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女無言,這老東西自從傷勢好了後,越來越狂了,簡直把倚老賣老這良好美德發揮好了極致,太不要臉了!
孫天可不管要臉不要臉,重回欺負小魔女的日子真爽,啊哈哈,小魔女又如何?魔後又如何?打不過,他還跑不過嗎?
看着兩人,加啦嘆了口氣,做起了和事佬,“公子,一路奔波,要不我們下去吃點東西吧?”
孫天看着加啦虛弱的臉頰,“放心,我已經吩咐過苗立了。”
一位苗條身影走過來,摘下斗篷,竟是一位面容較好的女子,女子開口輕聲道:“大人院子裡只有三間客房,奴婢剛進去看了,收拾得還算乾淨……”
話音未落,苗立的呵斥聲便從車外傳過來,“愣着幹嘛!還不趕緊去清掃打理!滿屋子的穢氣,能住嗎?沒長眼睛啊!賤婢!”
女子笑道:“那些奴婢們又挨苗大人的罵了。”
孫天笑了笑,倒也沒多說什麼,苗立雖對下屬苛刻了些,但辦事還是精心精力的。
加啦開口道:“三間屋子,公子住上房,剩下兩間廂房,不如姐姐和我擠一擠。”
“給苗立留一間,”孫天想了想道:“我瞧他路上也顛簸得厲害。”
加啦有些遲疑道:“苗公子也住進來?這……”
加啦倒不是排斥苗立,只是進進出出頗有些不便,畢竟男女有別...
“沒事,苗立很有顏色的,放心就好。”
“那好。”加啦笑道。
既然公子這麼說了,她也不好再爭執下去了。
車外女子開口道:“我去廚下熬些草藥,應該能使加啦妹妹舒服些。”
加啦本想道歉,自己一路上爲大家添了太多麻煩了,可話到嘴邊又頓住了,“多謝姐姐。”
這邊苗立與凌將軍一道往飯堂走去,一位少年迎面過來,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
苗立對凌將軍道:“只顧着趕路了,凌叔,我先上趟茅房。”
“這邊。”凌將軍指了指方位。
苗立鑽進茅房,片刻後那名少年也跟了過來,一邊解着褲腰帶,一邊道:“裡頭有一夥江湖人,看着不怎麼安分。”
“趕走?”
少年皺眉道:“有個硬點子,有些扎手。”
“多硬?”
“比我強點兒。”苗立摸着下巴道:“那也沒多硬啊。”
“滾!”
“開個玩笑嘛。”苗立放鬆下來。且不說車隊這幫兄弟個頂個的能打,就是大人那旁邊那些人物,也都不是善茬。真要放開來拼殺,幾名江湖漢子根本不夠打的。
少年道:“一會兒盯着些,他要不惹事,咱們就井水不犯河水……”
“別啊。”苗立道:“趕了一天的路,還要費心盯着他們?讓我說,還是找個茬,把他們趕走了事——咱們自己住的地方都不夠呢。”
飯堂內,房凱正在說一起修仙者遇見魅鬼的軼事,剛說到妙處,客棧掌櫃領着一行人進來,將餘下的幾張空桌都佔了。
那位少主斜了一眼,微微皺眉,沒有作聲。又過了一會兒,一名商賈陪着一個錦衣華服、鼻孔朝天的小胖子進來,徑直坐了上席。此人正是苗立
那苗立呼喝着讓小二上菜,對旁席理都不理,一副目中無人之態。掌櫃的滿臉堆笑,把小廝趕到一邊,自己在旁端茶遞水,殷勤之極。
那位少主神情倨傲地瞥了一眼,淡淡吐出兩個字:“紈絝。”
旁邊的老者讚許地點點頭,然後扭頭朝旁席冷哼一聲。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讓人聽見。
苗立旁的奴才正要起身欲待理論,卻被另一位奴才扯住,小聲嘀咕道:“多大點兒事?”
聽到這苗立不樂意了,“呯”地一拍桌子,“好你個妙算,你屬鱉的!遇事就縮頭,要你有個屁用!”
那位少主一聲長笑,霍然站起身,“十年踏破山河,平生劍試天下!對敵無情!對天無畏!此生無懼!你若想仗勢欺人,便讓你看看我的手段!”
