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亂之戰

科沃內斯河邊顯得異常的安靜。

原本這個季節總會有大大小小的動物到河邊來飲水,春夏之交的時候也是動物們交配的時刻,不論是岸上奔跑的野兔狐狸,還是水裡的魚蝦,這個時候都會變得活潑起來。

所以往年這個時候科沃內斯河邊就會變得十分熱鬧。

可是今年,河岸邊看不到來回奔跑的小動物,水中是不是躍出水面的魚也不見了蹤跡。

河邊靜悄悄的,只有遠處隆隆的炮聲,和隨風飄來的硝煙與血腥的氣息。

一支軍隊是否經得住戰場的考驗,與平時的訓練有着很大的關係。

嚴格的訓練可以讓一個士兵聽從命令,呆板的近乎不近人情的重複動作也許會讓一個人完全忘記他究竟是在做什麼,可是習慣卻會讓他本能的完成一連串的動作。

擲彈兵是如此,模範軍也一樣。

這是兩支雖然略有區別,但從建軍開始就與當下任何軍隊都截然不同的新軍。

比任何其他國家的軍隊都要多的多的繁雜訓練讓他們擁有着較之同行精湛的多的戰鬥技巧。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能夠經過幾個星期專門訓練的部隊就已經堪稱精銳,而絕大多數軍隊甚至只是讓士兵如何分辨敵我就把他們送上了戰場。

所以當卡斯蒂利亞王軍和西西里的其他部隊紛紛因爲苦戰已經自顧不暇,有些更是已經開始崩潰時,雙方精銳之間的戰鬥就成爲了這這場戰役勝負的關鍵。

就如同事先商量好一般,雙方不約而同的把自己的精銳部隊投入到了戰場。

似乎堅不可摧的長矛方陣與整齊劃一的戰列隊形展開了一場激烈的廝殺。

這是擲彈兵第一次面對真正意義上與之勢均力敵的對手,和對面的模範軍相比,即便是法軍也變得微不足道了。

長矛方陣的威力在這一刻顯現出來,雖然緩慢卻不可阻擋的碾壓一切敵人,有幾隻西西里部隊甚至因爲被擊潰而扭頭向回逃跑,以至險些衝擊了後面的擲彈兵。

這讓那些將軍們不得不命令所有的部隊向兩側撤退,爲擲彈兵讓出射界,同時在陣線側面保護擲彈兵的側翼。

雙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戰線中央,因爲這裡的勝負決定着整個戰役的結果。

箬莎已經來到了前沿,在她前面是排列成深厚縱深的擲彈兵火力集團,而再前面就是貢薩洛的模範軍。

軍官們忐忑不安的半包圍在女王身邊,他們警惕的盯着四周,隨時準備在必要時候把女王保護起來。

箬莎勉強動了動,她稍顯嫌棄的扭動下身子,讓身上的鎧甲裹得不至於那麼難受。

其實她一點都不喜歡穿成這個樣子,這是她一直不理解索菲婭爲什麼要把一身沉重不堪盔甲當成貴婦的長裙來穿。

記得在西西里的時候,索菲婭每次見她都是全身甲冑,以至還沒有見到人,就可以先聽到那讓人牙疼的甲片摩擦的聲音。

用這些胡思亂想強迫自己分心的箬莎看向前面,2個連600人的擲彈兵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正面60人,縱深總共10排的射擊陣型。

這個陣型的威力就在於可以在保證寬大正面儘可能集中火力的同時,還能通各排之間的輪番射擊確保不間斷的對敵人予以火力壓制。

不過亞歷山大似乎對這種戰鬥方式不是很滿意,他提出了一旦敵人攻擊了側翼,這種陣型就可能會因爲笨重不便而陷入混亂,這就和對面敵人的方陣一樣,如果這個時候有一支機動靈活的部隊迅速插入敵人側翼,卡斯蒂利亞方陣就要面臨很大的危機了。

只是貢薩洛顯然也考慮到了這個,所以他在每個方陣四角又放置了一個小方陣,這就有效的妨礙了敵人滲透側翼的威脅,同時他們還有騎兵時不時的在各個方陣之間來回遊弋,隨時準備迎擊試圖突破進來的敵人。

“貢薩洛。”

