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今日是雙喜臨門,走吧,賢侄隨我回去,老夫擺宴賀之!哈哈哈哈……”出了宮牆,徐孝德向夏鴻升說道。
夏鴻升也很高興,任誰得了一大塊地一大套房子能不高興呢!於是也笑道:“哈哈,那可正好,讓小侄去操持出來一桌來,這短時間小侄的饞勁兒可是好久沒有解了!”
“那可太好了,你嬸子他們還經常唸叨,說是吃了你做的東西,旁的東西吃進嘴裡都覺得沒有味道了!”徐孝德呵呵一笑,捋着鬍鬚同夏鴻升一邊說着,一邊出了宮門,準備往徐孝德家中走去。
“夏爵爺請留步!”正走着,就聽見後面突然傳來了一個喊聲來,回頭一看,就見一個宮中黃門急匆匆的從後面趕了上來,叫住了夏鴻升。
夏鴻升和徐孝德對視了一樣,卻見那個黃門到了夏鴻升跟前:“奴婢見過夏爵爺,見過徐長史。陛下命下夏爵爺進攻奏對。”
夏鴻升一愣,這是什麼情況?徐孝德也是大吃一驚,愕然的轉眼看看夏鴻升,眉頭一皺,卻見他從袖口中一翻,出來的時候手中就多了一串銅錢來,然後笑着拉過了那個黃門的手,問道:“多謝這位黃門,豈不知陛下喚之作甚?”
黃門眼珠一轉,手下一番便將那串銅錢塞入了衣袖之中,整個過程順勢流程絲毫不拖泥帶水,看的夏鴻升一愣一愣的,卻聽那個黃門說道:“奴婢謝過徐長史了,奴婢也只是不小心聽了一耳朵而已,陛下只道是聽聞夏爵爺材幹過人,所以想要見見罷了。”
“既如此,賢侄就快些去了,莫要教陛下久等了。”徐孝德點了點頭,轉頭向夏鴻升說道:“老夫在家中等你。”
夏鴻升朝徐孝德施了一禮,然後便隨着黃門重又走進了皇城。一路上跟着那個黃門左拐右轉的,夏鴻升心裡卻有些犯嘀咕,李老二竟然要單獨見自己,這沒有道理啊?該封賞的也封賞了,該問答的也問答了,現下將自己一個人單獨叫過去,卻是不知道爲什麼了。
“夏爵爺,陛下便在此間,奴婢不便進入,這就告退了。”那個黃門將夏鴻升領到了一處花園前面,然後行禮說道。
夏鴻升也回了一禮:“多謝這位黃門!”
黃門轉身離去,夏鴻升走進了花園裡面,但見園中亭下正站着個人在欣賞園中花朵,旁邊一個內侍侍立在旁,正是李世民。
夏鴻升往前走了過去,腳步聲驚動了亭下的二人,到了亭子前面,夏鴻升躬身行禮:“臣拜見陛下!”
“免禮,坐吧。”李世民點了點頭,又制指指亭子中心。亭子中心,夏鴻升赫然見到的卻是一張摺疊桌,和兩把馬紮,心下一跳,又看看李世民,他已經先行坐下來了。
夏鴻升這才坐了下來,又行禮問道:“謝陛下賜坐,不知陛下召臣前來有何事要問?”
李世民笑了笑,手指敲着面前的桌子,說道:“聽說這兩樣東西,也是你做出來的?”
“呃,啓稟陛下,微臣可沒有這個木匠本事,是微臣老家的鄰居木匠張老漢做出來的。”夏鴻升低首順目的:“微臣就是提出了那麼一丟丟的想法而已……”
“哈哈,此間只有你我二人,愛卿無需局拘謹。”李老二笑了笑:“這些東西倒是奇巧,還有那摺扇,也是文雅之物,呵呵,還有那首《滿江紅》,愛卿不僅精通格物,也是好才情啊!”
夏鴻升下了一大跳,什麼情況,你派人調查我啊!連這些都知道,唐朝公務員的政審做的也太好了吧!
“呃,些許小聰明,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夏鴻升頓時一頭汗水:“微臣惶恐!”
“可不是小聰明吧?這些東西奇巧至極,卻又極爲實用,可不是些許小聰明能夠想出來的吧。”李世民笑呵呵的,不過那目光卻一直在盯着夏鴻升,眼神彷彿能夠直接透過夏鴻升的皮肉看到裡面似的,看的夏鴻升渾身不自在:“況且,朕聽說愛卿對樑師都一事也很有一番想法啊,朕很感興趣,愛卿不必拘禮,說來聽聽。”
啊?他是怎麼知道的?!夏鴻升一愣,難道丫真的能讀懂人心,在朝堂上看出來自己心裡的想法了?不應該……王子可!靠,一定是王子可!那個大嘴巴,自己就只跟他討論過樑師都的事情,一定是他回家之後說給了他家裡的長輩,然後又被他家的長輩告訴給李老二了,肯定是這樣!……等等!王子可……看着眼前的李老二,眉宇間與那王子可真有幾分相似,夏鴻升猛然警醒過來,這個名字大有問題,王子可,王子,可,有那個王子叫可的?可……恪!王子可就是王子恪,丫原來是李恪了啊!
