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張老道幫忙的原因,是因爲夏鴻升想做煙花。
熱氣球是送給李麗質的,煙花要送給徐惠,不能厚此薄彼。
要做煙花,夏鴻升可是個門外漢。原理倒是知道一些,可究竟能不能做來,就不知道了。將煙花送上半空,這個夏鴻升覺得還是能做出來的,關鍵在於煙花升空之後,爆出的形狀和顏色,這可真是難住夏鴻升了。
夏鴻升覺得,一個煙花至少要有兩個部分。一個部分提供動力,一個部分提供效果。第一部分提供動力,將第二部分送入空中,第二部分在空中爆炸,產生不同的形狀和顏色效果。
夏鴻升也是思索了很久了,自打準備開始做熱氣球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想着如何完成煙火了。
顏色,不用說,一定是焰色反應。這個夏鴻升知道,甚至直到那種不同的元素使得火焰有了那些不同的顏色效果。鈉黃鉀紫鈣磚紅,鎂白鋁白鐵金黃,藍鉛綠鋇銅藍綠,外加一個鍶血紅。可問題在於,這東西里面好多做不出來啊!
所以找來張老道也實屬是無奈之舉。他煉丹一輩子,什麼玩意兒都敢往所謂的“仙丹”裡面兌,正如夏鴻升所問的問題,伏火的時候,有時會出現火星變色的情況。這正是焰色反應,只是那張老道不懂,還以爲自己煉出來了什麼厲害的丹藥。
夏鴻升將張老道找來,就是試圖讓張老道還原他煉丹的時候遇到的焰色反應,將造成焰色反應的東西找出來。
能夠找出引發焰色反應的東西,就能夠做出煙火裡面使得煙火呈現出不同的顏色效果的那一部分——夏鴻升並不知道這一部分的專業術語叫做什麼。
所以煙花應當是一個二級結構,就如同火箭一般,先有一個推進的動力,升空之後,再引燃第二級結構,使得煙花在空中爆出不同的顏色和形狀。
還有形狀,其實仔細想想,煙花的形狀是由一個個亮點組成的,也就是說,是由一個個能夠“呈現出不同顏色效果”的顆粒一齊閃現,拼成的形狀。所以倘若那些能夠產生焰色反應的東西做出來之後,它們混合火藥做成一枚枚發光發亮的個體,然後將這些個體拼成某種圖案固定起來,再有外層的火藥推入空中,引燃它們,所以空中就會呈現出不同的顏色和形狀了。
夏鴻升覺得煙花估摸着就是這麼個原理,所以決定沿着這個方向試試。
“我說師弟,你怎的發起呆來了?”夏鴻升耳邊傳過來一個聲音,打斷了夏鴻升關於煙花的思索。
“有些醉了。”夏鴻升搖了搖頭,笑着對徐齊賢說道:“兄長怎的不在那邊耍了?”
“那幫酒瘋子!”徐齊賢忿忿的啐了一口,坐下在了夏鴻升的身旁:“爲兄都被灌的不行了。今日爲兄還有些事情要找師弟你商量,可不能醉了。所以偷偷摸過來緩一會兒。”
“甚子事情?”夏鴻升轉頭問道:“只管說與我便是。”
徐齊賢笑了笑,壓低了一些聲音,跟夏鴻升商量道:“師弟,爲兄也想要去你那涇陽書院之中進學,你看能否通融一二,過罷了年就讓爲兄能插進去?”
“兄長願意來書院,我自然是歡迎的。書院初七開學,讓兄長到時候入學,倒是不難,讓劉師一封舉薦信,便可以了。書院准許在某一方面很有特長,亦或是受到先生舉薦的學子破例入學,和半道入學。”夏鴻升對徐齊賢說道:“只要兄長找劉師要一封舉薦信,那便沒什麼問題。只是……只是徐伯伯,徐叔叔可曾答應?”
“自然是已經說通了他們,爲兄這纔來說與師弟的。”徐齊賢點了點頭,對夏鴻升說道:“其實伯父和家父並未反對,爲兄一提出來,他們便立刻答應了。似乎,還很高興。”
徐孝德從前朝做官到現在,中間幾經沉浮,但卻能保得自家平安無事,那份眼光也是獨到的。自然看得出來,徐齊賢在涇陽書院,比在弘文館中更有天地。
“既如此,明日初六,劉師亦在書院之中,你我便同去找劉師,請劉師書寫舉薦。”夏鴻升點了點頭,說道。
夏鴻升的眼光,自認爲也還不錯。徐齊賢聰敏好學,若是治學,終能有所成就,但若從政,其性格卻又極爲不適了,恐怕連個縣令也做不了。只是這話他也只能留在心裡,畢竟徐家主事的人是徐孝德。
所以對於徐齊賢的這個決定,夏鴻升也很是高興。畢竟,對於徐齊賢幫助過自己——或者是說自己這具身體的前身吧——的事情,夏鴻升還是十分感激的。鸞州書院本是顏師古被貶洛陽之時,看鸞州景好,故而在那裡辦的私學,書院中劉師的門生只有徐齊賢和之前的夏鴻升二人,而之前的夏鴻升家境極爲貧寒,徐齊賢這個師兄就多有周濟,雖然此時的夏鴻升已經不是原先的夏鴻升,可終究是得了他的身體和身份,連同記憶。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夏鴻升從來都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你對我好,我就對你更好。這是夏鴻升的原則。
“公子!公子!”齊勇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走廊裡面,低聲的喊着夏鴻升,一邊走了過來。
夏鴻升轉頭過去,眼睛立刻一凝。齊勇的手中,捏着一張間諜營傳遞消息情報用的紙張!
“兄長,小弟有些事情,需要去書房一趟。”夏鴻升對徐齊賢道別了聲,便帶着齊勇一道去了書房之中。
到了書房,夏鴻升鋪開一張紙來殿上,然後令齊勇取來墨水,又將齊勇手中的那張紙鋪平,將墨水到了上去。
紙張立刻噙滿墨水,但是那張紙上的有些地方,墨水卻滑了開,沾不上紙。
齊勇捏起紙張,夏鴻升又取一張紙覆蓋下去,吸了墨水,然後又把那張潑了墨的紙拿了起來。那上面。便很是清晰的顯現出來了一些沒有染上墨色的痕跡,正是一個個數字。
夏鴻升從身後的書架上面抽出一本書來,正是密文本,翻譯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