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是以農場舊設備的名義把東西弄進來的,咱們和大毛二毛小毛的關係這幾年都可以,沒人認真,車到家門口了,大家也就放鬆了。”
樑長官的辦公室。
張彥明和樑長官對面坐在沙發上,茶杯冒着熱氣兒。
“可是沒想到遇上了小股武裝,當時的情況有點混亂,沒等弄明白情況那邊就開槍了。人就是這麼沒的,死的有點冤。”
“後來呢?”
“對方有十來個人,不知道在那塊搞什麼事情還是接什麼東西,身上也沒有什麼能證明身份的,不過也好判斷,現在那片兒的武裝就那麼幾個。”
張彥明點點頭:“等緩緩,我給他們送份大禮過去。”
“你別胡來啊,這仇當場也算報了。找你主要是後事兒,你也知道,有些方面我們是心有餘力不足,只能找你了,有兩家比較困難。”
“查過了?”張彥明搓了搓臉,心情有點低沉。
“其實相關情況都掌握,戰友都知道。也沒什麼好辦法。”
樑長官向後靠到沙發靠背上呶了呶嘴:“平時戰友也多有幫襯,還得考慮他們兩個的自尊心。”
張彥明點點頭表示明白。
這事兒確實理解,不是誰個人的意志能改變的,困難的人多了,樑長官這邊想管也管不過來,而且沒有辦法開這個頭。
人到了某個層次,一舉一動都不敢輕舉妄動,再不能憑着想法和感受做事,這也是一種無奈。
以前張彥明接觸過這種事,幾個領導偷偷的湊錢偷偷的拐七八個彎去幫某個下面的人,不敢有一點聲張,哪怕第二天被當事人堵在屋裡罵一頓。
不患寡而患不均的事兒在哪都一樣,到時候好事兒就成了壞事兒,一旦這事兒被下面人知道了,馬上他的辦公室門檻就得被踏平。
過去的年代,人們淳樸,現在沒人敢試探。
“重傷的怎麼樣了?”
“搶回來了。命硬。就是以後,怕是扛不了硬了,得養着。”
“行,這三家我管了,交給我吧。”
“你管不了。”樑長官搖了搖頭。
“怎麼了?”張彥明奇怪的看了樑長官一眼。
“這個事兒,你墊底,但不要插手,這個好名聲還得給我和老薑。”
“行。我看看資料吧?”張彥明點點頭,明白這是在儘量的保護自己,雖然自己並不怕,但能沒有麻煩還是沒有麻煩的好些。
樑長官去文件櫃裡拿出個牛皮紙袋扔給張彥明。
關外軍區和其他軍區最大的差別,就是本地兵多。
關外產兵,產好兵。
當年百萬雄獅過大江,九成五都是關外兵,說一句縱橫天下絕不爲過:從白山黑水橫掃到天涯海角,摧枯拉朽勢如破竹。
每個地區都有特點,每個時期都有英雄,不做地域之爭,那個時期關外兵戰場最大,戰果最大,功績最大。ps
建國後京城第一支衛戍部隊全師一萬三千人,全是土生土長的關外人:黑水省牡丹江人。
後來打老米打毛子,剿匪,成立公安系統,建立各地基層政府,這裡面大多數都是關外兵。
那個時期可以說整個國家的中高級層面全都活躍着關外人,能打敢打,忠誠可靠。
而且那個時斯國內的工業科技基本都在關外:亞洲中心,最富有的地方。
關外四省語言風俗飲食完全一樣,因爲關外漢民全是移民,從全國各地涌過來想發財的人在這裡安家落房開枝散葉。
關外人事實上就是全國人(明屯兵衛,清大開發,移民潮,闖關東)。
爲什麼普通話是冰城方言?
別聽這個專家那個專家的這種解釋那種解釋,就是因爲當時部隊主體全是關外人,工業文藝體育電影各方面主體全是關外人。
而且,廣播電臺誕生在冰城,那時候全世界都已經熟悉了冰城方言,包括我們自己(主要是部隊)。
冰城話語速慢,吐字清晰,好懂易學。
關外方言本質上來講,就是各地方言的大統一,尤其以蜀晉豫冀魯影響最大,各省移民交雜在一起,大家爲了相互能聽懂不得不放慢語速,最後形成了關外話。
它和哪個地方的方言都能找到共通點,但又和哪個地方都不一樣,說起來哪裡都聽得懂。
爲什麼一羣人裡只要有一個關外人,很快就會產生一羣關外口音?不知不覺的,它的感染力怎麼那麼大?爲什麼其他地區的方言就做不到?
因爲全國只有這一種方言和全國其他地區的所有方言都或多或少的有點關係。
京城話其實嚴格來講和關外方言是一種話,尤其是土語幾乎都一樣。
爲什麼魯爾沿海地區和關外其他地區不一樣?因爲漢人去的時間短,嚴格來講那一片兒說的還是齊魯方言。那地方去的都是齊魯漁民,比較扎堆。
張彥明抽出資料看了一下。
犧牲的有一個是巴蜀人,其他兩個都是關外子弟。
一個排裡有一大半是本地人。
不管是回來的還是死傷的,張彥明都懷着一股感恩的情緒。就是有了這些中華好男兒,咱們才能如此平安,穩定的發展。都是英雄。
巴蜀這個,家在南溪,長江邊上的一個小鎮。張彥明在夢境世界裡去過幾次。
那地方後來還可以,這會兒就是長江邊上一個不起眼的小鎮,交通不便貧窮落後。
他家裡雙親健在,上面還有個爺爺,下面有一弟一妹,弟弟十九,不知道在幹什麼,肯定不會是上學,妹妹十五,到是在念初中。
一家人幾乎就是靠他的津貼生活,支撐女兒上學。這基本就是這會兒農民家庭的正常現像。
另外一個比較困難的是魯爾本省人,也是農民家庭,朝陽溝那邊的。
其餘,重傷的是白山人,其實只是傷了腿,但因爲是在大雪封天的野外,被凍惡化,去了一條腿。
兩個輕傷沒什麼事兒,養幾天又能活蹦亂跳了。
其他人的資料張彥明就隨便翻了翻,沒細看:“全體一個人給一萬塊吧,輕傷的兩萬,重傷的三萬。”他想了一下:“重傷這個,傷好了去我那上班。”
缺了一條腿,這麼大一條漢子,問題不大。
“這三個,我就不提錢了,人都沒了。問問他們家裡,上學的我供,需要工作的我安排,農村的想進城我包了,房子,工作,戶口,我都包了。”
“這邊的好說,南溪那個……,算了,我派人過去先聯繫一下,問一問吧,看看人家自己的意思。太遠了。”
樑長官撓了撓頭。
確實有點遠了,怕是人家不會離開。
“那就蓉城。”張彥明到是沒感覺爲難:“房子好辦,戶口我找找省裡,工作也好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