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佑急急忙忙趕往那處村民所在河灘的時候,河灘上卻是一片混亂。
看到乘小船登上河灘的幾個人影后,村民門起先是非常高興的,以爲救他們的人來了。但是,等這些人靠近之後,村民們卻注意到了不對的地方。登岸的人注意力並不在他們這些人身上,而是直挺挺的注視着那柄上仙留下的神劍。村民們想到了那眼神所代表的含義,但他們怯懦了。
登岸的人不多,只有六個,比村民要少,但這六人全都是青壯,膀大腰圓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眼看着這六人走向懸浮在那裡上仙留下的仙劍,村民們甚至不敢發出任何阻攔的聲音。不過,就在六人越過村民們所在的位置時,之前那名向天佑要過水的老人忽然鼓起勇氣喊了一聲:“那是上仙留下的,上仙說不能碰。”
六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轉向了老者,而後猶豫了一下。這六人都知道這柄神兵定然不會是這些村民的東西,所以那上仙之說應該是真的。但他們過來的時候確實是沒有看到別人,自然而然的就對這暫時無主的寶貝產生了覬覦之心。很顯然,在場的村民並不是他們的對手,而只要殺人滅口,然後帶走這柄神兵,那就真的是發大財了。儘管這些水手並不知道太一劍是何等的珍貴,但他們至少肯定這東西非常值錢。對他們來說,知道這點也就夠了。
經過短暫的沉默之後上岸的六人互相對了下眼色,其中一人衝着老人那邊挑了下下巴,剩下五人立刻會意抽出隨身腰刀向着那些村民走了過去。
看出了他們的意圖,最前面的一名婦女立刻驚慌的往後縮,同時問道:“你們要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啊……”
來人根本沒有多說一句廢話,上來就是一刀劈死了那名婦女,其餘村民立刻驚慌後撤。老者抱起身邊的孩子轉身交給那個半大的女孩,然後將他們護在了身後不斷後退。只是這片河灘周圍都是峭壁,除了下水根本就沒有出口。習武之人倒是能爬的上去,但對村民來說,這裡就是絕地。
那邊站在太一劍旁的首領看着五人逼的村民不斷後退,忍不住催促道:“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快點,等這東西的主人回來了你們還有命在?”說着伸手就要去拿太一劍。
老者雖然極爲害怕,卻還是大喊了一聲:“不可……”
可惜,那人根本沒去聽老者的阻攔,一隻手還是握上了太一劍的劍柄。老者緊張的甚至都忘記了後退,而那五人也紛紛回頭看着自己首領。然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太一劍還是在那兒好好的飄着,根本沒有絲毫的變化。
“嘁,原來是虛張聲勢啊。”其中一名水手轉身拿刀對着老者惡狠狠的道:“竟然敢欺騙我們,老子今天就叫你知道知道咱兄弟的厲害。”說着舉刀就要去砍那老者。
老頭驚慌的後退了一步,結果卻被地面上的亂石絆到,一下坐在了地上。然而,就在那人的屠刀即將揮下的一刻,背後卻是傳來了他們老大的疑惑聲。
在這靜寂的夜裡,任何一點微弱的聲響都會讓人感覺非常的響亮。那聲輕咦本不大聲,但在這裡卻還是讓大家聽到了。舉刀那人暫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回頭去看,卻發現自己老大正在那裡與那柄神兵較力。看他哼哧哼哧的似乎是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可那神兵卻是紋絲不動,就彷彿被釘入地面的木樁一般。可問題是那東西是飄着的啊!