“你說誰仗勢欺人呢?”苗立叫道:“是你先找茬的吧?妙算,揍他!打贏了少爺我有賞!”
身旁凌將軍忍不住開口勸道:“小恩公不值當,素昧平生,如此動氣不值當……”
“素昧平生就這麼胡咧咧?凌叔,不是我不給你面子。被人罵到臉上,我還能忍?妙算,上!教教這貨做人!”
妙算嘆了口氣抓起靠在椅側的佩刀,下巴往門外一指,“哎...屋裡頭施展不開,出去玩兩手?”
那少主冷冷一笑,騰身躍到院中,長喝道:“你要戰!那便戰!”
兩邊都擺足了聲勢,孫天在院中都聽到動靜,不由心下生疑,下車走到門邊一看,下巴險些掉下來,“怎麼是他?”院中那位傲骨錚錚的少年,不...不正是大公子!。
數月不見,他神情愈發冷傲,往那一站,便是一副睥睨衆生之態,目無餘子。
他來這裡做什麼?追我的?還是說巧合?
妙算握着刀鞘出來。大公子手一招,喝道:“槍來!”
苗立愣了一下,“你不是劍試天下嗎?”
大公子接住長槍,冷笑道:“兵不厭詐!”
說着腰馬合一,長槍毒蛇般刺出,攻向妙算的咽喉。
妙算揮刀劈開槍鋒,腳下一頓,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這廝雖然不知所云,莫名其妙得緊,手底卻極紮實,確實有兩下子,這一場不拿出點壓箱底的手段,只怕還真討不了好。
刀短槍長,不利遠戰。妙算搶上一步,長刀疾劈,似乎要盪開槍鋒,直取中路,觸到槍桿的剎那,卻施了個黏字訣,勁力含而未吐,刀鋒貼着槍桿抹下,切向大公子的手指。
苗立身旁衆人齊聲喝彩:“好刀法!”
“看此人修爲,只怕是世間有數的高手!”
“少主危險了!”一幫人七嘴八舌,將妙算誇得天上少有,地上無雙。
周圍人哪兒見過這種場面?看着那些人,就如同看傻子一般。
然孫天可不覺得如此,這位大公子城府可不是一般的深,他身旁的那些人如今竟都誇苗立這一幫,嘶!細細想來,孫天忍不住感嘆,這也都是人精呀!
大公子傲然一笑,長槍盪出一個丈許大小的圓弧,像是要將妙算逼開,槍至中途,驀然槍影一收,卻是用槍尾攻向妙算的胸口。
秒算撤刀封住,兩人刀來槍往,在院中比鬥起來,一連十餘招,不分勝負。
幸好,兩者都是拼技法,不用靈力,不然就不是這番景象了。
正打得熱鬧,兩匹快馬在客棧外停下,一名中年文士帶着隨從進來。那文士看到院中的比拼,不禁一怔,再往旁邊看去,更露出幾分錯愕,“小立?”
苗立轉過頭,也是一臉的稀奇,“周叔?嘿!你不在長京城待着,怎麼跑這兒了?”
周叔苦笑道:“這話該是我問小立的吧?多日不見,小立……你可是清減多了。”
“我爹說了,讀萬卷書,行千里路。”苗立恬不知恥地說道:“書我讀完了,出來行行路,好回去接管我爹的家業,免得讓他給糟蹋了。你這是公幹?”
周叔笑道:“出來辦點事。沒想到會遇到小立。”
“可不是嘛!他鄉遇故知,這簡直就是緣份!”周叔可是周相的心腹,因自小與自家老爹便是鄰居,故此苗立跟他也不陌生,相反那可是熟的不能再熟。
周叔當下問道:“苗兄最近如何?我上次送回去的禮物收到了吧?果然距離遠了感情淡了,這麼久了,不說來看看我最起碼回封信吧!”
周叔一通不着邊際的抱怨,惹得苗立苦笑不已,這...自己能說什麼,總不能說自家老爹的不好吧。
苗立開口解釋道:“最近父親大人太忙了,想是抽不開身 ,望周叔諒解。”
“他有個屁事,成天待在女人肚皮上,他的小九九我再不知道?早晚死在那上面。”
...
苗立笑而不語,等他牢騷完,連忙扯開話題道:“周叔出來這麼久,陽州可寂寞得緊了。”
周叔一頓,旋即哈哈大笑,“那些小媳婦、大嬸子們都想我了吧?”
