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放開我……我回房間，保證不會再亂折騰。”
“保證？”菲比輕笑出聲，“你的保證一向沒有什麼效力！”
“那……”十五掃一眼窗子，“我就在這裡睡覺，你別再用毛巾塞我的嘴，我保證安靜。”
她可不想被一條毛巾弊死。
菲比撐起身，粉眸微眯着湊到她臉前。
“安靜？”
“安靜！”
“不出聲？”
“保證不出聲！”
“不亂動？”
“絕對不亂動！”
“好。”菲比將身體躺平，“睡覺。”
夜再一次安靜下來，一男一女並肩躺在寬大的銅牀上，看似情侶，卻是同牀異夢。
菲比閉上眼睛，十五就大睜着眼睛在黑暗中等。
等啊等啊……
時間在等待的時候總是顯得格外地漫條，她大睜着眼睛，看着牆角那隻維多利亞時期的落地鍾指針轉動。
五分鐘。
十分鐘。
一個小時過去了……
她側臉看看身邊的菲比，他垂着眼簾，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淡淡月色中，身邊安睡的男子如她在希臘神廟壁畫中見過的天神，俊美脫塵。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
十五在牀單內伸開右手，輕輕地撥下右手食指上戴着的戒指。
刷！
一聲輕響，戒指上那隻古樸的龍形指環上，立刻就伸出一隻小小的刀片。
這是她十八歲生日時，老爹送給她的禮物，戒指內暗藏着一隻小小的錐形刀片，可以在危急之時用於自保，或者攻擊敵人。
戒指戴在手上，從來沒有用過，這是第一次。
別看刀片纖薄，卻是最爲堅硬的合金製成，鋒利非常。
她輕輕移動手指，刀片立刻就將牀單分割分開，割開一個可以容手掌伸出來的開口。
側臉，看看身側的菲比，十五一點點將開口擴大，確定他睡得很沉，她伸出手臂，將身上的結釦割斷。
輕手輕腳地下牀，十五站在牀邊，注視菲比片刻，她緩緩地將右手伸到他的頸下。
刀片在夜色中閃光，只要她輕輕一劃，就可以割斷他的咽喉。
兩秒鐘後，十五收回右手，轉身拉開門走出他的房間。
穿過走廊，拿過露臺上的那隻掐金絲琺琅菸灰缸，她迅速下樓。
將茶几上裝着畫的畫軸背到身上，十五邁步行到門邊，順手從門邊的鑰匙盒裡拿過他的車鑰匙，用鑰匙打開大門，大搖大擺地走出門去。
坐到他的車內，啓動車子，看看手中那枚鑰匙，她揚手欲扔，想了想又將手縮了回來。
這傢伙有這麼多值錢的東西擺在這裡，不全部搬空他，哪裡對得起他這幾天對她的招待？
等她救回卡爾，一定要將他的房間全部搬空。
這麼想着，十五擡手將那枚鑰匙掛到頸上，扣好搭扣，啓動車子，揚長而去。
汽車駛出大宅，駛上公路，漸行漸遠，後視鏡裡映出這座海邊華宅。
三樓露臺上，一對深沉的眸子，正帶着笑意注視着她離開的方向。
月光下，那眸子呈現出瑰麗的粉紅色。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