這一變化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有一名水手甚至轉身打算去幫助自己老大了,然而就在下一秒,那柄一看就非常值錢的神兵上竟然亮起了一片片藍色的電弧,伴隨着那不斷升騰的電蛇,衆人耳中似乎聽到了一陣彷彿蜜蜂在耳邊飛行一般的嗡嗡聲。這聲音很低沉,而且非常的有力,其中還不時伴隨着噼裡啪啦的爆響聲。
六人中的老大這時候已經不敢再握着太一劍了,急忙鬆開手掌向後退去。想去幫忙的那人也是停了下來,不敢再往前去。然而,就算是那名首領放開了太一劍,也不代表太一劍就會放過膽敢褻瀆自己的凡人。
太一劍乃仙門至寶,它並非由凡人鑄造而成,乃是天靈之氣自然匯聚後由仙族匠師逐漸引導其塑形而成。也就是說和一般的神兵不同,太一劍中的劍靈不是後天注入,而是原本就存在着,它甚至誕生於寶劍成型之前。
這種不同帶來的就是太一劍非同一般的靈性,而歷任主人的強大也養就了太一劍高傲的性格。它不願因將就,不喜歡的主人,即便再強,它也照樣看不上眼。然而,眼前這個凡人竟然膽敢未經它選定的主人同意就去摸它,這絕對是不可饒恕的行爲。
隨着周身電弧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太一劍周圍的電弧開始脫離劍神,在劍刃與地面之間來回跳躍閃爍,瞬間就在劍身周圍行成了一片恐怖的雷暴。
這下週圍的人都緊張了起來,紛紛不自覺地向後退去,而那六人中的老大正要轉身逃跑,太一劍上卻是突然射出一道雷蛇,瞬間貫穿了他的後心。只聽到嘭的一聲巨響,一團藍色的煙霧猛然爆開,那一瞬間的閃光讓衆不得不扭頭閉眼以躲避強光,而再等他們回過頭去看的時候,地面上哪還有那名水手頭領的影子?
“老大呢?”一名水手着急的問道,然後開始四下呼喊,只可惜永遠不會有人再回答他了。漆黑的夜色以及紛亂的河灘阻礙了他的視線,否則他應該會看到地面上,他的老大消失的位置,留有一大片灰白色的粉末,那是他老大最後的遺物。
將膽敢褻瀆自己的凡人人間蒸發之後,太一劍上閃耀的雷光也終於逐漸和緩了下來,然而讓那剩下的五人嚇了一跳的卻是一名從天而降的少年。
因爲天佑是從天上下來的,所以五人一時都被嚇住了。不過等看清天佑的面容和身上打扮之後立刻便沒了驚慌。“哼,原來是個獵戶。”之前打算去幫自己老大的那人說完似乎想起了什麼一樣,直接對天佑道:“喂,你,拿着這個,去把那柄劍拴上。”說着這人便扔來一捆繩子。
天佑剛剛落地,還在觀察情況,沒有馬上做出反應,對面那人卻以爲天佑是被他們嚇到了,立刻擺出一副兇相揮舞着刀劍喊道:“你聾了嗎小子?快點,去把那柄劍綁起來,記得別碰到劍身任何地方。快點。”
這人想法倒是挺足,想要把太一劍栓起來,然後抓着繩子拖走。看之前的情況,只要不碰那把劍就沒事了。
可惜,這傢伙太倒黴了,他威脅的對象竟然是天佑。
“你想要我的神兵?”
“什麼你的,那是老子……”說話的水手話到一半卻自己卡住了,因爲他想到了那個不打可能的可能。
天佑雖然已經加入紫霄宮有大半年了,但他依然不是很習慣穿着那飄逸的門派長衫出去做任務。在他看來,做任務的衣服一定要寬鬆,不影響戰術動作,其次就是必須要貼身,不能拖拖掛掛,以防任務過程中勾住東西或者被敵人抓到。在滿足這兩點的前提下,之後才能考慮防禦力的問題,並且根據任務需要,還需考慮是否有必要加入僞裝隱蔽的特性,至於好不好看的問題,那隻能說是戰鬥套裝可有可無的屬性,完全不在必要範圍內。
紫霄宮的長衫明顯就不符合天佑對戰鬥服的定義。仙長們設計的這套行頭寬鬆倒是夠寬鬆了,但那飄逸的下襬與寬袍大袖的設計顯然相當礙事,並且這套服裝的顏色僅有淺藍、白、淡粉、粉子等少數幾種顏色可選,且都爲淡色。這種顏色搭配顯然既不利於僞裝,也完全不耐髒。至於說防禦力什麼的……你能指望幾層絹布和薄紗的組合產生多大防禦力?
