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凹“咦!有點意思,此子似聖非本。似魔非魔,有獸體亢獸性婦忻魔欲無魔行,有聖緣無聖眷,卻是奈何?”黑袍修士自言自語道,雙眉緊鎖,似有不解之事。
意識半醒半夢之中的聶無雙。依舊保持着前衝的樣子,眉心突突跳動,猛然間,一道灰白色的神魂,衝出印堂,稍稍停留,分出一道神魂,在聶無雙的乾坤戒上一點,一具傀儡從中飛出,那神魂一頭衝入傀山儡之中,原本死氣沉沉的愧儡,並無生命氣息,卻靈活的動了起來。
那黑袍修士,依然鎖着眉頭,看着天書,似看不到傀儡的出現一般。羅東控制着傀儡,衝到黑袍修士面前,一把搶過天書,再一把搶過玉筆,那玉筆天書,居然被他輕巧的搶了下來,若是這一切被聶無雙和長風居士看到,定然無法相信。
被搶了玉筆天書的黑袍修士,還保持着原來的樣子,卻是一臉的不解,四下打量着:“咦?好生奇怪,我的玉筆天書到哪裡去了?。說完,擡頭看向聶無雙,一步邁到聶無雙身前,轉了數圈,臉色遊移不定。
“怪!怪!怪!這可太奇怪了,在這魔堂之內,我居然把玉筆天書弄丟了?”黑袍修士仰天長嘆一聲,神情有些落末,雖失了神器,卻不見半點驚慌之色。
“不管你是誰,快快原我玉筆天書,此二寶任你有通天的修爲,也無法帶出魔堂
愧儡就站在他的身邊,他卻視而不見,羅東長出一口氣,看來自己猜對了,可接下來如何把聶無雙帶出去,他心中卻一點辦法皆無。羅東知道,只要自己碰一下聶無雙,馬上就會被這黑袍修士發現。
“放他離開此處,必還你玉筆天書。”愧儡開了開嘴。發出一陣刺耳難聽的聲音。
黑袍修士嘿嘿笑道:“這卻是不能的,有本事你將玉筆天書帶走給我着看。你又是誰呢?讓我猜猜看,自然不是眼前這小傢伙,又與他有親密的關係,是他帶你進來的,而我卻看不到,你說你是誰?。
說完,黑袍修士隨手一招,一幾一椅憑空出現,羅東敢對天發誓,這東西絕對不是從乾坤戒之類的儲物空間裡取出的,這四周空間,全無半點波動。
緊接着一壺濁酒,四個精美的小菜,又詫異的出現在小几之上,黑袍修士坐在椅上,不緊不慢的飲酒吃菜。
羅東心道不好,看來黑袍修士真的不急。看看手中的玉筆愧儡的爪子伸出,用玉筆向前一點,果然全無反應,再看天書,共九九八十一頁,卻頁頁空白,未見半個字跡。
他知道,這東西他根本就用不了,別說他借傀儡之體,就算是落到聶無雙手中。只怕也沒半點用處。而且黑袍修士有言,這東西是帶不走的,就算自己能離開這裡,可失去了聶無雙,他必死無疑,此事難辦了。喝了三杯酒,夾了幾筷子菜,黑袍修士象是想明白了,張開口道:“你與他並非一人,你只是一縷失去生命之火的神魂,這到有幾分意思,把玉筆天書還來,待我查查你的來去
羅東不動,伸手試着去拿桌上的酒杯,愧儡的利爪卻從酒杯中穿過。果然是虛無的,對聶無雙和羅東而言,眼前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而對黑袍修士而言,他們卻是實實在在的。
“不還,讓他過去。”羅東知道這次麻煩大了,再回想一下,剛纔過聖堂之時的輕鬆,心中越發覺得,那長風居士法力無邊。
黑袍修士嘴角含笑:“過去?那不可能,你可知此處是何地?。
“魔堂羅東馬上回答道。
“魔堂在哪裡?。黑袍修士笑道。
“魔堂不存在羅東回答的極快,黑袍修士一愣,哈哈大笑頭說道:“有趣有趣,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修士,怎麼居然把自己的生命之火弄熄了?要不要我幫你一把?。
“如何幫我?”聽到此言,羅東的心動了。
“這有何難,你神魂強壯,魂魄具全,欠缺者,不過一團生命之火,一具肉皮囊罷了,先還我玉筆天書,待我讓你重見天日黑袍修士自信滿滿的說道。
愧儡的手幾乎已緣伸直,猛的又縮了回來,羅東覺得自己的心臟狂跳不已,可他明明知道,自己並無身體,更無心臟。
“好險,你騙我羅東怒道,剛纔自己居然迷迷糊糊的,幾乎着了他的道,還好自己保持了最後一絲清明。
黑袍修士卻不在意,哈哈大笑數聲,繼續喝酒吃菜:“你雖無心,卻有魔,魔之重,積難返。即便你真的擁有生命之火和身體,怕是也難逃一死,何必呢?在
