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把她關在棲鳳宮,派人看守,不準出棲鳳宮一步,私自出宮就殺無赦。”這是東方軒垂下頭對黑虎的一聲無奈怒吼。
“謝皇上不殺之恩!”淚痕滿面的夏語汐緩緩轉過了身,向東方軒施萬福禮,脣角突然勾起一抹嫵媚的淡笑,溫柔的話語又出,“皇上!不光你會生氣,臣妾也會生氣。從今日起,你不準再到臣妾的棲鳳宮,來了臣妾也不會理你,臣妾不想見你了。”
說完這話,夏語汐輪了一眼呆若木雞的黑虎與小凳子,自顧自的轉身向殿門外蹦跳而去。
她的身後傳來東方軒掌擊碎椅子的聲音,還是一聲無奈的大吼。
黑虎與小凳子一直傻站着,那顆心只差一點就會嘣出來。
兩人看着夏語汐娉婷嫋嫋的走出房門,又眼睜睜的看着東方軒將椅子碎成粉屑,倆人身子一哆嗦,馬上跪下請罪,迎來的是東方軒又一陣的怒吼。
回到棲鳳宮的夏語汐,那雙紅腫的鳳眼出神的盯着窗外濃郁的暮色,心頭思緒萬千,腦裡緩緩滑過她與東方軒從相識到相知,又到了如今尷尬的局面。
相愛容易,相守難。這句話不錯!
看着皇宮的夜空中爆出五顏六色的花雨,耳邊聽着噼噼啪啪的爆竹聲響,夏語汐自嘲一笑,暗想,想不到今日這個年節就這樣過了。
閉月一直靜靜的站在夏語汐身後,她懂夏語汐的心,卻沒有多言,連如畫欲上前相勸,也被她示意下去了。
“閉月!你說皇上變了嗎?他是不是不愛我啦?”
“怎麼說啦!主子!奴婢這些日子也想了很多……也許愛會讓一個人迷惘,也會讓一個人瘋狂。”
夏語汐回眸看着閉月,心中仿似舒服了一點,雪裙內斂輕移蓮步走到軟榻前,垂頭坐下,淡聲吩咐她下去。
“燈輝搖曳滿地影,夜風吹寒我柔腸。”
夏語汐仰躺在錦繡榻上,鼻頭一酸,眼淚止不住的流下,心也漸感悲涼,在小聲的抽泣中漸漸睡去。
門外鬼鬼祟祟的私語聲讓夏語汐緩緩的睜開了鳳眼,似水明眸悠悠一轉,側耳細聽細如絲的話語。
“你讓我進去
吧!求求你啦!”
“我們主子已經休息了……”
這聲音像是小秋的,還在哭,是秦昭儀有什麼嗎?
“閉月!讓她進來。”夏語汐撐着身子靠在牀榻,慵懶吩咐。
只見小秋一頭奔入,淚水早縱橫交錯在臉龐,急切的跪在地下叩頭,“皇妃娘娘!你快救救我們家主子吧!求求你了……”
夏語汐一瞅小秋的急樣,心咯噔的一跳,蹙着眉眨了兩下殷紅如血的眸子,“起來說話,昭儀怎麼啦?她也沒有參宴嗎?”
“娘娘!我們家主子命不保了,正尋死呢!那有什麼心情赴宴。娘娘!你快救救我們主子吧……”小秋那額頭分明已高高腫起。
原來不光夏語汐沒有去赴宴,秦昭儀也稱病在殿中沒有前往。
“閉月!快快快……”夏語汐一瞧小秋這陣勢,慌里慌張的伸下雙腿於榻,如畫忙上前幫她穿上鞋子。
閉月縐着眉頭疾步走上前,焦急的道:“主子!你不能出去,你忘了你還被皇上禁足!”
“讓開,禁什麼足?我纔不怕。”夏語汐略一沉吟,隨即爽快的一把推開閉月,提着裙襬就向門外衝去。
早有侍衛攔在宮門口,卻被她抽出了花雨劍逼退,侍衛倒也真不敢與她動手。
閉月瞅着夏語汐奔跑的腳步失聲痛哭起來,卻也顧不得悲傷,低聲吩咐如畫趕快去找黑虎想辦法,她向跳躍在黑夜裡的白點追去。
走到明景殿門前,夏語汐的眼角餘光突然看見明風宮門口有一抹詭異的身影掠過。
這……這不會是莫淑妃的侍女吧?
夏語汐的猜測一點也沒錯,殿內坐着的莫淑妃早知道秦昭儀的事,但她認爲不到時機,因爲秦昭儀不是她的目標,如今見這被禁足的夏語汐風急火燎的來到明景殿,她知道機會來了,當即讓侍女去知會蕭貴妃。
進得門來,夏語汐瞧見秦昭儀一身的白色內衫衣裙站在椅子,頭正往那懸在樑上陰魅飄蕩的白紗裡套去。
小冬在旁邊拉着秦昭儀的裙角,臉上早淚跡一片,見夏語汐進來,她急跪在地下,叩頭哭喊,“娘娘!快救救我們主子……”
夏語汐的心咯噔一跳,鳳眼噙上了淚,對着秦昭儀大喝,“昭儀!你這是幹什麼?”
“娘娘!我……”秦昭儀撇着嘴低聲的哭泣起來,小秋與小冬趁機把她拉了下來,扶到了牀榻上坐着。
夏語汐那顆懸在嗓間的心這才安然的落下,她走到榻前,伸手按住淚流滿面還欲起身的秦昭儀。
秦昭儀的脖間上顯然有一道新鮮的紅痕,可能是剛被兩個侍女救下。
夏語汐眼眶一紅,淚水撲簌簌落下,手絹試向眼角,看着眼睛紅腫的秦昭儀道:“你怎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有什麼事這樣想不開,非得做朝這頭出。”
“娘娘……嗚嗚……娘娘!對不起,都怪她們不懂事,這半夜的驚動了你,娘娘!你可不能出門……”秦昭儀早就哽咽着說不出話,狠抽了兩下鼻腔,扭頭怒斥小秋,“小秋!娘娘要被你害死了,她可是被皇上在禁足,這私出宮……”
她的話被夏語汐擺手打斷了,可秦昭儀還是倔強擡起殷紅如血的眸子哀求的望着夏語汐,“娘娘!今日不比往日,各人的處境都難,趁現在沒人發現,你還是趕快回去吧!”
“昭儀!本宮不要緊,大不了又蹲一回冷宮,無所謂了。”秦昭儀的話擊中了夏語汐的心坎,讓她的心碎了一地,心中不自覺的想起了東方軒的不講理,她頓感前路漠然。
“娘娘!你可勸勸我們主子,否則你一走,她又要……”小秋跪在地下,叩着頭道。
夏語汐看着閉口不言的秦昭儀,心中也滿是狐疑。她無力的揮手讓侍女們出去,這才小聲的問:“昭儀!現在就只有我們兩人,你到底是爲了什麼要這樣做?”
“娘娘……嗚嗚……我……”秦昭儀那浸在淚水裡的眸子緩緩的掠過夏語汐隆起的腹部又看向自己的平坦的小腹,幾番開口,都沒有說出話來,只是眼裡的淚水更是如決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了。
這細微的動作讓夏語汐大吃一驚,她的小手猛的抓住秦昭儀那試淚的手,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心漸涼漸害怕,卻希望能從那淚眸中尋得一絲否認的神色,然而,她很快失望了,秦昭儀那眸子裡分明寫滿了愧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