所以,天佑至今爲止外出任務的時候依然選擇堅持穿他自己做的那套叢林狩獵套裝。起碼棉麻混合編織物比絲絹都要結實耐磨的多,暗綠混合褐色的雜亂染色儘管乍看起來會很奇怪,但蹲在草叢中真的就很難被發現。更重要的是天佑外套的硬皮馬甲,一方面能起到防刺服的作用,另一方面也爲他提供了多個外掛點與工具袋,不管取用什麼工具都可以立刻摸到。比起這一點來,無憂袋都略有不及。畢竟後者除了容積夠大之外幾乎沒什麼其他優勢了。
不過,天佑的選擇卻是坑苦了這幾個想要兼職強盜的水手。他們起先看到天佑出現,第一反應就是以爲是進山的獵戶,也是看見了寶貝發出的光芒才從這一側的山上跳下來的。儘管你能那麼高的地方下來本身也挺厲害,但不管怎麼樣他們可是還有五個人在。在他們想來,他們五個面對一名獵戶,應該是有穩定勝算的。但是天佑剛剛那句話中包含的信息卻讓說話的那人反應了過來。
天佑說那是他的神兵。一個獵戶即便是覬覦這件寶貝也不會說這種一聽就像是假話的謊言,而反過來想,如果這不是假話,那就說明這劍真是他的。神兵,那是凡人可以擁有的嗎?所以,天佑的身份已經昭然若揭。
“你……你是……你是修士?”
“哼哼,紫霄宮門下。”
噹啷,水手手中的腰刀直接掉在了地上,完全顧不得地面上滿是亂石,就這樣直接跪了下去,然後一邊拼命的磕頭一邊哭訴着求饒。後面四個水手也是差不多反應,慢了半拍也是紛紛跪倒在地拼命的求饒。
神洲大陸的修士數量雖然不少,但絕大部分都是底層的存在,實戰能力甚至未必能超過民間的高端武者,而且各國境內也有一些專門培養起來的修士,例如說像是白起這樣的大將軍,雖然也算是修行之人,卻並不是門派中人。所以說,中立區的這些門派中走出來的修士雖然地位較高,卻也沒到可以橫行無忌的地步。
但是,這裡有兩個前提。其一是普通人不能首先招惹修士。如果不佔理,修士們也會注意一些影響,多半不會主動去找普通人的麻煩,至少也得有個說的過去的藉口才行。否則的話,那些不屬於中立區門派勢力的修士也會找回公道。這其二,就是以上條件對紫霄宮的門人不適用。
中立區的所有修煉者門派總共可以分爲兩種,一種是紫霄宮,一種是除紫霄宮之外的所有門派。比起那些亂七八糟的門派,紫霄宮這個龐然大物實在是強的有些離譜了。若要用地球上的比喻的話,有點像是冷戰剛結束時期的美國。當之無愧的世界第一,而且強大到排名二、三的兩國捆一塊也未必能戰勝她的地步。
紫霄宮雖然不及當年的美國那麼誇張,卻也相去不遠了。整個中立區它是當之無愧的第一門派,而且綜合實力超出排名第二的雷音禪院一大截。兩者如果正面對抗,應該會出現一面倒的屠戮情況。
連這排名第二的雷音禪院都和紫霄宮差那麼多,可想而知其他門派對紫霄宮的態度了。雖然各派出於制衡的考慮,在很多事情上會聯合起來有意無意的針對紫霄宮,但那都是關係到門派利益的大事。像是這種門派人員與普通人發生衝突的小事,根本就沒人敢去找紫霄宮的麻煩。
講了這麼多就是要說明一件事,那就是紫霄宮真的很牛,牛到沒朋友,牛到可以不講某些規則也沒人敢說什麼的地步。
如今這剩下的五個水手竟然兩條大忌都犯了。他們先是企圖搶奪寶物,還因此殺了人,之後還對天佑口出狂言。換了一般小門派的弟子都不會善罷甘休,更何況眼前的這位還是紫霄宮門下。這不是老壽星上吊活膩味了嗎?
