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條死魚般摔在地上,落地後,只感覺小腹疼得鑽心,此時噬神蠱正忙於清除我體內的毒素,並沒有來得及支援我,我唯有忍痛翻滾,繼續爬起來,朝着玻璃窗那裡狂奔。
可沒等我衝向窗戶,腦後卻又生風,緊接着就是一道“砰”然的悶響,感覺一枚**打在腦門頂上似的,視線一黑,撲騰了幾下,感覺意識與身體正在漸漸遠離。
裝逼不成反被草,泥煤呀……
緊隨而來的,便是漫長而孤寂的黑暗。
……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只感覺整個人的意識好似一片在風中飄蕩的落葉,不斷地盪來盪去,時而清醒,時而迷糊。
迷糊了不知道有多久,忽然,我感覺到一股涼水,猛然澆在了我的頭頂上,一股冰冷的涼氣沿着頭頂散發,直衝腳心,頓時打了個激靈,然後猛然睜開了雙眼。
首先躍入眼中的,是一道刺眼的光。
我昏迷久了,眼睛很不能適應這種光線,被光線刺了一下,又趕緊閉上眼,直到眼睛逐步適應,這才把眼角睜開,然後發現自己被反綁了雙手,固定在一把木質的靠椅上。
這個房間不大,周圍有幾扇貼窗戶,雖然露着風,但我卻聽聞不到半點城市裡的喧囂和吵鬧,顯然是這幫人趁我昏迷之後,將我轉移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此外,我還看見了一道很熟悉的身影,正端坐在我距離我不足五米外的地方,眼神輕佻,面無表情看着我。
蘇執事?
我眼瞳放大,本能地就要喊,一張嘴,卻覺得喉嚨乾啞異常,完全不能發出聲音,反倒難受得咳嗽了幾聲,噴出一口濃痰。
直到這時,我聽到了蘇執事發出的淡笑聲,“林老闆,這才幾天啊,想不到我們居然又見面了。你說,姐姐和你是不是挺有緣分?”
我心道苦也,使勁嚥了嚥唾沫,這才重新把臉擡起來,望着蘇執事那張居高臨下的面孔,擠出滿臉的苦笑,“是啊,還真有緣……”
她吃吃一笑,然後將上半身支棱起來,手扶着下巴,一臉戲謔地望我,說那麼,姐姐倒是很想問問你,你要的人,我已經還給你了,之前那筆賬,也該一筆勾銷了纔對,你爲何還要三更半夜,潛入我的地盤搗亂呢?
我心中快速盤算一圈,然後擠出一張陪笑的臉,說誤會,我也是在家待膩了,打算深夜出門,找個娛樂會所放鬆放鬆,誰知道那麼湊巧,就誤闖進了姐姐你的地盤。
她依舊在笑,笑容玩味,有種貓戲老鼠的感覺,然後用手摸着額頭,說哦,原來是這樣啊,早知道,小廖就不該對你下手的,唉,姐姐的手下每一個都那麼衝動,你是貴客,她們本該好好伺候你纔對。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只好跟着賠笑,說是是……也怪我沒說清楚,既然話趕話,都聊到這兒了,姐姐你是否能考慮放了我,讓我離開呢?
她呵呵一笑,說你呀,小嘴兒真甜。隨即便站起來,款款走到我面前,然後蹲下,饒有興致地在我臉上打量着,說要姐姐放了你,倒是一點都不難,不過,你衝進我的地方,打鬥中砸壞了那麼多東西,還將我的小姐妹嚇了一跳,難道就不該賠償一下嗎?
我說,你要我怎麼賠?還請大姐明示。
她一臉淺笑,對我投來了橄欖枝,說姐姐這個人呢,不缺錢,你要賠償呢,就把自己留在這裡吧,上了姐姐的船,以後保準讓你快活。
我苦笑,反問她爲何一定要我加入光復會?蘇執事笑而不答,“加入我們,有什麼不好嗎?”
我並未講話,而是沉着臉,並不吭聲。
我技不如人,落到這幫人手上,原也無話可說,但一點是非心還是有的,二叔臨走時,曾經再三叮囑交代,讓我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能辱沒了祖先的志氣。
加入光復會,和這幫草菅人命、完全無視規則的傢伙一起共事,倒不如直接給我一刀,反而痛快。
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蘇執事又笑了,手腕一翻,摸出一把精緻的彈簧小刀,儘管臉上仍舊掛着笑意,可那笑容卻比毒蠍還要冷冽幾分,然後輕輕把玩着刀子,對我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難道你真的不怕死?”
“大丈夫死則死矣,豈能自甘墮落?”我繃緊四肢,假裝大義凜然,然而心裡實則怕得要死,背上的流汗就跟噴泉似的,一股腦往外冒着。
她嘆了口氣,說何必呢?姐姐這裡除了取之不盡的錢財,還有各種各樣的美女,就連之前擒住你的那位廖經理,也是我親手培養出來的,只要你有本事,她們將來都是你的,夜夜笙歌,豈不比那神仙還要快活?
這空頭大餅倒是畫得挺圓,然而我只是冷笑,一如既往地不吭聲。
這女人究竟在打什麼算盤,我不會不知道。
再說一個資深處男,落入脂粉堆裡,指不定誰吃虧。
見我嘴硬,她並未強求,反倒很欣賞,說姐姐這個人呢,最喜歡的就是你這種硬骨頭,雖然你本事不太高,但卻有個最大的優點,那就是守得住原則,也耐得住寂寞,越是像你這樣的人,一旦被馴服之後,也會越忠心。
說完,她輕輕拍手,我便聽到了一陣腳步聲,沒過一會兒,之前被我跟蹤的眼鏡男便出現了,帶着一臉囂張的壞笑,走到我面前說,“小子,你果真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和我們作對的人可不多見,接下來,我會讓你爽的!”
他一臉乖戾,語氣無比囂張,恨不得現在就剮了我,然而蘇執事卻沒有對我上刑的想法,反倒對墨鏡男吩咐道,“好了丁毅,你先把人帶下去,就關押在地牢裡吧,等他什麼時候想通了再放出來,大姐還有要事去辦,沒有功夫在這裡窮折騰。”
“好的大姐,我一定會好好招呼這小子!”
說完,這個名叫丁毅的男人獰笑了一聲,直接從後面反拎着我,好似拎着一隻鴨子,飛快將我拖出了房間。
等我來到即將被關押的地方,心立馬就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