箬莎輕聲自語,她見過那位將軍,不過那時候她還是科森察伯爵小姐,雙方誰也不會想到有一天他們會在戰場上兵戎相見。

想到側翼,箬莎的心就又是一陣煩躁,她一直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多餘的事情,否則只會讓眼前的局勢更糟。

但是亞歷山大帶領加泰羅尼亞人向卡斯蒂利亞人發起進攻已經很久,卻到現在依舊沒有一點消息,這讓箬莎不得不爲哥哥的安危擔心。

“我不會放過你的。”

箬莎暗暗自語,她也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誰聽的,是如果哥哥身遭不測而要不惜一切代價予以報復的貢薩洛,還是肆意妄爲的亞歷山大。

“陛下,敵人的炮擊似乎少了很多。”一個侍從參謀及時提醒着箬莎“從剛纔我們就發現,敵人的火炮並不是向我們射擊的。”

聽到這話,箬莎的身子瞬間一顫,她暗暗責備自己怎麼連這點小事都忽略了。

雖然敵人的炮兵遭到了西西里火炮的猛烈壓制損失慘重,但是因爲火炮陣地分佈很廣,所以並沒有被全部殲滅。

特別是敵人左翼火炮,因爲射程的原因,並沒有遭受到什麼太大的損失。

現在依舊可以聽到敵人炮兵陣地上時不時響起的隆隆炮聲,但是落在自己陣線上的炮彈卻顯然與這炮擊的速度不符。

“亞歷山大!”

幾乎想都沒想,箬莎就迅速意識到了敵人的炮兵在射擊什麼!

“我的哥哥現在在哪?!”

女王略顯焦急的聲音引來四周侍從們的注意,有人匆匆拿過地圖,但箬莎卻怎麼也定不下心來。

冷靜箬莎,冷靜點,你不是那個只有胸部沒有腦子的波西米亞野丫頭,也不是盧克雷齊婭那個只會撒嬌的蠢女人,甚至就是巴倫娣你不也是從沒把她放在眼裡嗎,你是西西里女王,是唯一能幫助亞歷山大的人,所以一定要冷靜下來。

箬莎強迫着自己冷靜下來,她知道如果在這個時候頭腦發熱不但幫不了亞歷山大,可能連自己都要搭進去。

他們要的是勝利,是用兄妹雙王代替那對註定要被趕下臺的夫妻雙王。

所以一定要冷靜下來!

“我哥哥這個時候應該正試圖突破敵人的左翼,而且他一旦成功就可以和我們形成一個夾角,”箬莎想起了曾經聽那位正在羅馬爲他們修建馬力諾宮的馬爾代諾大師提到過的,城堡防禦中最理想的夾角射擊“所以貢薩洛纔會把所有火炮都集中在他的左翼,因爲他已經意識到了危險。”

箬莎完全不顧身邊人們相互暗視的神態,只是自顧自的說着,同時她原本因爲緊張有些漲紅的臉色也漸漸平靜下來。

“我哥哥做的沒錯,只要從卡斯蒂利亞人左翼突破過去,就可以直接威脅貢薩洛的整個側面。”

“那麼陛下我們是不是要堅持到公爵傳來消息?”身邊的軍官盯着正在整條戰線上相互廝殺的雙方“不過陛下,現在形勢對我們有些不利,除了擲彈兵,其他部隊有可能會抵擋不住敵人的進攻。”

部下的擔憂似乎並沒影響箬莎,她看看地圖,又擡頭看看戰場,然後再低頭看了下地圖,隨後她把一直攥在手裡的指揮杖遞給了旁邊的人。

“準備進攻。”

所有人被女王的突然的命令驚得一愣,他們開始以爲自己聽錯了,可從別人同樣詫異的表情上,立刻知道女王的確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我必須爲我哥哥吸引住足夠多的敵人,甚至要迫使貢薩洛爲了保住中央陣線從側翼調兵增援,”箬莎說着又向己方左翼看了看“命令第一二三擲彈兵連停止追擊儘快轉向進攻敵人中央,命令第四連與連射槍隊就地防禦阻止敵人騎兵的反擊,告訴他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擋住敵人右翼。”

