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安力滿的一整套分析,我也算是對當地的人文風俗有了一個大致了接,隨後便摸着下巴沉吟道,“二叔要尋找的巫魔之眼,應該就隱藏在魔巢沙海之中,這樣一來,他們和拜火教之間勢必會產生矛盾,也許通過拜火教,就能追查到關於我二叔的信息了。”
安力滿點頭說,“你這個思路倒也沒錯,不過拜火教是一撥極其神秘的人,他們並沒有固定的聚集點,而是分成很多股勢力,跟隨着風沙遷移,在荒漠中到處流竄,要想找到這幫人也不容易啊!”
風黎伸了個懶腰說,“那塗茶戈壁中,會不會存在拜火教的行蹤?”
安力滿眼神有些不確定,搖頭說自己也不清楚,只能是先去那邊看一看了。
說完,他遞給了我們一人一個水壺,又拿出了很多頗具當地特色的食物招待我們,讓我們先在自己家裡安歇着,等明天一早,便正式出發前往戈壁。
沙漠氣候惡劣,溫差極大,我們三人習慣了南方生活,驟然面臨這麼多變的氣候,一時之間還有些不適應,至於彩鱗和噬神蠱,那就更不要提了,這倆小東西自從下了飛機之後,就一次面也沒露過。
好不容易捱到第二天,隊伍正式出發了。
安力滿在我們租來的車上堆滿了各種食物和清水,包括汽油也準備了好大幾箱,搞得本就不怎麼寬闊的車廂變得極爲擁擠,風黎忍不住抱怨,問他幹嘛準備這多物資?
安力滿笑笑說,“你們不要覺得麻煩,進了戈壁灘,什麼都有可能發生,萬一被風沙困在了裡面,這些東西是能夠保命的。”
金色沙海中,吉普車宛如破浪的飛龍,在延綿的哈路主幹道上橫衝直闖,這裡位於塔克拉瑪干沙漠的邊緣地帶,素有“死亡沙海”之稱,但它同樣也是國內驢友探險的聖地,行車途中,偶爾能發現散落在地的水壺、車胎,還有一些被人遺棄的登山包。
經過幾個小時的穿行,我們總算抵達了塗茶戈壁,安力滿將汽車停在了一堆小沙丘的後面,組織我們紮起了帳篷。
據他解釋,夜晚下的戈壁風沙將會很大,如果不能趕在日落前將帳篷紮起來,沒準第二天醒來時,你會發現自己已經被埋在了沙子裡,到時候人沒找到,自己反倒成爲荒漠中累累屍骸之中的一員了。
驟然來到這麼險惡的地方,我們都有些水土不服,幸好安力滿的經驗充足,趕路途中,多虧他無微不至的指點,當晚我們架起了火堆,分吃了兩罐牛肉罐頭,然後圍靠着火堆依次落座,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安力滿指着前面一堆又一堆的沙丘說道,“這裡是塗茶戈壁的外圍,平時會有很多過路的遊客亦或是商隊經過,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戈壁灘裡的商隊經過時,在向他們打聽附近有沒有生人。”
我和陳玄一都有些焦慮,說這豈不是守株待兔,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調查清楚?
安力滿將兩手一攤,說諸位,這裡畢竟不是國內,荒漠氣候如此兇險,通訊設備也派不上用場,只能選擇這種笨方式來尋人了,你們若是有更好的主意,不妨主動提出來。
我們頓時無言以對了,繼續閒聊了幾分鐘,安力滿從懷中掏出一把月牙形的小刀,刀鞘上鑲着幾顆紅寶石,在月色下散發着散漫的清輝,十分耀眼。
見我們都在觀察這把小刀,安力滿便笑着解釋道,“這把刀,是我從大宛國的一堆廢墟遺址中淘到的寶貝,已經跟隨我十幾年了,咱們深處荒漠,一切都要加倍小心,武器最好放在隨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風黎表示不解,說荒漠這麼空曠,若是當真有敵人出現,只靠肉眼就能發現了,何必如此謹慎?
安力滿搖頭說,“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戈壁淺灘看似平靜,實則處處都是危險,羅布泊的核試驗,你們可曾聽說過?據說當年那幫科學教在羅布泊實施核試爆,曾經炸開了‘地獄之門’,放出上千條食人巨蜥,這些狗皮黃巨蜥據說就是地獄之門的守護者,對我們來說是個很大的安全隱患。”
此外,沙漠中的蠍子,毒蛇,以及各種各樣的小型爬蟲,也是不得不防備的對象。
我聽得入迷,主動詢問道,“有關於‘地獄之門’的傳說,我倒是在網上聽說過,但一直不以爲意,難道羅布泊下面,真的存在另一個幽冥世界?”
聊到這個話題,安力滿顯得諱莫如深,繼續搖頭道,“沒有親自經歷過的事,誰也說不準,總之一切都需要小心爲上。”
幾乎就在安力滿話音剛落的時候,一直觀察着周圍環境的陳玄一便跳了起來,指向幾百米外的一個沙丘說道,“你們看看那邊,好像有什麼東西趴在那裡。”
風黎第一個起身,說什麼鬼?難道真有這麼巧,剛聊到地獄之門,就有狗皮黃巨蜥出現了?
我和安力滿也應聲看去,不過視線中倒是沒有發現傳說中成片的食人巨蜥,反倒是發現了一道類似牲畜的黑影,正靜靜趴在沙丘之下,一動也不動。
“是駱駝!”安力滿抖了抖鬍子說,“沙漠中最可靠的交通工具並不是汽車,而是這些耐力極好的駱駝,雖然它們遷移速度不夠快,但是用來趕路卻四平八穩,所以經常會有商隊騎着駱駝在沙漠中穿行。”
“那就上去看看吧!”風黎一腳蹬在沙地上,身體一閃,迅速沿着沙丘滑行,那架勢好似在海邊衝浪一般,濺起了黃浪無數,頗爲瀟灑。
兩分鐘後,風黎來到了陳玄一發現異常的地方,回頭衝我們大喊道,“果然有駱駝屍體,快來!”
“我們也過去吧!”聽到風黎的招呼聲,我們不再停留,立刻跟隨那個方向跑去,果然在一片沙丘之下,找到了一頭幾乎被晾曬成了肉乾的駱駝屍體,安力滿蹲下去檢查,過了良久後才起身說道,
“這駱駝應該是一個星期前死掉的。”
我們爲他憑什麼如此判斷,安力滿就解釋說,荒漠中溫度太高,無論什麼動物屍體,一旦渴死在沙漠中,會在極短時間內被蒸發掉體內的水分,繼而成爲這種“乾屍”,他在沙漠中生活了幾十年,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分辨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