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低低地嘆了口氣，“原本這次回美國就是準備手術的，聽到少爺的消息，先生剛剛做完術前準備，正準備進手術室。”
這些真相，裴東晟並不準備告訴沈寧和裴溪遠。
這一次程立也是實在悶在心裡難受，又被沈寧看穿，才咬着牙說出實情。
“其實先生他……他對少爺……”說到這裡，程立暗暗咬了咬牙，到嘴邊的實話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他對少爺一直有很高的期望，所以……纔會做那些事。希望沈小姐……不要介意，也不要怪他。”
桌子對面，沈寧握着手中的骨瓷杯子。
“這次是他叫你來保護我的嗎？”
“沈小姐真是聰明人。”程立捧起茶杯來，緩緩地喝了一小口，“這件事情，還請您暫時不要告訴少爺，裴老不想讓他知道。”
沈寧輕輕轉了轉手中的茶杯，“我知道了。”
這對父子，真不愧是父子，都一樣的驕傲固執。
明明當父親的爲了兒子做了這麼多事，卻不肯讓兒子知道，當兒子的明明擔心父親，也不肯表現出來。
擡腕看看手錶，沈寧站起身來，“阿遠明天開庭，我還要去溫柔那邊和她討論一下案子的事情，必須得走了。”
“好的。”程立也隨之起身，然後就雙手將一張名片送過來，“沈小姐如何有任何需要，隨時打電話給我，我隨叫隨到。”
雙手接過對方的名片，沈寧認真地道了聲謝，“請回去轉告裴老，眼下我們已經掌握了不少有利的證據，讓他放心。您送我到溫柔的事務所就可以了，今晚我會把溫柔請到我那兒，有她在，不會有事的。”
程立點點頭，“我送您出去。”
二人離開茶樓，沈寧坐上車子駛往溫柔的事務所，程立就在後面默默地跟着，一直到看到她的車順利地駛進律師事務所的大門，他這才繼續上前離開去找裴東晟覆命。
自從打贏簡凌的官司之後，溫柔在所裡的待遇亦已經是提升不少，辦公室已經從原本的普通辦公樓，搬到可以看江景的一處不小的辦公室。
她搬家之後，這是沈寧第一次到她的辦公室來。
因爲是剛剛搬過來，房間裡還處於亂七八糟的狀態。
沈寧走進來的時候，溫柔正趴在一推資料夾裡找東西。
“真奇怪，明明放在這兒的，怎麼一轉眼就沒了？”
“我的天！”沈寧邁過地上的一沓資料，“你這是要幹嗎呀？”
“這不是這幾天案子多啊，結果所裡又給我調了辦公室，我這都要崩潰了！”溫柔從底導抽出一沓資料，氣喘吁吁地站起身，“我的天，總算找到了！
抱着手中的資料，她轉身將資料放到桌上。
事實上，她的桌子上早已經推滿。
翻開的工具書、案例、資料、電腦……整個桌子幾乎已經看不到桌面。
沈寧幫她扶住快要倒下的檔案，“小鄭呢？”
“我讓她去盯着何一諾，以防那個賤人耍什麼花招。”溫柔將歪下去的樓案扶正，擡臉看一眼沈寧，“你快坐啊，我給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