最後五個字,如幕鼓晨鐘般在羅東的神魂中響起,沒有任何的法力,沒有一絲靈力,卻幾乎將他凝實的神魂震得消散,連傀儡都無法支撐,一頭載到在地上。好在自己並無生命之火,即使弄出再大的動靜來,只要自己不接近聶無雙,他便看不到。
好一會兒,羅東終於將幾乎消散的神魂再次凝結到一處,卻比原來虛弱了十倍不止,他知道自己支撐不了多久。
永生不死!這幾乎是修士的終極目標,而且羅東很清楚,黑袍修士並未騙他,只要不出這魔堂,他和聶無雙的確可以永生不死,可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過去的一幕幕從眼前飛速滑,甚至有許多他早已經忘懷的事情,此刻也變得清弄楚楚。從兒時自己邁出的第一步,妻子無願無悔的爲家付出,直到眼前這一刻。
“原來這就是心魔。”羅東輕聲說道。
“不錯,這便是心魔,每個人心中最深處陰暗之處,當希望變成癡念,便是魔。你果然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可惜了,還是還我玉筆天書吧,無論是此子還是你,我都未看懂呢,雖說此間無宇無宙,卻總要找此有趣的事情來作不是嗎?,小
“何謂永生?”羅東問道,他覺得自己此刻勇敢了許多,終於問出了心底最想知道的問題,比起聶無雙,他纔是真正在意永生不死之人。
“戰勝時間,便得永生。”黑袍修士平靜的回答道,同時敲了敲桌子,向虛空中示意一下,羅東馬上明白,上前數步,將手中的玉筆天書,放到黑袍修士面前。
黑袍修士取筆拿書,筆在書上一點,那天書若隱若現顯現出一排排的蠅頭小字。黑袍修士看得津津有味,時而拍案而起,時而端杯暢飲,眉飛色舞,也不知那書上寫了些什麼。
“啊哈,你這神魂,居然可以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不入輪迴,不懼生死,你還要長生作何?”足足過了半個時辰,黑袍修士猛然間叫道。
羅東只覺全身一冷,顫抖不停。黑袍修士雖未說出靈魂穿越之語,卻已經將他看得通透。不由得用愧儡那迷茫的眼睛,看向那本天書。
“我真的可以長芒?。羅東問道。
黑袍修士狠狠的點着頭說道:“沒錯,你確可長生不死。”接着神秘的笑了笑,吊足了胃口方繼續說道:“長生不死,永受煎熬最後四字,說的兇狠無比。
羅東再次覺得自己掉入冰窖一般,永受煎熬?難道是說,自己永遠都不可能擁有真正的身體,永遠都不可能擁有生命之火?這是他的心魔,無論他怎麼告誡自己,要小心心魔,可此時卻全身冰冷,不可自持。
好一會兒,羅東心中笑了起來,用愧儡的眼睛,再次看向黑袍修士,他覺得自己這次真的想明白了,這黑袍修士,哪裡是什麼修士,他明明就是最大的心魔。每一句,都令羅東如墜黑淵,隨着他的意念,忽上忽下。
“那他呢?”羅東指了指還保持着向前衝鋒姿勢的聶無雙問道,還好傀儡的臉上是不會有任何表情的,否則他真怕自己無法控制自己內心的想法。
“他?待我細看黑袍修士說着,再次舉筆,在天書上一點,天書再次亮了起來,黑袍修士繼續讀書。
羅東控制着傀儡,越過黑袍修士的小几,向前飛去,感覺自己飛出足有數千丈之外,回頭看去,卻見那黑袍修士,就在自己背後數步之外。羅東不驚反喜,果然如此。
雖然已經可以確定,黑袍修便是心魔,可其中依然有不少令人費解之處,這些可以不理,可怎麼才能離開心魔,返回到現實之中?
聶無雙的眼皮微微一跳,只覺全身痠軟無力,這種感覺已經多少年沒有了?連他自己也記不清了,自從邁入仙途,最多體內的靈氣消耗乾淨,肉體上的痠疼之感,卻是第一次。
慢慢的收回手臂,站直身形,看向正讀天書的黑袍修士,皺着眉頭說道:“你可是我?”
“不錯,我正是你黑袍修士頭也不擡的說道。
“那聖堂又是什麼?。聶無雙臉上還帶着幾分迷惑之色,好似只想明白了一半。壁壘之中有什麼,長風居士只能猜到一點點,經過之前的聖堂之後,聶無雙已然明白,他的確猜對了一小部分,可這裡面,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你是說亮袍的傢伙?他也是你。”黑袍修士頭也不擡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