一連串的命令讓身邊的侍從們不得不連連重複,而將軍們聽着這些命令神色越來越凝重。

“我會帶着我的擲彈兵走在最前面的。”

箬莎平靜的對身邊的人說着,那語氣就好像只是在準備趕赴舞會。

“陛下,這太危險了。”

旁邊的人無奈的勸阻,不過他們也知道,這似乎沒有什麼用的。

“我的哥哥正在面臨更大的危險,派人去找他,告訴他我希望他能活着回來見我,而不是被軍旗包裹着擡回來,我可不想給他舉行一個盛大的葬禮。”

有人匆匆領命而去,而箬莎這時也已經做好準備。

她仔細的檢查了身邊的武器,儘管知道並不需要她親自上陣殺敵,但總要有備無患。

看到身邊軍官們擔憂的樣子,她向他們擺擺手。

“雖然形勢不好,可這一切還都在我們的計劃之中,好吧將軍們,讓我們看看誰纔是歐洲最強大的軍隊。”

箬莎的話讓手下們原本忐忑的心霎時激動起來。

他們知道女王這話中的含義。

如果這場戰役失敗,當然他們的結局會十分悽慘。

但如果成功,他們不但是促成西西里王國統一的元勳,甚至還可能會是阿拉貢王國的新貴。

到了那時,就是整個歐洲也要在他們面前低頭。

“爲了女王!”

“爲了西西里!”

將軍們紛紛激動的喊起來,他們知道接下來的就是輸死一戰,再也沒有後退的餘地。

“爲了你,我的亞歷山大。”

箬莎在心中暗暗自語,不論是在人前還是兩人獨處,她總是稱亞歷山大爲“我的哥哥”。

這是因爲她知道只有隨時警惕着不暴露兩人之間的真正關係,他們纔是安全的。

可是在內心中,箬莎不止一次的呼喊着“我的亞歷山大”。

現在,面對強敵,她決定不惜一切。

雖然依舊不能宣之於口,但她還是在心裡發出了“我的亞歷山大”的吶喊。

“擲彈兵看齊~陣列,前進!”

鼓聲急促,槍聲大作,整個戰線上的擲彈兵連開始緩慢卻堅定的迎着方陣走去。

幾個擡着沉重火繩槍的士兵從隊列裡走出來。

架起支架,安裝火槍,然後傾斜槍口把火藥和碩大的彈丸塞進槍口,當用通條夯實的時候還要用足力氣。

而點燃火繩之後等待的時間似乎顯得那麼漫長。

“嘭!”

一聲巨響,沉重的後座力把射手的肩膀撞擊得向後猛然一頓,即便披着專門用來卸力的皮肩甲,而且槍托上還包裹了很厚的皮革,可這樣的射擊也無法堅持多久。

雖然已經大量裝備燧發槍,但除了擲彈兵,西西里軍隊中依舊有很多士兵使用老舊的火繩槍。

而所有的重型火槍,也都是火繩槍。

因爲射擊時候產生的巨大沖力,如今的燧發槍還略顯粗糙的機械部件往往還無法承受震動造成的故障。

鑑於這種情況,西西里軍隊的重型火槍全部依舊使用火繩擊發的方式。

重型火槍裝填與射速都異常緩慢,但是巨大的威力卻是每個站在其面前的人的噩夢與地獄。

被火槍擊中的騎士並沒有感到痛苦,因爲他的頭盔瞬間變形,凹進去的盔面直接陷進了已經被巨大沖擊砸得粉碎的額頭。

騎士的身體向後栽倒砸在地上,掀起了一小塊草皮。

這個騎士的死引起了短暫騷動,他帶領的方陣士兵似乎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過也只是一瞬,接下來連續的重火槍射擊造成的恐慌,和隨後反擊造成的混亂,很快就湮滅了這個原本出身高貴的卡斯蒂利亞騎士曾經留下的痕跡。

