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怎麼感覺彥明你這話……有點牽連我呀。”韋董笑着看向張彥明:“我也是導演,咱能不能不當面打臉?”
幾個人都哈哈笑起來。
張彥明連連擺手:“可別給我戴帽子,我沒那意思,我可不敢。”
“你感覺這事兒挺容易?”張臺長做爲局外人,直接問了出來。
“其實吧,這事兒還真不難。”
張彥明想了想說:“其實和國內這麼多年大家研究來分析去的東西完全沒什麼關係。
其實我們和國外最大的差別是在劇本上,是在拍攝手法上,是在敘事手法上,而不是拍的是什麼。
大家好像一直在糾結拍什麼,但從來沒有人想過怎麼拍。
外國沒有愛情片?沒有劇情片?沒有故事片還是沒有警匪古裝戰爭片?有什麼不同?只是社會背景嗎?”
張彥明敲了敲桌子:“那爲什麼國外的片子進來以後就那麼受歡迎?會有那麼高的票房?難道國內這麼多人都是有國外生活背景的?”
幾個人都思索起來。
大家都是業內人士,並且還是業內的大人物,擁有極大的話語權,把電影演到國外去肯定是都想做的事情,都仔細琢磨過。
甚至包括張臺長。電視劇也是影視作品嘛。
“彥明你具體說說。”韋董是最在意的。
他可不是隻是電影公司的董事長,他還擔任着整個電影行業的監督管理帶動工作,有責任也有義務關心這些事情。
“其實就是講故事的方式,沒什麼複雜的。”張彥明看向黃廠長:“你真想把戰爭片弄出去賺錢?”
“肯定的呀,我這身份,我能說着玩嗎?”黃廠長瞪大了眼睛。
“行,那就搞搞,我想想弄個什麼本子吧,搞一把看。”
張彥明嘬了嘬嘴:“有些東西不是說就行,還是拍出來大家看吧,其實真的沒有那麼複雜。”
“你簡單說說。”張臺長衝韋董扭了下眉頭。
張彥明想了想說:“我舉幾個例子吧。其實就是拍攝方式表現手法還有鏡頭上的問題,說起來有點複雜,拍出來一看就明白了。
咱們就說戰爭片。
呃……首先是真實性,破破爛爛髒了巴幾煙薰火燎這些就不用說了,還有佈景道具所有的細節還原。
咱們就說一個簡單的情節,或者說一個鏡頭。那就是戰爭片中永遠不可缺少的,中彈。”
張彥明舉手比劃了一個開槍:“砰。就是這麼簡單,幾十分之一秒的時間,然後就是中槍,敵人的,自己人的,主角的配角的。
我們一般會用很多種方式來表達中彈,尤其是主配角的時候,旋轉啊,近景啊,表情啊,其他人的誇張表情啊。
然後就是總要一段特別複雜的語言來多角度多方位的反覆,反正就是不倒,反正那子彈砰砰往身上打,血一股一股噴,就是倒不下去。
你們誰看過歐米的戰爭片沒有?砰,人啪嘰摔那兒,結束了。絕對不會出現啪啪中彈就是不死甚至還能扛着槍衝鋒這事兒。”
張彥明做了個摔倒的姿勢:“不比開槍慢多少,明白嗎?真實。那邊不禁槍,很多人都有這方面的經驗,你不能讓他感覺假。
戰場的殘酷性,那種恐懼,那種不知所措歇斯底里,甚至神經質,不能有美化更不能進行想像。真實的人性。
我們要把自己擺在第三方,不能帶一點情緒或者什麼想法,就是完全的複製,還原,發果能做到這一點那就離成功差不遠了。”
“這樣?那怎麼體現主題思想?總要表達些什麼在裡面吧?咱們就不說別的,人性和反戰什麼的得有吧?”
“可以有啊,其實什麼都可以,誰說不行?不過首先是真實性,這是前提,其餘的是在真實之後纔想辦法往裡面加的。
這個主次要搞明白呀。”
張彥明比劃了一下:“你不能連皮都沒有呢就總琢磨餡兒,主菜沒弄好就不要考慮拼盤。”
“其他的怎麼體現?外面對咱們可不是太友好的。”韋董問了一句。
“簡單啊,就是還原啊。黨員跟我來。我是黨員,我上。這是真實發生過的吧?但是,要真的是還原,而不是美化,明白嗎?
人性是根本,該有的東西都要有,一樣害怕,一樣會自私,一樣會拈輕怕重,這樣才真實,而這幾句話也就更有份量。
咱們自己的老百姓爲什麼也討厭看這種片子?不就是弄的太過了嘛,完全就不真實了,你愛看?
至於國家展示方面,向心力嘛,國民自信,背景,軍隊和武器。不用刻意的去搞什麼,不要亂加戲。
這方面阿米麗卡做的最好。咱們哪,幹什麼都喜歡極端,太刻意了。
敵人就不能厲害?那咱們怎麼打了十好幾年還被人打的節節敗退的?這不是在往自己臉上抹屎嗎?
我是真的搞不明白這些人的腦回路,他們是怎麼想出來這種東西來的?”
張臺長笑着抓了抓頭皮。這事兒他有發言權,因爲基本上都是電視方面的情況,他接觸的最多。
“其實我也沒搞太懂,你要說不對吧,可是確實是在體現民族思想,宣揚英難觀念,或是你要說對吧,又總感覺不那麼對味兒。”
“要不,彥明你辛苦一下,給打打樣兒?”韋董笑着說:“電影要搞,電視劇也是可以搞的嘛,咱們正好都學習學習。”
“我看這個行。”張臺長點頭同意。
黃廠長看了看韋董和張副臺長:“哎,我說,我這邊可是排在頭裡的啊,得我先拍出來再說。”
“看你那小勁氣兒。”張副臺長撇了撇嘴。
“我和你們不一樣,也不能比。你們的資源是全國,我的資源有多少?能一樣嗎?”老黃搓了搓下巴。
他這話也在理,從資源和題材方面來說,他確實有太多的限制。
“我回去琢磨琢磨,”張彥明也沒把話說死。其實他手裡有本子。
他的愛好不多,大部分時間除了看書,沒事的時候他就會把一些記憶裡的東西寫出來,再根據現有的情況進行一些改編改動。
用電腦打字不像用手寫,搞起來還是很快的,也方便。
他的筆記本電腦是中華公司給他特製的,又重又厚又大的,存儲量,硬盤和內存還有電池都有點高那種。
“比較合適的想法還是有一些的,這些年也攢了一些故事,不過想拍的話還得潤一潤,而且怎麼拍也是個事情。”
“這個沒問題,”張副臺長擺了擺手:“老黃那邊咱就不說了,我這邊搞合拍,要設備,人員,錢,要什麼給什麼,管夠,我只要四成。”
“我這邊也差不多,資源人員設備,資金都沒什麼問題,就看彥明你給不給機會,怎麼分配你吱個聲就行。”
韋董也表了態。反正就是我們要什麼有什麼,就擺在菜板上了,怎麼切你隨意。這姿勢擺的就相當正了。
“我靠,你們這搞的,這讓我有點難看哪。”老黃瞪大了眼睛。還有沒有點武德?還要不要點臉了?
“就像你說的,我們和你也不一樣,意義不一樣,代價自然也不一樣。”張始長給老黃解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