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謝長使那兒出來天佑就現趙全並未離開,而是一直等在門外。一見天佑出來立刻便迎了上來。
“天佑師兄出來了?”
“嗯。”天佑點了下頭。
趙全陪着笑有些急切的問道:“謝長使沒說什麼嗎?”
天佑多精明的人啊,一下便猜到了趙全什麼意思。“這是謝長使給的,讓我以後自己去隔壁挑選任務。”說着亮出了那枚玉佩。
趙全顯然是認識這東西的,只看了一眼便嚇得不敢再看,腰彎的跟個蝦米似得伸手做出“請”的動作恭敬道:“天佑師兄跟我來就是,有這個什麼都好說。”
天佑最終並沒有直接去選任務,而是先下樓去找到了還在等他的龐大海和趙公明,和兩人大致交代了一下情況後纔在趙全的引領下重新回到三樓。
走到那間謝長使所說的房間門口,趙全並未直接推門,而是輕輕敲了兩下門,然後恭敬的候在一邊。
看似平凡的木門幾乎是立刻就被拉了開來,然而門內的景物卻是那麼的不平凡。
功勳殿是座獨立建築,單獨修建在一片開闊的山頂區域,周圍是沒有任何其他東西的。然而此間房門打開之後,內裡顯示出的卻竟然是一條深邃的岩石走廊。看形制,這竟然是條山洞。
天佑明顯愣了一下,隨後才注意到開門的竟然不是人,而是一尊道兵傀儡。古銅色的傀儡一身重甲,若不是天佑的靈視能力窺見了傀儡體內若隱若現的靈網,差點就將其當成了一名帶着古銅面具的大將軍。
看到門內的道兵傀儡,趙全先是很恭敬的一鞠躬,然後才示意天佑趕緊把玉佩拿出來。不明所以的天佑以爲這是要檢查玉佩,所以立刻掏出玉佩遞了過去,誰知那道兵傀儡竟然接過玉佩看也不看就直接塞進了嘴裡一口給吞了下去。
愣了一下的天佑正要作,卻被身旁的趙全死死拉住,然後小聲提醒。“這是必要的檢查過程,天佑師兄你出來的時候它會再把玉佩還你。”
天佑聽到解說這才放心下來,見堵在門口的道兵傀儡已經退到門邊讓出了通路,天佑便走了進去,只是走了兩步卻沒聽到趙全的腳步聲跟上來,於是詫異的回頭去看。
趙全顯然也知道天佑什麼意思,於是趕緊解釋:“一枚玉佩只能讓一人通過,裡面有人接應,師兄若有不懂的再做詢問便是。”
既然這是規矩,那就沒辦法了。天佑點點頭確認了一下便轉身繼續向裡面走去。後面的道兵傀儡轉身關閉了木門,通道內瞬時陷入一片黑暗,只是天佑的視力羣,在他的視線內周圍並不是一片漆黑,而僅僅是變成了黑白圖像而已。
那尊道兵傀儡關上大門之後卻並沒有繼續站崗,而是咚咚咚的邁步跟了上來,同時雙眼放出兩道強光照亮了前面的通道,活像頂着兩盞探照燈。
若說之前還只是懷疑,那麼現在天佑便已經確定了,那扇門顯然是條傳送通道。這裡不是裝修的像山洞,而是真的就是山洞。陰冷的環境猶如冰窖,與功勳殿的環境差異甚大,而且跟着這帶路的道兵傀儡走過很長一段通路,範圍早已出了功勳殿的面積所能容納。
走過長長的通路後前方總算亮起了一絲微弱的光芒,身邊的道兵傀儡也關閉了那兩隻光的眼睛。隨着繼續前行,前方也越來越亮。
狹窄的通道在此突然變成了一座巨大的洞窟,而先印入眼簾的便是那飄逸在洞天之間的點點藍光。整個洞窟都被那藍色的光芒照亮,可以看見頭頂如星空一般點綴點點星辰的洞頂,以及腳下那巨大猶如一面鏡子一般的湖面。
是的。整座洞窟的下半部都完全浸泡在水中,僅有那位於湖心面積不足兩百平方的孤立石島,以及周邊偶爾探出出面的幾處石筍。
在天佑觀察這個洞穴的時候,身邊傀儡已經先一步走了過去。原來湖心小島與岩石通道之間剛好有一塊塊略微高出水面的石塊組成一條斷斷續續的石橋,踩着這些不過窨井蓋大小的石塊便可直達湖心島。
看着那道兵傀儡走上石橋,天佑也只好快步跟上。
因爲洞穴很大,湖心石島又靠近對面洞壁,因而石橋就略顯得有些長。天佑跟着道兵傀儡前行,除偶爾留意腳下石塊之外,注意力始終都沒離開過那些漂浮着的藍色光團。
起先天佑也注意到水中的光亮,但他以爲那不過是些倒影,可踏上石橋之後才現,原來不是。至少不全是。水下也有藍色的光團在飄逸遊動,數量比之空中還要更多一些。藉着這份光亮,他現腳下的水面遠比想象中的要深邃的多。目力所及能看見的最深處已在十米以上,其下還是一片漆黑,深不可測。
