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希望你能真的明白。咱們每個人都有老去的一天，都有那麼一段時間要度過，以人比人吧，代入一下想一想。
我和你說，你小子我還是放心的，主要是下面的所長員工，你一定要仔細點，千萬千萬不要出差錯。
紅葉爲什麼要搞這個你應該明白，就是去福利院什麼的時候受了刺激。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也不好說，沒權力過問，
但是我們自己有權力管好自己這一攤，明白吧？
老人是我們的未來，孩子是社會的未來，不求你們驚天動地，但求你們問心無愧。
我給你打個預防針，紅葉是肯定要盯着的，要是出了什麼事兒，十年打底，這個我可以保證。
我讓你來看着這一攤，富海說的對，監督是第一位的，不管是誰，你都得給我盯牢實了。”
“我明白。”李北華也鄭重起來，點了點頭。
這些人都跟着張彥明幾年了，知道自家老闆是個什麼樣的性子什麼樣的人，老闆慎重的一再叮囑的事兒應該怎麼辦心裡都有數。
“明天咱倆去津門，去茶甸看一圈兒，能不能當天回來不知道，你把這邊的事兒交待一下。明天一早就走。”張彥明不再說李北華這邊的事兒，叮囑了富海兩句。
富海和另一個宋增義是在華子他們後面進來的，還沒和張彥明一起出過差，還缺少一些經驗。
“我回去和鄭義給他講講。”李北華主動接過話頭。老帶新也是辦公室文化的一種，是老員工的義務。
“那行，那就這樣吧，耽誤你們時間了。”
張彥明點點頭：“對了，那個，弟妹呀，我聽說，你們院子裡現在都是你在做飯，你得管他們要工資，知道不？不能白乾活。”
“也沒事兒，做飯又不累。”
“嗯，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叫你過來就是問問你這些，工作上開不開心，生活上有沒有什麼問題。
華子跟了我兩年多了，你倆又是這些人裡第一個要結婚的，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我能幫的儘量幫，不管是工作上的還是生活上的。”
“嗯，謝謝哥。沒有什麼事兒，工作……俺有點笨，在學着，生活上有吃有喝的，沒什麼困難。他對我也好。”
“嗯，他要是欺負你你就來找我，我讓你嫂子收拾他。你倆結婚以後，你們的父母要不要過來？”
“不會。”李北華搖了搖頭：“我說叫他們過來都不來，家裡忙呢。”
“俺爸媽也不會，哪有跟着女兒的，要被人笑。他爹媽要是過來俺就伺候。”
華子媳婦雖然在京城待了有一段時間了，但是思想意識明顯還沒跟過來，還是老家那一套。
不過怎麼說呢，傳統有傳統的好處，新潮有新潮的活法，只要大家都舒服也就行了，沒必要非得怎麼怎麼樣。
人類祖祖輩輩在這塊土地上休養生息，總是能根據生存需求總結出延續下去的經驗，併爲之奮鬥。
其實不管是哪一種習慣，也不過都是生活逼出來的活法而已，並沒有長短之分。
而且，越是農村，越是偏闢的地方，一些老觀念老傳統，老禮節越是被得到重視，越是補執行的徹底，變成了一種必須去奉行的，信念一樣的東西。
或者說信仰。原因自然就是信息的閉塞還有交通的不便利。
到了01年這會兒，南方地區，城市裡，早就已經沸騰了，所有人昴着勁兒向前衝，商業和個體經濟蓬勃，跳躍着發展。
而就是同一時期，北方，內陸，偏遠地區，山區，還有大部分農業地區幾乎沒有什麼反應，仍然慢悠悠的過着並沒有什麼變化的日子。
電視雖然已經普及了，但是電視裡說的內容離着他們還有很遠很遠，新聞都是當做故事片來看來聽的。
以農業換工業，以工業換商業，抑農工商換金融。佔着國民中絕大多數的這個羣體就這樣一抑再抑，被歷史送進了社會的最底層。
人沒有什麼都能活，唯獨離不開糧食和水，然而種糧食的人成了全社會忽視，鄙視的羣體。
這是不是端着飯碗罵廚子？廚子沒有了農民也做不出東西來呀。
就好像後來全民金融了，西裝格履的大把抓着錢然後鄙視實體工業者，他也不想想沒有實體工業他從哪裡弄錢。
人都瘋了。勤懇勞作者低着頭度日如年，不勞而獲者洋洋自得在鏡頭前大吹法螺。
草木無根不成活，什麼都要有個源頭。
而大部分人乾的都是掘根刨源的手段，還總感覺自己是國之棟樑。
人人都想掙錢，都想擁有財富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人在意錢是怎麼來的，可怕的是無所不用其極的人還能成爲偶像標杆。
當欺騙成爲常態，一切道德都被踐踏在腳底。
……
“你們算是走出來了，好好過日子吧，不要忘了那些還沒走出來的人，有機會能幫就幫一把，能做點什麼就去做一點，就當給孩子積德。”
“嗯，我倆商量了，每個月拿出來點錢資助一下老家的貧困學生。現在考出來是唯一出路。”
“量力而爲，不能因爲做而去做，更不能因此影響了自己的生活。”
“明白，我又不傻。”李北華翻了個白眼：“哥，咱們的農牧場能不能開到我老家去呀？
我們那邊真的太窮了，年輕人只能跑出來打工，事實上打工也賺不到什麼，大城市的消費高呢，那點工資除去吃喝住宿也剩不下什麼了。
老年人和孩子就只能在老家熬着，指望着那點地，可現在種地越來越難養活人了。”
張彥明點了點頭，李北華說的這些他知道，甚至知道的比李北華還多。
不過，再過一兩年，國家就要開始針對農民開始一些操作了，起碼生活上應該會好過一些，不像這會兒這麼辛酸。
這是大勢，個人起不到什麼作用，或者說起到的作用不大。
“你老家那邊，有什麼物產？是適合大農業還是適合牧業？”
“物產……有礦，有中藥。我家那邊沒什麼山，水挺多的，真的合適搞農牧場，其實我一早就打算和您說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礦就算了。”張彥明搖了搖頭：“咱們不會涉及到礦業開採這一塊，太累，裡面太複雜了。
你有時間的時候，聯繫你家那邊的政府，到是可以考察一下農牧業，也算是你給家鄉做貢獻吧。
這幾年咱們農林牧場還是要開辦一些的，合適就行。”
“中。我和我爹說一聲，讓他那頭張羅張羅，要是真能開過去可就好了。”
“這事兒，至少得聯繫縣裡吧？你確定你家叔叔能行？”
“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