面對地上拼命磕頭的五人,天佑的目光卻停在了不遠處那個一動不動的婦女身上。此時她身上的血已經浸染開好大一片地方。因爲這裡是淺灘,血水滲不下去,反而被河水帶着擴散開來,染紅了好大一片區域,看起來更加的觸目驚心。
輕輕閉上眼睛又重新睜開,天佑面無表情,朝着猶自懸浮在一邊的太一劍一伸手。立於天佑側後方的太一劍立刻調轉方向,嗖的一下飛到了天佑手中,將握柄搭在了他的手心中。
天佑握緊劍柄,對着五人方向問道:“你們的身份,來歷,還有那邊那條船的信息,通通告訴我。”
五人聽到這話都是一頓,然後那個靠前的傢伙趕緊回答:“我們是來自漁橋渡口的張三哥漕幫僱請的水手,後面那條船就是我們漕幫的商船。”
神洲大陸的漕幫可不是什麼幫派,其中的漕到確實是漕運的意思,但幫卻不是幫派,而是幫助的意思。所以在神洲大陸,漕幫的正確理解就是專門幫人進行漕運轉口的組織,簡單一點理解就是專門負責水上運輸的物流公司。
這個漕幫叫什麼張三哥漕幫,一聽就知道是小地方沒什麼名氣的小型河運物流公司,搞不好後面那條船就是他們唯一的一條商船。這種小型漕幫啓動資金不充裕,其中的人員往往也都非常雜亂,請不起像樣的護衛,就只能挑選一些歪瓜裂棗充數。這幾個水手說是水手,其實就是船上的保安,而因爲來歷混亂,這些人以前可能就不是什麼底子乾淨之人。對船上的人或許還較爲客氣,但碰上這種能做無本買賣的機會卻是絕不會放過。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整個漕幫都是水匪組成的兼職隊伍。這樣的漕幫其實一點都不少,畢竟神洲大陸的修士有點多,十國迫於壓力,對內管控也較爲嚴厲,因而水匪也不是那麼好混的。搶劫只能是順手做的事情,漕運其實才是這些水匪的主要營生。
“船上拉着貨嗎?”
“嗯,全裝滿了。”帶頭的水手非常聽話,問什麼答什麼。
“去哪兒的?”天佑問完纔想起來就算對方說了什麼渡口他也未必知道,於是又補了一句:“從哪個方向過來得?要往北去還是往南?”
“我們是從楚國那邊過來的,要去三娘渡,在北邊,靠近燕趙國境線的位置。”
天佑稍微回憶了一下神洲大陸的地圖,隨後又問道:“你們幫主在船上嗎?”
“沒有。我們幫主押着別的船,沒在我們船上。我們幫小,一共就兩條船,平日除了幾個看門的,所有人都要跑船,幫主也不例外。”
“那這條路誰做主?”
這次水手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望向了天佑背後的方向。天佑扭頭去看,卻發現那裡空無一人,隨後突然就想明白了,他們這是在看那個被太一劍人間蒸發的傢伙。“剛剛下來搶我的神兵就是他的意思?”天佑再次問道。
這次五個人反應都很快,齊刷刷的拼命點頭,然後開始亂糟糟的哭訴他們怎麼怎麼無辜,希望天佑放過他們。
“最後一個問題。”沒理這些人的哭訴,天佑看向五人冷聲問道:“剛剛的村婦誰殺的?”
