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南區的街道已經是空無一人了,最近關於連環殺人案的傳聞是越演越烈,雖然在南區還沒有做過案,但鎮民們還是不敢再遊蕩到夜裡,酒吧也早在12點就打烊,人們早已經三三兩兩的結伴回家了。
一個穿着一身黑色的人影藏在陰影裡,他微微的喘着氣,仔細看去,可以發現他的嘴角有口水涎下來。
雖然不時有人從他的旁邊路過,但始終沒人朝他的地方看去一眼,似乎沒有人發現這個站在陰影裡的人。
他叫法因斯,今年已經五十歲了,雖然不及壯年那樣有活力,但法因斯自己可不這麼覺得。
自己還很年輕呢,法因斯心想。
靜默的等待了一會,法因斯有些急躁,今晚,可是關鍵時期,大人還等着內臟回去呢。
可最近自己的動作已經太大了,警察和那羣守夜人都已經追到了自己的小尾巴,在這樣下去的話,自己遲早會被抓住。
時間不多了,無論如何,必須要完成儀式。
一點鐘,一個酒吧裡出來一個火紅色頭髮的女人,她的身材很好,潔白的臉龐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越發嫵媚動人。
無罪之人......法因斯嗅了嗅空氣。
抱歉,可今天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法因斯食指動了動,就要脫離陰影,在剛出陰影的一剎那,他馬上就縮了回去。
他皺着眉頭看着那家酒吧和在似乎門口向裡面告別的女人,很危險,可能會死......
這個女人,也是神眷者嗎?
那家酒吧,也不是普通的酒吧。
夜還很長,要耐心,今晚,不能出錯。
希爾環顧四周,剛纔一瞬,她感到有一道氣機鎖定了自己,哼,誰呢?
是那個殺人犯嗎,不過,不關自己的事,但要是撞到自己手裡,自己順手也就收拾了,像這樣的小鎮裡面的神眷者,都厲害不到那裡去。
不過,今晚達西小弟怎麼喝了那麼多酒,難不成要變成和老闆一樣的酒鬼了嗎?
兩點鐘,法因斯有些急躁了,月光在滋補自己的身體,可是也讓自己的腦子不再清晰,有些混亂起來,不行,要儘快了。
那家酒吧裡,又出來一個酒保模樣,穿着米黃色的馬甲的人,他拿着一瓶酒,迷迷糊糊的朝街道外走去。
他的身上溼漉漉的,看起來是酒灑在他的衣服上了。
法因斯無法剋制的探出身影,嗅了嗅,有一定危險,但是很小,是陷阱嗎?沒有守夜人的味道,也不是警察,周圍沒有別的氣息,是安全的,就算有人躲在附近,也不會很多。
他的氣血很好,很誘人,心臟比以前的那幾個人都要強有力,無罪之人......
法因斯嘆了口氣,自己的理智快要被月光消磨殆盡了,就是你了,抱歉,願你死後能得到陰影與殺之神的青睞。
不能在這裡,法因斯看看危險的酒吧,在陰影裡閃爍着,尾隨在那個酒保的身後,準備過兩個街區再動手。
達西搖搖晃晃的走着路,事先就吃了那個羅伊給的醒酒藥,從一開始真的大醉酩酊到現在的只有兩三分醉意,現在的狀態大部分是裝的。
瑪德,居然讓自己當誘餌,要不是爲了積分,自己纔不會冒險了,加上羅伊也答應,如果真的引出犯人,遇到危險,會補上五十銀幣的報酬,達西才答應下來。
這溼漉漉的,可真難受。
不過,羅伊他怎麼會篤定犯人會在南區動手呢?達西邊搖搖晃晃的走路,一邊疑惑的思考着事情,要是真的猜中了,這個大偵探,還挺有福爾摩斯的潛質啊。
在街區走了一會,離羅伊給定的公寓位置已經越來越近了,今晚,看來平安無事呢。
達西正想着,毫無徵兆的,一道寒芒在達西的身後亮了起來,往他的脖子上抹去,達西整個後脖子的汗毛在一剎那,全部直立起來。
砰,一聲槍響。
法因斯一直在留意四周,槍響的一剎那,他馬上就向後倒去,然後一個後空翻,穩住了身體。
是陷阱,但人不多,只有一個,危險係數也不高,槍聲響了,警察和他們一會就會來,先撤退。
不行,先殺一個人,拿走內臟,今晚很關鍵。
該死,月亮在影響自己,腦子更混亂了。
法因斯一個加速,衝向了前面似乎手足無措的年輕人。
是個雛鳥,很好,得手了,等會會中槍,不要緊,取下內臟只要一秒,槍傷會被月光治癒,血不會流多少,可以被衣服擋住,不會流在地上,這樣,守夜人就追不到自己。
Bing~
法因斯驚訝的看着自己的匕首被面前的年輕人手擋住,發出金屬和石頭碰撞的聲音。
神眷者嗎?