頭頂火辣辣的太陽令人口乾舌燥,而不停廝殺已經讓很多士兵精疲力竭。

遠處的炮聲依舊隆隆作響,擲彈兵邁着疲憊的步伐向前移動着隊形。

地上倒滿了雙方士兵的屍體,有些僥倖沒有嚥氣的卡斯蒂利亞士兵發出虛弱的呻吟和求救聲,但接下來卻被聞聲而至的西西里士兵毫不留情的用長矛狠狠戳倒在血泊裡。

空氣中到處飄蕩着的都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

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是沒有仁慈可言的。

前面一隊卡斯蒂利亞士兵正在倉皇后退,他們隊形混亂毫無章法,當不停後退時,甚至連隊旗都緩緩倒下。

“準備衝鋒,”隊官雙手拄着劍用已經沙啞的聲音對手下喊着,看到士兵們紛紛從腰間拔出長刺劍,,隊官擡頭用疲憊的眼睛向那些逃得稍微有些遠的敵人看了看“追上去,把他們殺光!”

軍官的話引來了一陣大喊,西西里人打起精神開始向敵人追求,而他們並沒有發現就在側旁不遠的地方,另一隊敵人正向他們奔跑着涌來。

而在另一邊,原本勢均力敵白刃廝殺的雙方,卻因爲十幾名被敵人衝擊散的擲彈兵的意外加入局勢出現了變化。

擲彈兵集中射擊的火力在敵人陣型側面打出了一條缺口,西西里軍隊立刻向敵人撲去,展開了兇猛的廝殺。

犬牙交錯的戰線上每一個角落,每一個時刻都有人倒下,死亡。

箬莎邁步踏過前面一灘已經有些發黑的血漬,她身邊跟着一隊全副武裝的近衛擲彈兵。

這些士兵不但裝備着最新式的一次鑄造的短管擊錘式火槍,而且每個人都配有兩支短槍和專門的佩劍。

這些佩劍劍身短而寬大,卻有着鋒利的可以刺穿普通胸甲的錐形刺頭,是近身格鬥的利器。

前面隊伍中有人中槍倒地引起了近衛兵們的緊張。

他們把女王緊緊包圍在中間,警惕的盯着戰場附近的動靜,隨時準備應付可能會出現的敵人。

從右翼不停傳來的炮聲讓箬莎心頭沉重,但她知道她的位置是在這裡,在戰線的中央。

她要做的就是不停的給對面的貢薩洛施加壓力,即便不能迫使他調動右翼部隊增援,也絕不能讓他向右翼調動一兵一卒。

“再發動一次進攻。”

箬莎下達了命令,隨後他注意到身邊軍官們異樣的神色。

“陛下,我們的部隊可能要堅持不住了,士兵們都太累了。”

一個滿臉血污的軍官喘着粗氣對箬莎說,他甚至脫掉了原本視爲驕傲的盔甲,現在這個人除了一條皺巴巴的褲子,連上衣都已經扯開了半邊,露出了被硝煙薰得烏黑的胸口。

“可是敵人同樣很累,”箬莎忍住伸手去擦臉上汗水都衝動,語氣嚴厲的對身邊人訓斥“我要你們記住,當戰鬥開始之後任何的動搖都是導致失敗的罪魁禍首,你們唯一要做的就是堅定的執行命令,現在我要你們再次發起進攻!”

“遵命陛下。”

軍官們紛紛應聲而去,只有之前那個軍官站在原地神色一陣躊躇,不過最後還是咬牙轉身離開。

箬莎看向緩慢向前挪動的部隊。她知道這時候差不多已經到了雙方軍隊的極限。

這時的雙方的戰線就如同兩根完全繃緊的琴絃,只要再稍用一點力量,就會瞬間斷裂!

“哥哥,我能做的只有這些,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箬莎的手用力攥緊了指揮杖。

帕加索斯很生氣。

或者說是感覺受到了冒犯。

就在剛剛,有一枚炮彈落在距它不遠的地方,一時間被掀起的碎石草皮如雨點般砸在它的身上。

它漂亮的皮毛被打得毛髮亂飛,甚至有一塊尖利的石頭削掉了它屁股上的一塊皮。

這讓帕加索斯瞬間暴跳如雷。

自從那個讓它永遠失去了作爲雄性快樂的悲傷日子之後,它還從沒這麼憤怒過。

所以帕加索斯以一種讓所有人瞠目結舌的瘋狂一馬當先的向着敵人的陣地上衝去。

在謝爾還沒來得及跟上,也在卡斯蒂利亞士兵沒有反應過來時,它已經衝到了距敵人陣地很近的地方。

亞歷山大也很意外,或者說因爲眼前這一幕過於熟悉而目瞪口呆。

不過這時候他已經沒有其他選擇,趁着對面的卡斯蒂亞人因爲他這完全出人意料的舉動一時間不知所措時,他舉起手裡的火槍,一邊向着敵人連瞄都不瞄扣動槍機,同時發出大聲吶喊:“跟我來獵衛兵,衝上去!”