其中四人突然齊刷刷的看向其中一人,而那人立刻就慌了,猛的站起來一邊往後退一邊解釋自己是聽老大的意思行動的,不是他自己要殺人的。
天佑根本懶得跟他廢話,一個響指,嘲風從天而降,一下將那人撲倒在地,瞬間就是一陣血肉橫飛。那人的慘叫聲只持續了幾息便戛然而止,臨死一隻手還高舉向天,似乎想要抓住點什麼。可惜,最終它什麼也沒抓到。
周圍人羣都被嚇的往後拼命的縮去,兩個孩子更是已經撲在老人懷中不敢再看一眼了。如果換成是地球上,哪怕殺人不犯法,爲了兩個孩子的心理健康,天佑也絕不會在他們面前殺人,更別說是這麼血腥的方式。然而很不幸的是這裡是神洲大陸,是一個每天都面臨着死亡的世界。所以他沒有顧忌孩子,他們提前看到這些或許還能活的更爲長久。仁慈不太適合這個世界,除非有辦法照顧對方一輩子,否則就不能給予太多的關愛,反而應當讓對方儘快成長起來。天真的人在神洲大陸是活不久的。尤其對凡人而言。
嘲風根本不在乎周圍人的眼光,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將那名水手活活咬死,並且當着衆人的面撕扯着他身上的皮肉大口大口的吞嚥下去。它是妖,吃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就像人吃狩獵來的動物一樣沒什麼好奇怪的。
伴隨着嘲風撕扯肉塊的聲音,和牙齒剮過骨頭髮出的嚓嚓聲,天佑來到剩下的四個人面前。這些人已經完全嚇傻了,當其中一人看到天佑站到了自己面前的時候瞬間就在身下映開了一大片帶着異味的水跡。天佑都能聽到他不斷地發出咯咯咯咯的牙齒打顫聲。這人已經在快要被嚇死的邊緣了。
但是最終天佑沒有真的殺他,而是冷聲命令道:“擡起右手。”那人一臉蒼白的看着天佑,卻傻傻的沒有反應,直到天佑又重複了一遍才稍微有點反應,不過他沒有擡起右手,而是顫巍巍的出聲詢問天佑要幹什麼。
天佑繼續冷着臉說道:“右手或者腦袋,我要拿走一樣,你自己選。三息之後你不擡起右手我就默認你選擇腦袋。”說完就真的舉起了太一劍。
那人總算是明白了天佑要幹什麼,但他真的不想失去右手,當然腦袋就更不行了。所以他最後還是舉起了右手,而天佑也沒故意折磨他,乾淨利落的一劍劃過,從手肘位置卸掉了他的整個前臂。
“啊!”那傢伙立刻抱着斷開的半截手臂滿地打滾,血水還在一股股的往外噴。
看着這傢伙的樣子,第二個人直接就暈了,但距離天佑最遠的那個笨蛋居然站起來就往船的方向跑。這傢伙八成已經被嚇的失去了理智,因爲正常人都會知道肯定跑不掉的。
當然,天佑不會因爲這個繞過他。
“嘲風。”天佑輕輕叫了一聲,等嘲風看過來之後指了下那人逃跑的方向。
比起吃肉,捕捉並撕碎獵物的感覺反而更讓它着迷。嘲風瞬間丟下了身下已經被啃的不成人樣的屍體,拍着翅膀低空掠過衆人頭頂,嚇得剩下的一個水手也暈了過去,而嘲風則是瞬間追上了逃跑的那人將其撲倒在淺水之中,一口咬開那傢伙的後背,直接從裡面往外掏內臟吃了起來。比起第一個,這人死的更慘,足足叫了能有十幾下才最終嚥氣。
沒有去看那邊的請款,天佑走到了兩個暈過去的水手身邊,輕巧的切掉兩人的前臂,看着兩人疼醒之後才提醒道:“去找塊烙鐵或者火把,把傷口燒一下,不然流血而死可不關我的事。”
包括地上打滾的那個,這下也不哭了,爬起來就趕忙往船的方向跑,可惜才跑了兩步就愣住了,然後一邊更加迅速的奔跑一邊喊着:“別走,等等我們,等等我們啊!”
