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瑤擦了一把眼淚:“嗯……那我以後就真的成小婦人了……真的成小女人了……”
張偉:“咦?咋了?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你又反悔啦……咋了,還記掛着想做點事情,一想到從此就告別商界風雲,很失落,不甘心,是不是?”
陳瑤:“俺不知道哦……”
張偉:“哈哈,你不知道,俺知道,呵呵哈哈~別哭,別哭,多大事,我又不強迫你幹嘛,到時候你想幹嘛就幹嘛,想做事業就做事業,沒說你必須要呆在家裡養雞養鵝啊……哈哈……是你自己說的哦……自己搬石頭咋自己腳,自己不給自己找臺階下,還得我給你找……”
陳瑤破涕爲笑:“嘻嘻……”
張偉:“等公司發展起來,我變更法人,讓你做董事長,我做總經理……我以前對你的諾言該是到了兌現的時候了……不僅僅是這個公司,我要迅速擴張,壯大,我要組建傘人集團,我要你做傘人集團的董事長……”
陳瑤很開心:“那老公你就是總裁了,傘人集團的總裁……”
張偉:“是的,姐,我們失去了一個假日旅遊,但是,我們會擁有一個傘人集團,我們失去的只是枷鎖,我們獲得的將會是整個世界……”
陳瑤笑了:“團結起來到明天……當家的,我以後就算是當了董事長,你還是我的當家的,我還聽你的,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我做董事長,我給咱們理財,我給你掌舵……咱們家裡,你永遠是老大,我永遠是你的附屬,你的附庸,我永遠做你的小丫鬟,小女人。”
張偉:“姐,這話我聽了好受用啊,心潮澎湃,很激勵人哦,感覺很男人。”
陳瑤:“你本來就很男人,你是我的男人,我一輩子依靠的男人,你是我的大山,你是我的方向,你是我的支柱,你是我的天……以後以你爲主,我爲輔,你主外,我主內,咱們兩口子好好做生意,把傘人經貿做大做強,做成傘人集團……”
張偉豪情萬丈:“姐,有你這句話,我更加有信心了,我一定會努力做好的,我一定要讓我們的傘人集團在瑤北堅強屹立……”
陳瑤目光堅毅地看着屏幕,敲擊鍵盤:“當家的,我相信你想做的事情都一定會成功,我相信我的男人是世界上最優秀的男人,因爲你是我眼中最好的男人,在我的世界裡,你是最棒的男人,我無比相信你的能力,我相信你能實現我們夢想的一切……當家的,我們的傘人集團不但要在瑤北屹立,適當的時機,我們……我們還要殺回去,我們要昂首挺胸殺回興州……”
張偉從陳瑤的話裡,讀懂了陳瑤的決心和信心,還有堅不可摧的意志和品質,他明白了陳瑤對未來的規劃和目標,其實,她總是比自己站得更高,看得更遠。
初夏小縣城的街心處,靜靜地深夜裡,臨街三樓的房間裡,張偉坐在窗前,開着窗戶,沐浴着夏夜的山風,躊躇滿志,壯志豪情。
何英簡單吃過飯,囑咐表妹在家不要亂跑,說自己出去有點事情。
然後,何英下樓開車,出了城市,在漆黑的夜色中,直往北去,進入連綿的山區。
起伏而寂寥的山間公路上,何英的白色轎車在往北疾駛,在黑黝黝的羣山間穿行,像一支白色的飛梭……
何英臉色沉靜地開着車,看着前方黑漆漆的未知道路,她知道,沿着這條路一直往北,很快,她就能到達目的地,就能見到他。
何英突然心裡涌起一股強烈的願望,想去見他,想看看他。
沒有理由沒有原因。這股願望無可遏制地驅使着自己出發了。
10分鐘後,何英開車進了一座縣城。縣城已經進入夢鄉,只有路燈在孤獨地發出冷寂的光芒,路上偶爾駛過一輛轟鳴而過的摩托車。
何英開車在縣城的街心處轉悠,很快就發現了目標。
何英將車停在路邊,搖下車窗,看看門牌,然後仰頭看着三樓一處房間的燈光,還有臨窗處一個穿着體恤衫、正在埋頭打字的熟悉身影……
何英的心劇烈跳起來,不由自主下了車,站在樓下,仰望着那曾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曾經和自己耳鬢廝磨而又形同陌路的身影,心潮起伏……
何英就這麼一直站在那裡,仰望着,凝視着……
此刻,何英離這個男人不到30米的直線距離,近在咫尺,但是,何英卻無無法去走近他,無法走進他的世界,30米的距離彷彿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何英心裡涌起陣陣哀愁和酸悲,人海茫茫,何處不是相逢之地?此情匆匆,何時無情卻又總有意?
