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微闌一直等在門外。
雖然不知道樓主會跟笙笙說些什麼,但想來也不會爲難她。
相反,只會頗爲重視。
樓主一直誇文微闌眼光很好,居然一眼相中一個足以改變未來的人。
但當時樓主也說:“不過,她的想法很危險,有時候若是沒有外力壓制,只怕會走向極其危險的終局。”
正是因爲這句話,文微闌也不禁憂慮起來。
她希望笙笙能好好地活下去,不管能不能做到樓主所預見的驚天動地的大事,只希望能一切順遂。
門開了,柳笙走了出來。
文微闌注意到,雖然柳笙的臉色沒有什麼變化,但眉宇間似乎多了一絲憂愁,又帶着幾分釋然。
走出滄水澗,文微闌終於忍不住問道:“怎麼了,笙笙?樓主說了一些不好的話?”
“沒什麼。”
嘴上輕描淡寫,柳笙卻反覆思忖,那算是不好的話嗎?
或許就是一種提醒,順便留個鉤子,好讓事情發生的時候,她能知道,誰纔是正確的。
ωwш ⊙ttka n ⊙℃o 【也就是說,有事情會發生。】
加上嘉樂郡主的那一句提醒,柳笙總覺風雨欲來。
【這都風雨欲來多少回了?】
【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提前想也沒有用。】
【但是萬一,有人要下手呢?】
【按照樓主所說,我們現在成了衆矢之的。】
【而且,那個文軒寧想要穩固地位,絕對不會放過我們。】
【不過,有天網計劃在,我們的利用價值還是有的,這點樓主倒是沒有說錯。】
總之,趁着現在這個時機,提前佈局一番就是了。
“笙笙,你沒有答應吧?”文微闌忽然說道。
她的目光了然看穿了柳笙的內心。
“是,我沒有。”柳笙坦然道。
“我就知道。”
文微闌的臉上顯出一絲微笑,點頭繼續說道:
“反正,青雲閣的事情我會自己跟她聊。材料的事……現在也還沒到山窮水盡之時,總會有辦法的。”
柳笙剛要說自己的計劃,終究還是嚥下,倒不如等做成了再說。
【給她一個驚喜。】
隨後,文微闌面色一黯。
“不知道,往後我們還能在一起的日子會有多少……”
聽文微闌的意思,似乎接下來應該會離開。
而柳笙自己也知道,總會有分別之日。
她想要去雪山看看,而文微闌,他們的大本營在北境,自然不會長期在此停留。
眼見氣氛越來越喪,柳笙轉而說起:“對了,我爹孃明日要來長安……”
“伯父伯母要來?”
聞言,文微闌猛然擡頭,臉上是驚訝,又是歡喜。
“這可是大喜事,你們也有好些日子沒見了吧?”
柳笙點頭,算來也有兩月有餘。
“那可得好好招待,爲他們接風洗塵。”文微闌立刻開始動心思打點,平日裡淡然的語氣都熱絡起來,“對了,我可以幫他們訂雲閒居,住起來也舒服。”
“不用了不用了。”柳笙連忙擺手,勸下文微闌打點的心思,“他們就住親戚家,已經說好了。”
“哦……”
文微闌應了一聲,點點頭,卻突然一愣,疑惑道:“你在長安有親戚?怎麼從來沒聽你提過?”
“咳咳……”柳笙這才反應過來,還沒有跟文微闌說過此事。
想起文微闌曾認真地分析過凌復的“險惡用心”,柳笙不禁覺得命運真是造化弄人,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解釋。
【還是給她一個驚喜好了。】
【又又又又驚喜?】
【而且,你確定是驚喜?】
柳笙故作輕鬆道:“到時候請你一起吃飯,反正都是熟人。”
“這樣方便嗎?”文微闌不知爲何,有些緊張。
“方便,當然方便,怎麼不方便?”