亞歷山大的吼聲讓緊隨其後的巴爾幹人發瘋般的發出咆哮,在一片“跟上老爺!”的瘋狂喊聲中,巴爾幹人向着當面的敵人發起了的衝鋒。

又是一枚炮彈落下,雖然沒有造成什麼威脅,可是炮彈濺起的水窪中的污泥卻是讓一個加泰羅尼亞傭兵隊長滿身狼狽。

這終於徹底激怒了加泰羅尼亞人。

被那個隊長帶領下,加泰羅尼亞人不顧一切的向着敵人的火炮陣地衝去。

發現了這一變故的卡斯蒂利亞指揮官立刻下令攔截進攻的加泰羅尼亞人,但是他的這個命令卻被突然衝進了己方陣型的大概人打亂了。

跟隨着亞歷山大,或者乾脆說是帕加索斯的巴爾幹獵衛兵們在卡斯特里亞陣型當中橫衝直撞。

稍遠的敵人他們會用火槍射擊,近的則是用馬刀劈砍,他們來去如風,每當卡斯蒂利亞人試圖包圍他們時,他們卻都能用出人意料的風騷走位擺脫敵人的合圍。

最重要的是,卡斯蒂利亞人發現這支敵軍似乎純粹就是完全沒有任何目的的胡衝亂撞,以至有時候他們剛剛從一隊敵軍面前衝過去,可不等這支敵軍稍稍鬆口氣,就又莫名其妙的突然衝了回來。

側翼的混亂讓貢薩洛不由有些擔憂起來,他猜想到那應該是亞歷山大正試圖突破他的左翼。

而且面前的西西里女王突然展開的反衝鋒也證明了這個猜測。

“大人,西西里人正在向我們進攻,我們的人已經傷亡了將近一半,陣線眼看要堅持不住了,”一個騎士縱馬狂奔而來,他的一條手臂無力的垂着,肩甲上有一個看上去觸目驚心的凹痕,看上去好像剛剛被什麼東西狠狠砸中“我們需要援軍。”

“我沒有援軍。”貢薩洛平靜的說“去告訴你的隊長,要麼勝利要麼犧牲。”

騎士愕然的看着貢薩洛,然後他發出一聲絕望的嘆息扭轉馬頭向陣前奔去。

看着跑遠的騎士,貢薩洛神色陰沉了下來,他壓低聲音對一旁的唐·德克利亞爾騎士說“必須穩住戰線,否則我們就完了。”

“也許可以從左翼抽調一部分部隊……”

“不,那正是貢佈雷希望我這麼做的。”貢薩洛固執的拒絕了唐·德克利亞爾騎士的建議“我得承認還是小看了那位女王,我原本以爲會是貢佈雷守在陣線中央,因爲這裡纔是決定勝負的關鍵所在。”

“我去。”

唐·德克利亞爾騎士忽然說:“我去左翼抵擋住羅馬忒西亞公爵,不過大人你一定要在中央擊潰女王的部隊,否則我們大家就都完了。”

貢薩洛看了眼唐·德克利亞爾騎士想了想,隨後微微點頭:“桑德羅,這是我們最後的力量了,你知道如果不能擋住貢佈雷,這對我們意味着什麼。”

“是的大人。”

唐·德克利亞爾騎士應了聲後叫過侍從把他扶上坐騎。

“不是榮譽就是死亡。”唐·德克利亞爾騎士在馬上向着貢薩洛猛一揮手,隨後帶頭向着正在激戰的左翼奔去。

而在陣線對面,隱約看到敵人陣地當中動向的箬莎心頭瞬間一緊。

與此同時,在已經變得混亂無比的卡斯蒂利亞左翼,亞歷山大終於帶着巴爾幹人衝進了敵人的炮兵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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