看着水底,天佑沒來由的一陣心裡毛。這是他穿越前就有的毛病,就是會害怕那種深邃的水域環境,總會幻想下面隱藏着噁心、恐怖的怪物,而且這種思想一旦出現就無法控制,之後會越來越嚴重。
爲了怕自己陷入恐慌,天佑趕緊轉移注意力不再往水裡看。
石橋還有很長,剛剛纔走了三分之一不到。此會正好前方出現了一道造型略顯奇怪的牌坊。其實天佑也不太確定這是不是牌坊,因爲它看起來更像日本的鳥居。
我國的牌樓一般較爲豪華,主柱上會有雕刻物,上方的橫樓不但會有題字,很多還附有壁畫,甚至有很多還上了彩漆。所謂雕樑畫棟,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但是眼前的這道顯然結構要簡單很多,看起來就是兩根門柱撐起了一根橫樑,而在橫樑上則垂下了一些細碎的編織物,不過這些飾物都很短,相比起離水四五米高的橫樑,天佑就是跳起來也未必夠得着。
一邊觀察天佑已經越過那道門樓,目光遠眺,很快又看到了第二道門樓,它就在湖心島的邊緣,不像第一道門樓插在水中,它是直接立在島上的。
正在觀察那門樓的天佑忽然聽到了一陣水聲,立刻扭頭望去,卻只看到一圈正在迅擴大的漣漪。那不是滴水的聲音,而是水下有東西攪動水面的聲音。
原本就有些害怕漆黑水域的天佑頓時感覺一陣毛,腳步不自覺地開始加快,儘量貼近前面的道兵傀儡。只是隨着他的步伐加快,水下的聲音也越清晰起來。天佑已經可以確定,有個巨大的東西正在水下向自己接近,而且度越來越快,此時水面上已經可以看見一道道攏起的水波行成的航跡了。
“喂。”天佑已經停了下來,面向水波的方向全神戒備起來。他大聲提醒前面的道兵傀儡注意,然而道兵傀儡畢竟是傀儡,它並沒有人的思考能力,對天佑的呼喊毫無反應,依然自顧自的向前走去。
天佑看了一眼,現道兵傀儡沒有停下的意思,想想還是放棄防禦姿態快步追了上去。
水下那物體已經可以看見巨大的黑色輪廓了。看影子像是條魚,但個頭很大,至少有兩節火車皮的長度,扭動着身體快接近,而且隨着天佑的移動在迅的改變運動軌跡。它很明顯是鎖定了目標衝過來的。
“喂,水下有東西你不管嗎?”天佑忍不住再次提醒那道兵傀儡,但結果依然。
水中怪物度越開越快,距離拉近到十米之內,那巨大的黑影突然加破水而出,帶着漫天水花朝着天佑撲了過來。
都已經到這種時候了,天佑哪還敢指望眼前這不中用的道兵傀儡?看準怪物躍起的角度,天佑迅向後跳出一大截距離,翻身落地之時已然弓開滿月瞄準了水面下飛出的怪物頭部。
儘管怪物已然出水,但前方道兵傀儡依然毫無所覺的向前走去,而因爲天佑跳出了攻擊範圍,現在怪物能襲擊到的目標也只剩下那道兵傀儡而已了。
計算着提前量,天佑看準時機扣動了手中的撒放器,弓弦瞬間張緊,巨大的力量推動加重過的重型破甲箭帶着一陣尖嘯破空而去。
然而,計算好提前來的一箭卻生了意外。不是天佑失手,而是真正的意外。
先是飛出水面的醜惡怪魚,那張開的血盆巨口突然撞上了一圈猛然亮起的藍色弧光,跳躍的電弧在石橋外形成了一圈猶如海洋館水底走廊一樣的透明幕牆,那躍出水面的怪魚竟然被生生擋了下來,而且這幕牆似乎還有一定黏性,粘連着怪魚閃耀出一圈圈報復性的藍色電弧。看似兇惡的怪魚如今卻彷彿被惡人抓住的小姑娘一般拼命掙扎,卻怎麼也無法掙脫,只能在電弧之下不斷的抽搐扭動。
藍色幕牆不但擋住了怪魚,也擋住了天佑的飛矢。加了提前量的破甲箭沒有擊中怪魚,在飛過一段距離後撞上了稍遠一些的幕牆,然後就像是撞上了防彈玻璃一樣,破甲箭竟然生了彈跳,被震偏了角度後順着通道的方向繼續向前飛去。
在湖心島處,那第二道牌樓之下,一名黑衣人閃電般伸手抓向飛來的箭矢,然而手指握緊之時卻意外抓了個空。
那人明顯吃了一驚,不及回頭就聽背後傳來叮噹一聲脆響,慌忙回頭去看,只見一尊與那帶路傀儡一模一樣的道兵傀儡正舉着一面盾牌立於石島中央祭壇下的臺階之上。只是在他認真看清情況後卻現那道兵傀儡的盾牌上竟然多了一個十字形的窟窿,而隨着那傀儡放下盾牌,他更是吃驚的現,之前自己沒抓住的那支箭,竟然直愣愣的插在那道兵傀儡的左胸位置,整個箭頭已經完全插入傀儡內部,只餘下大半截扭曲變形的箭桿與還在震顫不止的箭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