柳笙說的也算是實話。
兩人說着,便暫且分別了。
文微闌要回青雲閣盯着,最近趁着賺了不少靈元請了些新的學徒和管事,但還沒有徹底熟悉上手,她也得回去幫翠翠看着點,總不好讓翠翠獨挑大樑。
而柳笙,不出江才斌所料,徑直回了國書院,往後山去了。
【出門大半日,又見了不少人,社交能量完全耗盡。】
【累啊……】
【不如學習。】
【不如煉器。】
【不如研修。】
柳笙心中哀嘆聲一片,要是能看到其形體,估計已經躺成一片癱着的人條。
【世界,我需要一個社交能量條!】
世界表示這個能量全憑主觀,沒有實際參考值,無法設置。
【世界,看來你也不是全能的嘛……】
對於柳笙這句激將的話,世界選擇了漠視、忽略、裝死三部曲。
柳笙一邊吐槽,身心漸漸沉入心海中那片廣袤而充滿無限可能的天地。
新世界中,柳笙首先看到極遠的地方,那裡還沒完全發展好,只有縱橫方格的底子,但在那之上是一片如同虛影一般的世界。
其輪廓正逐漸清晰,且生長擴張,彷彿從一片混沌中慢慢成形,隨時都要破繭成蝶。
那就是“七玄山”——建立於新世界之中的天網遊戲。
現在,越來越多唐國人進入其中,再加上新世界中現在數萬人的人口中也有61.37%的人成爲了玩家,信息熵越來越龐大,世界也從而獲得更充沛的能量完善“七玄山”。
不僅衍生出更多的洞天福地,地圖也在不斷的擴大出現了新的城鎮,新的人物每日都在生成,從而交織出更多的故事線,讓這個世界更爲真實有活力。
就像是新世界一樣。
而如今的新世界,更是已經成就另一番格局。
此時,距離天網建立已經有二十年時間。
也就是新紀元三十六年。
在天網技術的推動下,母巢誕生的優生人們在知識開放下一批又一批地長大成人,紛紛進入大學深造,涌現出大量頂尖人才,整個世界也因此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現在柳笙的天工坊研究中心也不再是空蕩蕩的擺設,裡面的研究室如今都充滿了忙碌的身影,許多足以改變新世界的研究計劃正在穩步推進,也誕生出不少的成果。
要不是擔心全部拿出來太過於驚世駭俗,柳笙估計全部拿出來投《修行理論》,應該能出整整一本都是她的文章的專刊。
而這一日,柳笙進入新世界中,沒有停留,而是幻化成別的樣子,轉而前往玄山書院。
進入院門的時候,柳笙拿出學生令牌,在門口晃了一下,靈光一閃,隨即院門打開,得以進入院中。
此時,新世界的清晨剛剛到來,晨曦灑落在玄山書院日新月異的建築羣上,籠罩了一層金邊,也照亮了這些一大早來上學的學子匆匆身影。
柳笙如今頂着這張棱角分明英氣十足的臉走在書院之中,雖然不是她自己那張屬於大神官的臉,但這張臉在書院中竟然也是無人不知,不少人看到她,都滿懷敬意地點頭示意。
“凌笙笙前輩,您今日還是要去聯邦第一帝國大學嗎?”一位戴着眼鏡有些書呆子氣的女學子鼓起勇氣,上前問道。
柳笙高冷地點點頭,沒有多言。
但是對方看到柳笙迴應,就已經很是高興,像是追星成功了一樣。
柳笙走遠後,那位學子還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書院深處,臉上仍帶着難掩的憧憬。
“小姨,這位前輩是哪位?”
這時,一個扎着小辮子,頭髮染得稀奇古怪的少年跑了過來,在這位女學子身邊站定,看她一直在張望,於是問了一句。
他這位小姨可是家中的驕傲,上了玄山書院,還一路唸到了大學,據說正在備考研究生。
家裡人都說她是前途無量。
所以,少年沒想到能看到她露出這樣的神情,彷彿在仰望某個無法企及的存在。
“這可是我們玄山書院的驕傲!”小姨一邊張望者,一邊不由自主地說道。
一說起來平時沉默寡言的她竟然滔滔不絕。
“她叫凌笙笙,十年前才入學,但是她的天賦簡直無人能比,僅三年時間就從學堂階段一路升到大學,現在已經跟隨教授攻讀博士了。”
“而且,修爲也沒有落下,如今都是築基期修士了……”小姨說着,嘆了一聲,“有時候人和人的區別,更勝於人和狗的區別……”
“小姨,你爲什麼要罵自己,還連帶把我也罵上了……”少年面露難色,但也不禁驚呼,“不過……三年時間,真是非人哉!”
“那剩下七年就是本碩博連讀?”他又問道。
小姨說來更是心嚮往之:“是啊,而且人家本科才唸了一年。”
少年聞言不禁咂舌,隨即想起什麼,又好奇地問道:“不過博士不是纔讀三到五年嗎?她怎麼讀了……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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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立刻嗤笑一聲,似乎在笑話他。
少年摸了摸腦袋:“我說的話有那麼好笑嗎?”
“你以爲人家六年就讀一個博士學位嗎?”
小姨的眼鏡反射着晨光,就像是那束在她心中照亮她夢想、指引她前進的光。
“人家在這六年裡,已經讀完了物理學和工程學的雙博士學位,現在還在攻讀生物學博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