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Nineteen
分開，從來是爲了再次遇見
隱約的，在害怕着這個定律
如果說夢魘一般是出現在黑夜的，那Jenny就好像她在白天世界中的一個夢魘。即使飛越了半個地球，即使來到了另一個男人的身邊，即使不再沾染他們的世界，她還是會這麼出現到她的生活裡。
就像五年前一樣。
呆愣的站在原地，只是這麼看着相擁着的兩個人。
片刻後，惠理找回了神思。
掛起嫣然的笑容，優雅的把辦公室的門帶上，轉身往裡走去。
尹勢俊看着她從容的眼神，忘記了要將Jenny推離身邊。以爲她會向他走來，結果只是一個擦身而過的身影。
“晟浩，勢俊的日程我檢查過沒有問題，他只是在鬧變扭而已。”惠理悠悠的報告道。
李晟浩推了推金絲邊眼鏡，一眼掠過了他們三個人。
“Jenny是來簽約的。”他開口介紹道。
“簽約？”質疑的聲音來自尹勢俊的口中。
惠理只是靜靜地望着她。
“你來籤什麼約啊？”把身前的女人推離，一臉的疑惑。
Jenny呵呵的笑着，一把挽住了尹勢俊的胳膊。仰起了小巧的腦袋，故作天真的看着他。“我不適合做明星嗎？”
“你做什麼明星啊！？不要鬧了。”
看着他們和諧的氣氛，惠理不禁開口介入，“勢俊，Jenny天生麗質做明星也不是什麼問題啊。”
聞言，他似乎感覺到被挽着的手有一絲尷尬。抽離開了自己的手臂後，對惠理討好的笑着。
“不是我要做什麼明星。”Jenny挑眉望着她。“我是來替Ryon簽約的。”
馬惠理的表情沒有一絲動靜。
尹勢俊憂心的看着。
現在，還會痛嗎？
“我就不能換一家國內的經紀公司嗎？”尹勢俊向李晟浩抱怨道。
馬惠理不緊不慢的準備着他工作的衣物，不參與討論。
“這個是做好的選擇，沒有更改的理由。”
“我不喜歡。”
李晟浩不再理睬他的怨言，徑自檢閱着這幾周來演唱會的報道文字。馬惠理低頭不語，只是觀察着尹勢俊不爽的表情。
她知道他那麼避忌那家公司的原因。尹勢俊是害怕她再遇到他吧！即使是看到那個曾經很熟悉的公司擡頭，她的情緒還是會不受控制的波動。
儘管她掩飾得很好。
“走吧！要去電視臺了。”惠理整理好他的衣物起身。
對於沒有抗議成功不甚滿意的他，只好先暫時休兵了。
在路上，尹勢俊一直聊着歌迷看到他的時候出糗的橋段，雀躍的表情和方纔怨恨的樣子判若兩人。
“你不必顧慮我而拒絕跟他的公司簽約的。”
“拒絕誰？”他茫然的看着惠理。
“徐仁宇。”馬惠理視線直視着前方，語調平穩。
尹勢俊轉頭看向窗外，停止了愉悅的表情。
“在我心裡，那個公司一直都是我爸爸的，即使已經不屬於他。那是他一直辛苦奮鬥的財產，看到你因爲他更好，我也會高興的。”
“你真的沒關係嗎？”
“這個不是你應該擔心的！作爲尹勢俊，你應該考慮如何才能更好，好到讓所有人都爲你着迷、爲你瘋狂。”
仰頭靠在椅背上，小幅度的伸了一個懶腰。“大家喜歡的只不過是包裝出來的我而已，我也會因爲肚子餓纏着你煮泡麪的啊！”
一個左轉彎，電視臺到了。
“你會乖乖同意簽約的吧？”她詢問。
看着惠理認真的眼神，他點了點頭。
既然註定會再次遇見，那麼還是讓他陪着她吧。
會議室裡，各個部門的主管正在提着各自自以爲重要的意見。
李尤娜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看着徐仁宇緊蹙的眉頭，那對劍眉是爲了馬惠理而糾纏在一起的嗎？
自從他知道惠理跟尹勢俊一起工作後，越來越冷漠的工作。笑容已經不再出現在他的臉上了，即使金易峰再怎麼惹他，依舊是專心的工作着。
他有多少天沒有好好睡覺了呢？
“喂！老大問你話呢！”
被金易峰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踩了一腳，立即擡頭瞪他。
看到他脣語着重複道——老大問你話！
尤娜轉頭到前方，爲自己的失神道歉，“不好意思。”
徐仁宇一個按鍵，把統計出來的全美不同類型的唱片銷售數據表投影在大屏幕上。
“尤娜，你這次跟易峰去美國有沒有注意當地對古典樂的熱情怎麼樣？”
她只能愣愣地望着他，這樣的問題她從來沒有考慮過。
喚回她的思緒後，他繼續說道，“因爲現在年輕的一代追隨的偶像越來越低齡化，如果一味的搶佔流行音樂可能不會有立竿見影的效果。所以，我考慮再三，認爲還是從古典交響樂這個領域復出比較好。不知道各位的意見如何?”