危險的味道在手上,身體其他部分都很普通,氣息已經在流轉,只有手臂有異常。
要中槍了,躲不開,腿腳不能中槍,要儘量避開。
砰,第二聲槍響如期而至,法因斯盡力躲避之下,左邊手臂中了一槍,威力巨大的左輪槍,本該吧他的手臂打穿,但是現在,只打出一個小洞,如果有人有透視,可以看見,那個小洞竟然在慢慢癒合,肌肉組織在蠕動修補着傷勢,將那顆子彈逐漸的向外排出。
斜眼看向身後,是個臉色蒼白,穿着咖啡色套裝的人,他一邊朝向這邊跑着,一邊裝填着下一發子彈。
三秒,法因斯做出判斷,這是下一發子彈裝填好的時間。
他迅捷的飛踢一腳,踢向眼前的年輕人的胸口,被他用手擋住,那股大力把眼前的年輕人踢得身形不穩,向後倒去,眼看就要跌倒在地。
好硬的手,正常人吃那一腳是要直接骨折的,一秒。
法因斯搶上前去,手裡的匕首往年輕人的脖子劃去。
年輕人的身上溼漉漉的‘酒’突然爆發出銀白色的光,法因斯只感覺身上好像中了硫酸一樣,似火燒,又似千萬只蟲子在身上撕咬。
他身形一頓,努力控制手裡的匕首,可還是無法揮下去,兩秒。
砰,又是一聲槍響。
怎麼會,時間不對。
法因斯感到胸口中了槍,致命傷,會死。
猛地回頭,看見那個咖啡色的人手裡拿着兩把槍,得意的朝着他微笑。
胸口很悶,月光修復不了,手腳無力,這樣下去逃不掉,要念頌詞了。
月光,我是你虔誠的信徒,我是孤獨的陰影,死亡和腐朽是我的伴侶,請賜予我第三隻眼睛,讓我能看到四個方位,第五個,是我的心臟,它將永遠侍奉你。
月光似乎都明亮起來,附近的月光被不知名的力量牽引,灑在發因斯的身上,他整個人都發散着銀輝的光芒。
法因斯身形忽然膨脹高大起來,他的臉逐漸扭曲獸化,牙齒長大,變得銳利,成了一隻狼的模樣,身上的衣服撕裂開,可以看見毛髮從裡面探出,手腳不在是人類的樣子,變成了爪子,在月光下閃爍着寒光,胸口的傷口不見,兩顆子彈掉落到地上。
法因斯是一個狼人!
意識,還有三分鐘,先殺掉那個弱小的年輕人......
法因斯一回頭,露出獠牙,嘶吼着,咦,人呢?
年輕人早就離自己遠遠的了,早在他變身的時候,年輕人拔腿就開始跑。
砰,砰,兩聲槍響。
羅伊離他只有不到七八米的距離了。
法因斯靈巧的閃開,兩道銀光擦着他的身體飛舞過去,是銀子彈麼。
短時間殺不掉這個人,糾纏下去會很危險。
今晚要失敗了,要先撤退。
衝向那個咖啡色衣服的人,雙爪伸出,抓向他的頭。
羅伊沒有蠢到拿自己的肉身和狼人硬碰硬,丟下槍,把手杖的縫隙打開,變成一把刺劍,側身避開致命部位,同時刺向狼人的眼睛,一副以傷換傷的模樣。
可惡,逼退他然後離開的計劃失敗了,不能被他纏住,警察很快就會來。
思緒流轉之下,法因斯猛地停下,身體以不可思議的彎曲程度後下腰,高大2米5的狼人此時從羅伊的刺劍下劃過,起身,撞向羅伊。
羅伊被撞得飛起,跌倒在地。
胸口被撞得骨折了,法因斯判斷出羅伊的傷勢,嗅到了幾股越來越濃的危險氣息,不能久留了,看了眼躲在一邊鬼鬼祟祟觀戰的年輕人,無罪之人,是月光在庇佑你嗎?
要是達西知道此時法因斯的想法,肯定會氣的吐血,老子沒被你幹掉是因爲聖水和自己的石拳,是你媽的月光庇佑,異教徒簡直不可理喻。
法因斯就要往陰影裡鑽去,突然感到自己的腳被什麼東西纏住了,低頭一看,一個散發着暗紅色光芒的魔法陣在他的腳邊流轉,一個暗紅色的透明觸手從法陣裡面探出,綁住了他的腳。
一旁,倒地的羅伊右手五指張開,催動着法陣,第二支觸手也即將成型伸出。
該死,這是血族的法術,這小子是血族的眷者嗎。
黑色的氣流在身上出現,一下子爆發,震開的氣流打散了法陣,觸手一下子就消散了。
遁入陰影,閃爍間,法因斯消失不見了。
有三個黑衣人此時正好趕到,眼看狼人離開,又看了看羅伊和達西兩人,沒有說什麼,一人伸出手,一股黑色的水流從他的指尖流出,滴到地上,像是有自我意識一樣的流到陰影裡,過了一會,又流出來,回到那人的指尖,漸漸消散不見。
他搖搖頭,示意沒有追到人,爲首的一個人,神情不變,沙啞着聲音說:“把這兩人帶回去。”
三人中的一個女人來到達西面前,拉起達西,銳利的眼神示意跟自己走,看着達西似乎被嚇傻的模樣,他沒有什麼驚訝的,第一次自己也是這樣。
但她忽略的是,達西眼裡的那一抹激動。
狼人,魔法,帥氣的黑衣人,這個世界,真是精彩絕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