夏鴻升皺了皺眉頭:“微臣愚鈍……”
“少跟朕打馬虎眼兒!”夏鴻升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李世民給一句話打斷了:“朕問你就趕緊說,再不說拉出去打板子了!王德,去……”
“這就說,我這就說還不成麼!”夏鴻升看李老二還真有不耐煩的架勢了,急忙開口,連地位尊卑也顧不上了:“剛纔朝堂上不是已經討論了麼……”
“那你贊同哪一個?”李老二眉頭一挑:“不要拘謹,堂堂男兒爲何放不開來?說得好了有賞!”
……夏鴻升一時無語,您是皇帝哎,我放開說了還能有命麼?!
夏鴻升深吸了一口氣來,穩了穩心神,開口說道:“微臣以爲,仗還是要打的,只是能不用真刀實槍的廝殺就最好不用真的開打,儘量保存我軍的有生力量,爭取兵不血刃的打下樑師都一衆……”
“說甚子渾話,若要派兵,又怎麼不真刀真槍的開打?朕也想兵不血刃,怎那那樑師都冥頑不靈,還勾結了頡利小人……”一提起樑師都耳後頡利可汗,李老二的神色就變得猙獰起來了。
“是微臣沒有說清楚,這一戰是無法避免的,但是就目前的局勢,還有比直接派大軍衝殺更好的辦法,比如說,咱們可以打心理戰?!”夏鴻升眨眨眼睛看了一下李老二,然後小心翼翼的說道。
“心理戰?何爲心理戰?!”李老二很好奇,往前湊了湊。
“這個……所謂心理戰,就是以人心爲戰場,有計劃地採用各種手段,對敵人的認知、情感和意志施加影響,在無形中打擊敵人的心志,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勝利和利益,通過一些手段從精神上瓦解敵方軍民的鬥志,從心理上打擊敵方,通過大量的信息傳遞,瓦解敵方士氣,削弱抵抗意志,使其放棄抵抗、逃避戰鬥乃至繳械投降,從而不戰而勝或戰而勝之……咳咳!”夏鴻升張口就背出來了心理戰的定義來,不過揹着揹着,就看李老二正一臉黑線的看着自己,那副神情就差直接吐出來仨字兒了——說人話!
於是夏鴻升趕緊又解釋道:“現在我朝兵強馬壯,人民安定,只有樑師都仍舊冥頑不化,就算是平民百姓,也知道朝廷蕩滅樑師都是必然之事,樑師都手下的那些軍士們豈會不知?而且強弱之勢顯而易見,以微臣看,樑師都手下的軍士們恐怕也並沒有那麼忠心耿耿。那咱們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往樑師都的勢力範圍內發傳單,寫大字報,宣傳樑師都多麼卑鄙弱小,朝廷多麼強大仁慈,讓當地的臣民都知道朝廷是正義之師,能夠帶給他們美好的生活,而跟着樑師都混,早晚要給把自己搭進去。派人去傳小道消息……等等,總之就是去傳播一些對樑師都十分不利的消息進行煽動,說白了就是給他潑黑水,什麼強搶民女啦,縱兵劫掠啦,認頡利當乾爹自己當兒子啦,自己偷偷把自己的家室錢財轉移不顧士卒啦……之類的,反正就是儘量抹黑他,然後再宣傳朝廷對他手下的將士優待啦,比如誰偷偷來降了不僅不追究他而且還賞賜他之類的,弄幾個典型,拉攏過來幾個人,然後對他們大加賞賜,好給樑師都手下其他的軍士們看,總之就是拉攏分化打擊,造成樑師都一系的不團結,讓士兵對樑師都產生懷疑,擊潰下層士兵的心志,如此一來,有段時間過去,到時候樑師都軍心潰散,士兵再無戰鬥的意志,都不願意再替樑師都賣命。人心散了,自然就沒有人再支持他了,到時候陛下再做出大軍壓境的架勢,這樣一來,樑師都就毫無抵抗之力了,嘿嘿,說不定,都不用陛下出手,樑師都手下的人就直接砍了樑師都投降了!”
李老二目光很亮,盯着夏鴻升又看了起來,夏鴻升被他看的心裡發毛,趕緊老老實實的重又做出一副低首順目狀來,朝李老二訕訕的笑了笑。
“這心理戰一詞,倒是別緻。至於這些做法……恩,愛卿所言,卻是跟朕想到了一塊兒去了。”李老二一副很是滿意的樣子點了點頭,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夏鴻升一陣無語,那你還問什麼啊!
“看來卿之材所言非虛,也罷,朕金口玉言,既然答應了說出來賞賜你,也要說到做大。”李老二似乎很高興,捋着下巴上不多的鬍子想了想,說道:“既如此,王德,擬旨,夏卿年少有爲,卻仍在就學之年,是以朕特賜夏卿就學弘文館,以增益其才,開拓其志。”
夏鴻升頓時傻眼了,啥玩意兒?就學弘文館?又要去當學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