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真假大乘

忽然空間一陣波動,三道人影突兀的出現在靈臺之上。靈臺面積足有百丈方圓,別說只來三人,就算來三百人都沒問題。可這靈臺,卻是衆修士心中的一塊聖地,頓時距離近的渡劫大士,站起來一片,臉上滿是怒意。

下一刻,渡劫大士們滿臉尷尬的躬身到地,訕訕的坐回自己的蒲團之上,等待接下來的論道。

看到來的三人,祝無常點頭微笑着說道:“原來是盛王和郎坤到了,無雙最近過得可好?”

不僅臺下衆修士面色有異,連臺上的中年修士,也微感詫異。與兩位大乘修士打招呼實在正常,可一個出竅修士,跟着來幹什麼?這種場,就算大乘修士最疼愛的子孫,也應該懂得避讓的,怎會如此無理。

“祝前輩可好?”更令人意外的,說話的不是兩位大乘修士,而是年輕的出竅修士。

“託你的福,過得還算不錯。”祝無常說着,目光四下掃過,卻沒看到靈珠子和祝心蓮。

聶無雙笑道:“靈珠子前輩和祝師姐,應該馬上就到了。原本我們回到巨蟹聖域之後,就分手了。晚輩回到宗門之後才知道,宗內的長輩們都來聽教,便前來打擾了。”果然,他話音未落,祝無常已經遠遠的看到祝心蓮,一臉擔憂的看向這裡。

別看靈珠子和祝心蓮先一步迴轉巨蟹聖星,可他們的速度遠遠無法和盛穎相比。盛穎帶着聶無雙,先回一趟蟹毫第八星,再到聖星,轉了一圈,依然比她們兩人先到了片刻。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來自於苦坨聖星的截教傳播使,布明悟大士。”說着先介紹了聶無雙,接着是盛穎和郎坤。

靈臺之下,至少一半的渡劫大士,在聽到是聶無雙的時候,微微點頭,明白爲何他能登臺。雖然他們對整件事情的始末,瞭解的並不算多,卻知道這個出身於小宗門的出竅修士,定然有不凡之處。

當年他的入宗大典上,單是大乘老祖就來了兩位,渡劫修士數量更多,雖說當時到場的宗門代表數量有限,可這事最終還是傳遍了整個巨蟹聖域。如果單單只是此事,也還罷了。巨劍老祖的昇仙大典之上,聶無雙作爲一個外人,居然能進入第一圈中受益,這不僅令衆人不解,連巨劍門的許多長老,都持有異議。

可事到如今,這聶無雙的身份不降反升,成了巨劍門的外門長老,權力之大,甚至要超過許多巨劍門真正的長老。

能夠成爲渡劫大士,哪個不是長着一副琉璃般的心肝,就算猜不透,也能從表象之中,看出一絲味道來,因此這些人,絕對不會小視聶無雙這個出竅修士。

更令人驚訝的還在後面呢,原來臉上微有不快的布明悟大士,一聽到眼前年輕修士叫聶無雙,馬上站了起來:“你?你就是聶無雙?可認識般延?”

“自然認識,他原本應該在我的院落中休息,目前不知在何處。”聶無雙應了一聲,目光掃過,卻發現自己的神識太差,靈臺之下,滿滿的都是人頭,別說遠處的修士,就是渡劫大士的數量也太多。而且渡劫大士,就算收斂氣息,身體也自然會發出一絲保護性的磁場,讓他的神識失效了大半。只掃一眼,哪兒能找到乾離等人。

還好他的動作,下面的某些人看懂了,在靈臺之下,站起一行五人,爲首的正是乾離,在他身後,依次站着引派另外四位渡劫大士,卻沒有看到般延。

點頭示意他們坐下,看來般延早已經離開,之前般諾就說與他見過面了,至於現在在哪兒,就不是他能管得着的了。

布明悟笑道:“般延目前已經迴轉苦坨星,受截教老仙指引,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截去心魔,成就大道。”

“哦布大士,小子想要一觀前輩的識海。”聶無雙再次語出驚人,只有盛穎和郎坤已經見怪不怪了,這位小爺一見面就要觀看大乘修士的意識海,太瘋狂了。

“無雙不得無理”祝無常叱道。臺下一片譁然,許多知道聶無雙來歷的渡劫修士,倒有大半,存着看熱鬧的心態。至於證道之事不忙,反正之前布明悟已經說過,他是代表苦坨星,專門到巨蟹聖域佈道而來,時間應該會有很多。