船上的人又不是瞎子,這邊的情況早看到了。之前沒走一是因爲嚇傻了,二也是因爲這時候的木船速度很慢,尤其是逆流而上的時候,需要很多人一起用撐杆推進,有些地方甚至需要縴夫幫助才行。剛剛他們其實在天佑讓嘲風咬死了第一個人的時候就打算跑了,可惜船要動起來非常的緩慢,直到現在纔出現移動的趨勢。
天佑越過三人一路飛奔而去,在淺水區幾個起落就到了大船旁邊。這種平底船看着大,吃水其實很淺。天佑一拉船幫直接就飛身而上,瞬間到了船頭。船上的人看到天佑上來,立刻嚇得全部躲到了船尾位置擠成一堆瑟瑟發抖。
天佑掃了一眼,這船也不是很大,撐死了七八輛公交車拼起來差不多大小。船尾有個很小的尾樓,前面全都是甲板,甲板中央有個活門,應該是貨物進出通道。船上的人都在甲板上,畢竟撐船隻能在這兒。
即便是這種落後的木製商船,這麼點大小也用不到太多人操控。甲板上有大約十個水手,還有兩個一看就不是出力氣的類型,此外竟然還有一個老媽子和一個年輕姑娘。這倒是有點奇怪。
天佑看到的一共就這14人,算上下船的6個,一共也就是20人。以這船的規模,甲板下就算還有人,頂多也就是三五個的水平。
果然,在天佑命令所有人站成一排,並把船艙下的人也叫出來之後,船艙底下又走出了三個人。這樣算來船上就是一共有23個人來着。
“這位上仙……”
有人想要靠近說話,被天佑一眼瞪了回去。
“誰都不許說話,現在我問到誰,誰才能說話。我問什麼,你們就說什麼,誰再胡亂說話,下面那幾個的下場你們都看見了。”
這個威脅實在是太直觀了,所以船上所有人都陷入了極端的恐懼中,當然也確實安靜了下來,沒人再敢多說一個字了。
滿意的點點頭,天佑下令道:“依次報上姓名、身份,在船上擔任什麼工作。從你開始,一個個來。”
船上的17人都很配合,一個個的自我介紹,然後天佑總算是搞清楚了這些人的身份。
17人中有14個是這條船上的人,也就是漕幫人員。其中有一個乾瘦的老頭是漁民出身,在船上的工作類似船長與領航員的綜合體,但他只管開船,真正的決策者其實是被太一劍蒸發了的那個傢伙。
剩下13個漕幫人員都是船工,就是負責出力氣的底層人員。
那三個不屬於漕幫的是一個青年以及那兩個女人。他們是貨主,船上運的東西都是他們的。三人中年輕人和那老媽子都是僕從,而那名少女則是掌櫃。
神洲大陸的自然條件和社會條件都較爲惡劣,因此禮教方面的束縛反倒不多,因爲人類真的沒有多餘的力量浪費在這方面了,不然就要亡族滅種了。所以,女掌櫃在神洲大陸也不算奇怪,只是這麼年輕漂亮的倒是不多見。
天佑也不是見着女人走不動道的類型,對這個女人也沒有什麼興趣,所以也沒多關心。不過在甄別確認了船上都是普通人,搶劫只是那六個人臨時起意之後,天佑便沒再爲難他們。不過,天佑也沒有就此放過這條船。
既然惹到他了,自然要好好利用一番。衆人的船筏被魚怪摧毀了,如今這不就是送上門的渡船嗎?
和船上的人開誠佈公的說了一下,要求徵用他們的船隻把大家送到下游的渡口,這個條件幾乎是立刻就被答應了下來。船上的人都看到了之前的情況,沒人想再招惹眼前這個比妖魔還恐怖的小小上仙。
談妥了這邊之後天佑便開始理所當然的指揮起全船的人幫忙,先把死去的婦人就地安葬,然後把其他人接上了船,接着讓他們在這裡等待,天佑駕着大船上帶着的小船去把白冰雨他們都接了過來。等他們上船,大船便調頭向下遊開去,半路又接上了劉燁,總算是讓隊伍重新聚攏了起來。
可惜,他們好不容易帶出來的村民就只剩下了九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