等在門口,看到張彥明的車擺了擺手迎過來。
“不好意思,讓你等久了。我圍着這片兒轉了一圈兒。”張彥明下車和同立軍解釋了一下。
“對這種老宅子有興趣兒?”同立軍做了個請的手勢,幾個人往裡面走。
門口的保安打開大門放車子開進裡面,指揮着停好。停車場裡停了十幾臺車,什麼牌子都有,腳盆車居多,大都是幾十萬的樣子。
豪車也有,就三四輛,停在邊緣不顯眼的位置。
因爲天氣還冷,院子裡也沒有什麼景緻可言,不過清掃的挺乾淨的,廊檐下掛着一排大紅燈籠。
服務人員穿着宮裝旗袍,一水的大長腿美女。
不知道是裝的大型空調還是暖風設備,感覺走廊裡溫度也不低,服務人員到是不至於遭罪。
會所分幾個部分,接待中心,宴會廳,小餐廳,包廂,茶室(雪茄室),客房,洗浴中心。
同立軍定的是東側的小院子,院子裡面有山水石景,北面是客房,小餐廳,西面是茶室(雪茄室,品酒屋)和衛生間,還有個小廚房。
院子不大,算上兩側的屋子也就一百四五十個平方,小巧精緻,到是確實用了心佈置。不過改造的有點過了,東西方的結合太硬,總有點彆扭。
同立軍帶着張彥明和崔世佳參觀了一圈兒,看樣子他對這裡相當滿意,有那麼點推崇的意思。
最後,三個人進到小餐廳。安保員被服務人員帶到另一側的屋裡去了,在那邊用餐,兩邊就隔着幾步,喊一聲就能聽到。
小餐廳裡面坐了三個人,見三個人進來結束說話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