不同部門的主管們一同討論着可能性。
市場部的一個新晉主管提出了一個大家都很疑惑的問題，“董事長，不知道你能不能告知大家，爲什麼您要投身娛樂圈？”
徐仁宇冷漠的關閉了投影，打開了照明燈。
“我想，關於這一點我沒有必要跟大家解釋。”自信的起身，環顧了投向他的雙雙質疑的眼睛。“我只要保證公司盈利，而你們需要保證我交付的工作準確無誤的完成。”
市場部的主管聞言，立馬失聲了。
“我知道大家都很疑惑，對我。從我第一天坐上這個位置開始。”徐仁宇打開緘默許久的口，“請收起你們的疑惑，做好自己的工作。這樣我對你們的工作能力就不會有疑惑了，如此而已。”
他是在那個地方起航的自己的人生，所以他需要去尋回最初的自己。或者說他也希望能夠尋找到另一些東西，之前在他人生中遺失掉的東西。
“下個月，尹勢俊會來SH。跟我們公司續約，具體的活動行程，Jenny回來前先由企宣室負責草擬後交到我辦公室。”
看着各自戰戰兢兢着的人，他宣佈，“散會。”
徐仁宇的辦公室裡，金易峰悶悶不樂的坐着。
“怎麼了？有什麼不滿意說出來比較好。”他沒有擡頭。
“老大，你進娛樂圈算趟得哪門子渾水啊？你又不是娛樂的人！”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娛樂精神？還是怕我搶了你的瘋狂粉絲？”放下了手中的筆，“我想，我和你的受衆羣應該不一樣吧！”
他起身倒了兩杯威士忌，到金易峰身旁的座位落座。他們是在美國認識的呢，惺惺相惜嗎？一起來到SH，然後一起唸書，然後他自願進入他的計劃，被他塑造成了今日的模樣。
他幸福嗎？
“老大，你還想着馬惠理嗎？”抿了一口冰極的威士忌，他試探性的問。
徐仁宇但笑不語。
“老大，你不會還喜歡她吧？她現在跟着尹勢俊是鞍前馬後的，而且絕對是十足的美人胚子了，跟5年前簡直判若兩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拜倒過在她的裙下了，你不會想做她的裙下之臣吧？”
伸手拍了下金易峰的腦袋。
“你除了男男女女，就不能想些其他的嗎？”
“那你是爲什麼？爲了跟尹勢俊爭嗎？爭什麼？”本來就在兩個國度生活着的人，有什麼必要爲了對方進同一個圈子，幾乎不可能有交集的。
“爭原本應該屬於自己的東西……”
惠理昨夜已經整理完了自己的行李，今天晚上就要啓程回SH了。幫忙摺着勢俊的衣物，思考着如果再見到他的時候，他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尹勢俊坐在吧檯邊煮着咖啡，靜靜地看着她的一舉一動。
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她已經可以忽略掉徐仁宇的存在了嗎？還是時間的作用，或者只是自我欺騙的結果呢？
突然，一張照片從口袋裡被取出的記事本里滑落而出。
“唉！”他一個箭步伸出手，卻沒有搶先拿到。
惠理揚起勝利的微笑，高舉相片搖晃着。
“你這麼搖法，你自己頭不暈嗎？”尹勢俊倒出剛剛滴漏出來的黑咖啡，小抿了一口。
放下一看，原來是他們小時候的合照來的。
“要暈，也是你先暈！”重新把相片插回記事本，一併放入了行李箱。
“惠理，想家嗎？”溫柔的嗓音自耳邊響起。
拉上了箱包的拉鍊，她對他微笑着說道，“不想。因爲它一直在我心裡。”
雖然爸爸的公司被強行併購了，但是他和媽媽幸福的生活着就可以了，那就是她努力工作的動力。不知道媽媽現在變成什麼模樣了，她一走就是五年。
當初，她還保證每年放假都會回去的。
在這裡的每一天，她都認真的過着。在沒有獨立成人之前，她是不會回去的，她曾在心中立下誓言。
因爲尹勢俊，她順利的一步步的學習、工作、生活。按部就班的提前完成目標，可以安信回國見爹孃了。
從來，只要尹勢俊在，她的生活就是一馬平川、希望無限啊……
“用得着帶那麼多衣服嗎？”尹勢俊出聲抗議。
“當然，總不能都用當地的服裝贊助啊！你還是需要保持自己的風格的。”
兩人相視，笑了。
沒有人告訴她，Jenny會跟他們一個航班一起回去。
整個行程，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日夜變更線的跨越，她都和她並肩而坐。即使如此的不舒心，她還是不想由尹勢俊代替她坐在這個位置上。
即使他要求過。
看着戴着眼罩的Jenny，想必已經入睡了。
馬惠理打開隨身的包包取出隨身聽，塞上了耳麥。
“你現在還聽《Rainy》嗎？”她低聲問道。
惠理動作停下了片刻，注視着被眼罩矇住的Jenny，猜想現在她的臉上是何種表情。
“你喜歡它的旋律嗎？”她開始輕聲哼唱起來。
打開播放器的開始按鈕，她選擇暫時忘卻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