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岳陽已經半個月了,關志義卻沒有任何行動。這讓張陽明他們這些,期待關志義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官員們大跌眼鏡。
想當初,接風宴上關志義是何等豪氣,可是這麼多天過去了,府衙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這個關刺史當初說的是酒話,並沒有動真格兒的意思嗎?
那些有點小手段,貪了小便宜的官員卻高興了。又來一個不聞不問的刺史,看着又可以大肆的斂財了。
作爲一個合格的穿越者,關志義不會毛毛糙糙的動手。
他到岳陽後就開始讓關雲他們幾個出去調查情況,就連關旭都派出去了。倒是徐陵這兩個隨李月蓮過來的家將,他不好吩咐留在了府衙。
而他則留在府衙中思考以後的工作。
他相當於把政治軍事大權掌握於一身,那麼就要考慮全面。
軍事上必須有舉措,比如:打垮湖匪樹立自己在嶽州的形象。首先,湖匪的人員多是亡命之徒,卻總是自稱正義。其次,作爲匪,他們都或威脅或利誘一些當地百姓,爲他們通風報信。這樣的組織形式跟恐怖主義何其相似,是難以根治的。
不過,若是湖匪不除,百姓根本無法安生。百姓生活不改善,就難免有人加入湖匪組織。
政治方面,準確的應該說是政策方面,主要是規劃好農業和商業的發展。簡單的說,就是搞好經濟建設。
這個年代與現代社會不同,不需要你搞什麼政府工程。修路,建辦公場所,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從關志義這些年的觀察來看,衙門負責的事情不多,一是收稅,二是維持治安。基本沒有什麼大事兒需要做得,就連防洪建設之類的,都是看官吏的愛好了。
就算是刺史,除非你真的想幹一番事業,否則沒有什麼大事要做。
關志義過來就是要幹大事兒的,因此,他先了解情況,然後再出擊。
他想根據嶽州農業的特點,結合現代的一些方法,把農業產量搞上去。對於商業,更是要大力提倡了,至少在農業發展起來以後,要着重加強這一方面的建設。
李月蓮對帶着後院兒不出門的關志義說道:“三郎,你怎麼不去看看衙門的那些記錄啊!”
關志義說道:“月蓮,你有所不知道,這世界上沒有什麼賬本是不可以作假的。”
“不會吧!奴聽人說,不少貪官污吏都是被查賬本,才落網的。”李月蓮說道。
作爲李家的人,他多少還是知道一些衙門的事情。關志義的說法,是她不能接受的。
關志義說道:“查賬找到貪贓枉法的罪證,說明這個官員不會來事兒。要是把知**都拉下水,都死不承認,你你奈其何?”
香兒有些不信的說道:“三郎,有不少御史都是算學高手,你的賬本他一下就能看出問題來。”
用手拍了拍香兒的腦袋,關志義說道:“丫頭,不相信你男人的話,該打!”
這話、這動作,直接把香兒的臉給羞紅了。
倔強的她反駁道:“人家說的是真話呀!你就知道欺負奴。”
李月蓮說道:“好了,三郎不要戲弄香兒了。香兒也是,都是三郎的人了,還這麼害羞。”
關志義看三個女人都不信,就說道:“你們聽好了,某報一筆賬,讓你們發現不了一絲問題。”
香兒說道:“奴才不信呢!”
潤了潤嗓子,關志義說道:“那某就給你說說,讓你長長見識。買木柴五十萬石,共計50貫。石灰一百萬石,共計1萬貫……,建成了一條長10裡的堤壩。最後堤壩被大水沖毀了,你說某的賬目那裡出了問題。”
巧兒拉了啦關志義的衣袖,低聲說道:“三郎,你的物價都有問題。”
看着一旁竊笑的李月蓮和香兒,關志義嚷道:“哎!你們把這個物價當成真的來看,不要見某的例子不對,就轉移視線。”
香兒笑道:“奴知道,三郎根本就沒有修堤壩,所有賬目的錢,全部收到口袋裡了。”
關志義說道:“錯,堤壩是修了的。”
李月蓮眼珠一轉,說道:“奴知道了,一定是堤壩只修了一部分。”
“錯、錯、錯!某的堤壩沒有問題,只是洪水太大了,實在扛不住。”關志義狡辯道。
香兒不服氣的說道:“那你說說,那裡有問題?”
這個丫頭的性格很奇怪。
要是李月蓮和關志義產生了矛盾,她會盡量化解,並且多數時間都是站到關志義這一邊。可是一旦幾個人沒有矛盾,她就會跳出來和關志義作對。當然,每一次都是她被關志義打敗,被狠狠的訓一頓,她卻樂此不疲。
關志義說道:“你親某一口,某才說。”
“哼!每次都這樣。”雖然嘴裡嘟囔着,臉上也不是不情不願的樣子。但是她還是羞澀的做了,就是速度有些快,連李月蓮和巧兒都沒有看清她的動作。
李月蓮不知情況,撒嬌道:“三郎,給奴說說嘛!人家也好奇。”
女孩子天生就有這種本事,一般男人都擋不住。和關志義相處久了,李月蓮更是把這撒嬌的本事發揮到了極致。誰叫關志義就是吃這一套呢?
關志義說道:“其實,這就是一個重複計算的過程。買木頭做什麼,就是連石灰。因此,石灰不應該算一百萬石,1萬貫,而是木頭的50貫,加上煉製石灰的人工等費用。然後是……”
李月蓮終於明白關志義的意思了,就是不斷的重複計算一些東西。若是有人問,他們就會謊稱記賬是沒有注意。若沒有人問,那當然全部都收歸己有。
她勸道:“三郎,你可不能這麼幹?咱家又不缺錢。”
關志義說道:“某隻是說這個賬本不用看了,;因爲前任可能亂記一些賬目。”
巧兒問道:“三郎,那咱們該在呢麼辦?”
這個丫頭雖然也會跟着李月蓮一起整蠱關志義,但是她心裡關志義是最重要的。一發現關志義有可能被人陷害,立馬捉急起來。
關志義說道:“以後衙門的賬目都由巧兒負責,用新式的記賬法,到時有問題,也找不到某的頭上。”
李月蓮有些疑慮的說道:“三郎,這樣不好吧!巧兒是個丫鬟,哪能道衙門做賬呀!”
“那怎麼辦?某就知道了關雲他們幾個小孩兒和你們幾個,記賬的事情,難道還讓那些官員繼續?”關志義說道。
這個傢伙也不想一想,這是衙門,是朝廷的機構。記賬這些事情,當然要交給專業人士負責了。哪能任由他關志義隨心所欲呢?
不過,他從小說中看到的,那些前任留下一大攤子事情,要讓後人掃尾的,讓他很是忌諱。
抱着這種思想,他纔不願意使用原來的老人。特別是怕他們藉口生病什麼的請假,耽誤自己的計劃。還不如讓自己的人上,至少不會有人拖後腿。更爲重要的是他的記賬方法,要比大唐現在流行的方法快好多倍。
香兒也不搗亂了,反倒把關志義想到一個主意,她說道:“三郎,要不你想把那些官吏留下,然後讓關雲他們教教這些老先生?”
關志義點點頭說道:“也只能這樣了,某要讓整個岳陽都使用新式方法記賬,免得出問題。”
這個事情,其實說起來容易,推廣起來很難。作爲宅男,他根本無法想象官場那些東西,那是比污水池還渾濁的地方。就拿着這個記賬方法來說,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有多少人的利益受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