布明悟臉上先是露出一絲惱怒之色,眼珠轉動,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瞬息之間,恢復如常:“不知聶小友,這是何意?”就算讓他查看自己的意識海又能如何?如果提出這要求的是祝無常、盛穎等人,他自然不能答應,就算是一名渡劫大士,也會對他造成一定的傷害。可提出要求的只是一位出竅修士,只要自己注意點,絕對不可能傷到自己。想到這兒,布明悟便不再惱怒,很想知道聶無雙在玩什麼花樣。

要知道,之前他是最先一個見到般延的人,從般延的口中,早已經聽說了聶無雙這個人。平日裡極爲沉默的般延,卻對此子推崇備至,因此他也想看看,這年輕的修士,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證道。”聶無雙輕聲吐出兩字。

“好。”布明悟面帶微笑,一口應下。

聲音雖輕,可靈臺之下的修士,修爲極高,不僅渡劫大士們聽得清楚,連第二層的分神大士們,也都聽清了。

聶無雙全不在意靈臺下修士的反應,上前一步,伸出右手,布明悟同樣伸出右手,兩手相交,一股神識順着靈氣,進入布明悟身體之內,隨着他的靈氣引導,在他身體裡繞行一週,直入意識海中。

足足過了一刻鐘,神識緩慢的退出,聶無雙的臉色陰沉至極,看來自己想的果然沒錯。苦坨星大乘修士,果然已經去除了心魔,並非是什麼身魔分離,而是真正的渡劫了。只是這種渡劫,與祝無常的渡劫又是不同。

很難說是其中的差別有多大,好象很相似,又完全不同。退出神識之後,聶無雙一言不發,盤坐於地,細心體會之間的差別,久久不語。

整座山峰上,寂靜無聲……

修士是最經得起寂寞之人,沒人說話,無論他們心中有多少疑惑,都在等待着聶無雙最後的決斷。

一天、兩天、三天……

一個月之後,聶無雙終於睜開了雙眼,眼中滿是血絲,可見這一個月的時間裡,他的消耗的精力極大,比與人爭鬥,更顯疲憊。

“小友可看出什麼?”布明悟開口問道,臉上的微笑早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之色。

“前輩是如何分離心魔的?”聶無雙反問道,臉上卻多了幾分從容,顯然他已經想到了什麼。

“如從身體中,抽離了毒物一般,清爽如新。”布明悟極爲配合的回答道。

“果然如此。”聶無雙說完,再不多言,盤坐不動,眼睛半閉半睜,也不知他在想什麼。布明悟還好些,盛穎的臉色卻變得很難看,祝無常和郎坤面色不變。

這幾人心中各有打算,由於他們渡劫之時的感受,各不相同,此時的反應自然也完全不同。

此時盛穎心緒躁動。聶無雙非常在意她渡劫時的反應,以她的聰慧,自然知道此中有極大的不妥之處。可到底問題出在哪兒,聶無雙一直沒說清,她自己更是想不明白。

見聶無雙不語,布明悟反倒好奇心更盛:“聶小友,可願爲明悟解惑?”

這話說的可太過客氣了,一個出竅期修士,能爲大乘修士解惑?

“不能。”

“當然能。”

兩個完全不同的聲音傳來,先說話的自然是聶無雙,雖然他感覺出其中的差別,心中也有想法,可讓他證明,這實在太難了。

第二個聲音是從聶無雙的胸口傳來,一個小小的孩童,從他胸前探出頭來,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坐在聶無雙的肩頭,冷笑着看着布明悟說道。

“你……你是何人?”布明悟驚訝的叫道,距離如此之近,他居然沒感應到,聶無雙的胸口裡,還藏着一個小人?只是這小人明顯不是修士,身體上也沒散發出任何力量,以至於他無法感應到他的存在。

那小人自然是混元,連聶無雙也沒想到,他居然在這時候出來插上一腳。祝無常也詫異的看向混元,只有盛穎和郎坤,輕輕嘆了口氣。

“我是混元,你是假大乘修士,也敢出來傳教講道,真是笑話。”混元全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冷冷的說道。

“混元,你如何能證明?”聶無雙問道,對這件器靈,他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與其說是混元跟着他,不如說是混元在等天魔衆的出現,這是一件完全不受控制的神器,或者說自己受它控制還差不多。

好在平時混元從不理會他的事情,只有與魔有關的時候,混元纔會出面。之前遇般諾的時候,也沒見他出頭,沒想到這會兒又鑽出來,也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

“這有何難,我證明給你看。”混元說着,伸手一招,將鏡體招出,雙手持鏡,對着鏡面噴出一口氣,混元鏡立時亮了起來,一道華光從鏡中射出。以布明悟的修爲,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已經被鏡光照到。

原本平淡的白光,在照射到布明悟的同時,發出華光萬丈,布明悟的身體明亮起來,散發着柔和的光芒,全身上下,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潔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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