何英就這樣矗立在馬路邊,淚流滿面……
夜逐漸更加深了……
終於,三樓的燈光熄滅了,熟悉的身影不見了。
何英繼續久久凝視着熄燈後黑黝黝的窗口,聽着裡面傳出來的熟悉的哼唱聲,一會,又彷彿聽到了熟悉的鼾聲……
半晌,何英心裡幽幽地嘆息一聲,擦乾眼淚,上車,出城,往南疾駛而去……
第二天的事情順理成章,按照陳瑤和老鄭談好的事項,上午兩人簽了轉讓協議,涉及具體的情節和環節的,由徐君負責接洽。
轉讓協議是在陳瑤辦公室進行的,陳瑤、老鄭和徐君在場。老鄭本來是想帶於琴一起過來簽字的,想讓現場氣氛輕鬆活躍一些,但是於琴死活不來,堅決不來,她覺得自己不好意思再見陳瑤。倒是陳瑤沒見於琴,有些意外,這麼隆重的事情,董事長咋不出面呢,隨口就問起了老鄭:“於董呢?她咋沒來啊?”
老鄭故作輕鬆地看着陳瑤:“哦,她今天有事情回海州了,過不來。”
“哦……”陳瑤笑起來:“這麼大的收購項目,董事長同意不同意啊,哈哈……別回去捱罵哈……”
老鄭跟着笑起來:“什麼董事長不董事長啊,還不是兩口子,分什麼你我啊……”
“哎——話可不能這麼說啊,和平時期你們不分,戰爭時期可就界限分明瞭,就釘是釘鉚是鉚了,不過,看你們兩口子這麼好,分不分倒也真無所謂……”陳瑤一本正經地說道。
老鄭想起於琴對自己的警告,心裡不由就有些發虛,嘿嘿笑了兩聲,沒說話。
簽完字,還有一道艱難地程序,和大家話別,開會宣佈此事。
陳瑤很害怕這道程序,但是,又不得不走,必須得走。
陳瑤對徐君說:“召集大家開會,下午3點開會,我和鄭總參加,給大家宣佈此事,正式移交……通知財務,把大家的工資獎金都發下去,下去開會之前發完,另外,沒人再多發一個月的工資……”
徐君點頭,出去安排開會和工資發放事宜。
陳瑤看着老鄭:“鄭總,開會的事,你看可以不?”
“當然可以,”老鄭點點頭:“下午開完會,我請客,請公司全體員工會餐,同時給你送行……”
於琴搖搖頭:“你們會餐吧,我不參加了,我受不了那生離死別的場景,下午開完會,我就離開公司……”
老鄭沉思了一下:“嗯……也好,省的酒場上大家動了感情,場面不好收拾……”
陳瑤點點頭:“是的,畢竟都是老員工了,有感情了,唉……呵呵……你看我這人是不是很多愁善感啊……”
老鄭忙搖搖頭:“不,不,你這不是多愁善感,是重情重義,你這樣的老闆啊,難得,難得啊……”
陳瑤抿嘴笑了:“其實,你很幸運,如果不是遇上我這樣的老闆,你是得不到假日旅遊的,說實在的,鄭總,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就是因爲考慮到員工的利益,才答應將公司轉讓給你的,不然,就按你給我出的這個價,我寧可解散……”
老鄭有些尷尬,他承認自己是利用了陳瑤的這種重情義的心理,把轉讓價格大大壓低了,這公司幾乎等於是陳瑤白送的,他覺得自己確實是有趁人之危的心理。現在,陳瑤直接這麼一說,老鄭覺得不大好意思,撓撓頭皮,笑着。
陳瑤看老鄭這個樣子,也就放他一馬,不再提這事,轉而說:“鄭總,我相信你一定知道‘爲商之道,在於用人’這個道理,這批人,都是做旅遊的精英,不管是做導遊的還是做計調的,不管是做地接的還是做營銷的,個個都是好手,我別的不說了,就給你一個拜託,拜託你善待他們,用好他們……拜託了……”
陳瑤說着,衝老鄭拱手做了一個揖。
“陳董,你放心,我明白的,我會用好人的,我這人的管理和用人觀,張偉是知道的,我相信他一定和你說過,我很重視人才的。”老鄭拍着胸部保證:“他們的福利、工資和待遇只會提高,不會降低……”
“呵呵,我相信你,鄭總,我知道你很有能力,你一定會把假日旅遊做好的,”陳瑤笑了笑:“另外,別叫我陳董了,我現在是一介草民,下崗職工了,叫我陳瑤吧。”
“不能這麼說,”老鄭連連擺手:“不管你現在做不做旅遊,你在興州旅遊界的地位,或者說是曾經的地位,是無人能撼動的,無人可以匹敵的,沒有人能有你這麼大的影響的,即使你現在不做旅遊了,不在興州做旅遊的,但是,我相信,你很快就會再異軍突起,就會再東山再起,你絕對不會就此沉默的。”
“哪裡,鄭總過獎了,我一個小女子,哪裡有那麼大的能耐,我今後啊,就安安穩穩做個小市民了,呵呵……”陳瑤微笑着看着老鄭:“對了,有個事情,我想請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