苗立可是知道這位花花太歲的性子,那年輕時候,漬漬...自己連跟人家提鞋都不配,又順着他的脾氣說笑幾句。
突然周叔然後望着場中說道:“這是?”
“家中的老奴——妙算!。”
苗立雙手攏到嘴邊,叫道:“妙算!你孃的沒吃飯啊!幹他!往死裡幹他!”
碰上苗立這麼個不着四六的貨色,周叔也是沒轍,只好扭頭看着他身旁的奴才。奴才小聲說了原委。本就是幾句口角之爭,算不得什麼大事,無非是招惹了自家主子,給他點顏色看看。
聽完奴才的講述,周叔突然對着苗立拱手作了一揖,“這位少主出言不遜,在下替他向小立告個罪。”
苗立撓了撓頭道:“怎麼着?你們認識?”
“正好有些事要辦,還請小立看在我與你家父的面子上,高擡貴手如何?。”
苗立卻好奇地問道:“什麼事要勞動你這位宰相心腹?”
“這個……”周叔似乎有些爲難。
“得了吧,誰不知道你是給周相做私密事的?”苗立撇了撇嘴,“多稀罕似的。”
周叔笑了笑,知曉苗立得習性只好道:“不敢瞞衙內,也不是什麼秘密事,無非是相爺性喜讀書,每年都會派在下前往各處蒐羅詩文書卷。這位少主頗有些秘藏的珍本,今日約好與在下在此見面。”
“當我沒讀過書還是怎麼的?書有小媳婦好看嗎?你就糊弄我吧。”苗立不屑地說道:“得,就當我沒問。神神秘秘的,你願意說我還懶得聽呢。妙算!給周叔個面子,罷手吧。”
妙算罷手跳開,誰知那位少主卻是不依不饒,長槍一振,追着妙算刺去。
槍勢及遠,越是外圍威力越大。妙算起手時闖入槍圈,才能纏鬥許久,此時一退,被他槍鋒壓住,頓時落入下風,接連遇險。
圍觀的諸人轟然叫好,眼看妙算落在下風,還逮着往死裡誇。要是換個不知情的,還以爲那位少主全程被對手碾壓,此時局面才突然翻轉,成功將圍觀衆人打臉。
大公子一連數槍,逼得妙算手忙腳亂,接着又是一槍,將妙算長刀盪開,胸前空門大露。他雙腕一翻,長槍筆直刺出,長聲喝道:“看我的大天龍大霸——”
“退!”身旁一位護衛大吼一聲,舉盾搶身撞上槍鋒,將妙算護了出來。
大公子被重盾逼開,還待蓄勢再攻,周叔趕緊扯上隨從上前攔住,又拉了與大公子一起的衆人一道勸說。
一通軟話下來,那名少主這才罷手,帶着冷漠的傲然收回長槍,在衆人的簇擁下,回到飯堂。
“沒意思。”苗立趕人不成,覺得折了面子,也懶得再進去跟他們待在一處,藉口屋裡頭憋悶,叫上凌將軍和周叔,到宿營處生起篝火,要給兩位表演一手現場燒烤。
妙算則跟着自家主子一道離開,一幫人來得快去得也快,飯堂裡只留下一桌客人。
除了幾名兄弟,還有一位臉色不佳的布衣文人,一個留着濃密鬚髯的男子。貼上鬚髯,孫天憑空老了十歲,容貌也遮住大半。他與護衛們混坐一處,屋裡燈光又暗,即使熟人也未必能認出來,何況只有一面之緣的大公子?
事實上那位大公子根本就沒理會這些隨從下人,只淡定地撫着長槍,對屬下的奮力吹捧露出幾分冷漠。倒是那位與周叔同來的隨從一邊笑着附和幾句,一邊不動聲色地朝這邊打量了幾眼。
孫天要了碗熱湯,慢慢飲着祛寒,一邊道:“久聞大漢朝國力殷實,此番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身旁的護衛配合道:“這一路都是山道,真沒看出來殷實。”
“單是這條山路就不簡單。能從山間開出數百里的山路已非易事,何況修葺完好,還用黃土墊過,所用的人力、物力非同一般,可見大漢國國力之盛。還有這客棧,只是鄉間落腳之地,卻又有如此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