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隨我來吧。小丫頭帶着珍兒跟盼兒繞過彎彎曲曲的迴廊,一直到了院門口。
謝過小丫鬟,珍兒跟盼兒一進屋就看到抱着孩子的周小姐正呆呆的坐在桌前,人雖然瘦了不少,還憔悴,不過精神頭看着還不錯,特別是眼裡發出的光明亮亮的。
“你們來啦,快坐。”周小姐忙起身。
旁邊伺候的丫鬟見她這麼珍重,忙彎下腰,“夫人把小少爺給我抱吧。”
盼兒手動了動,被珍兒一把拉住,笑道:“夫人,小少爺看着真可愛,說來我還一直沒有恭賀夫人喜得麟兒,夫人不介意我抱抱吧。”
周小姐哪裡不懂她的意思,把孩子遞了過去,笑着對那丫鬟道:“這是我以前的舊識,能在這裡遇到也是緣分,你們先下去吧,我們在這裡好好敘敘。”
這些丫鬟也是上面安排下來照顧楊夫人的,從剛剛開始這楊夫人就一直抱着小少爺不讓她們接手,就連喂『奶』也是用的一直帶着的『奶』娘,想來也是被嚇怕了。上面交代要好好伺候這位,她們當然不敢違揹她的意思,聽命的退了下去。
“我們就在門口候着,夫人有什麼事就叫我們。”說着帶着滿屋子的丫鬟退了出去。
等門一被關上,盼兒就一把抱過孩子,眼看她又有要哭的跡象,珍兒忙示意外面。盼兒忍着哭把眼淚憋回去了,抱着孩子親起來。
懷裡一下子空了,周小姐覺得她的心也跟着空了。
珍兒握住她的手。拉她進了裡屋。小聲道:“周小姐。孩子的事兒,你看?”
見她這麼見外,周玉琯握緊了她的手,道:“你也別這麼見外,我癡長你幾歲,你要是不嫌棄就叫我一聲姐姐,這回的事還要多謝你,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能不能熬到現在。說來還是我佔了你的光。”
珍兒見她一臉誠懇,也不矯情,叫了一聲姐姐,才把自己的猜測說了。
周玉琯一聽也駭了一跳,“那怎麼辦纔好?”
屋裡一時靜默下來,過了一會兒,珍兒看着周玉琯道:“姐姐,這事得委屈你了。”
周玉琯見她有主意,忙側耳過來傾聽。
珍兒走的時候,周玉琯一路追出門外。一臉的不捨。後來還求了珍兒讓把她的丫鬟留下來陪她兩天,珍兒見她臉『色』不好看。猶豫了一會兒就同意了。
門前的小丫鬟見周玉琯這樣,也只當她是被嚇怕了,想留個熟悉的人在身邊才安心,跟上面報備過沒問題了,就留下了盼兒。
在這裡休整了一天,曹魏就吩咐收拾東西準備啓程,上面發了話要儘快趕到京城,他也不敢耽擱。而且換了馬車,總比一路押着囚犯的囚車跑的快。一切都準備好了,只等着周小姐上了馬車就能走了,卻見小廝匆忙跑過來,“大人,周小姐染了風寒,現在高燒不退,起不了身了。”
曹魏心裡一驚,“什麼時候的事?請了大夫沒有?”
小廝急的額頭直冒汗,“說是今兒早上開始發熱的,開始還不明顯,只是人懨懨的,誰知剛剛丫鬟們收拾好東西就全身無力了。”
曹魏把手裡的馬鞭丟給旁邊的小廝,大踏步的往裡跑,“你跟着我幹什麼,快去找大夫呀。”
小廝應了聲,忙跑了。
曹魏一路到了院門口,他也不好進去,招了丫鬟過來問話,聽到的跟剛剛小廝說的沒有兩樣,說來現在還更嚴重了。看來今兒是走不了了,他在院門口焦急的等着小廝把大夫叫來。
這是他第一回出來辦案,要是楊夫人有了什麼事兒,他這輩子算是全完了。
很快小廝就拉着一個頭發花白揹着『藥』箱的大夫過來了,曹魏忙迎上去,“大夫快進去看看。”
大夫還沒停住腳就被小丫鬟給拉進了屋子。
屋裡,周玉琯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旁邊有小丫鬟不停的換帕子給她降溫。
盼兒抱着孩子遠遠的站着,滿臉關切的看着牀上的周玉琯,也不敢上前。
“姐姐還是把孩子抱着去隔壁屋裡吧,孩子身子小,小心過了病氣。”有丫鬟勸道。
盼兒把懷裡的孩子抱的更緊了些,“我站的遠,不礙事的。”
見勸不應,他們也不敢搶孩子,繼續忙去了。
珍兒在客棧裡,得了消息,一直吊着的心這才安穩下來。
葉春水奇怪的看着她,“怎麼想出這主意的?”
在後院學的。珍兒心裡默唸着,嘴裡卻道:“我想着既然楊大人沉冤得雪了,聖上心裡有愧,肯定不會太過強求,這才勉強一試。只是這回讓周姐姐受罪了。”
周玉琯生病了不能啓程,這路程就耽擱下來了,只要給了七八天的時間,夏嬤嬤她們帶着孩子就能趕過來了。
“你當初怎麼想到寫信讓她們帶着孩子來京城的?”葉春水不得不說,珍兒很有遠見。
珍兒笑的更牽強了,“我要是說我不知道楊大人能沉冤得雪,你相信嗎?”。見葉春水『露』出疑『惑』的神『色』,解釋道:“我當初在信陽送信回去,是想着要是楊大人跟周姐姐這回再劫難逃,無論怎麼說能然孩子見他們最後一面也好,省的留下遺憾,這才讓他們來這裡。我哪裡知道半路上楊大人就沉冤得雪,還封了官?”
這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了。葉春水想着,要不是珍兒早早的就讓他們啓程了,這會兒就是阿風再怎麼往回趕,他們也未必能趕到在京城之前把孩子換過來。
送走了大夫,曹魏黑着臉回了書房。
小廝心裡忐忑,還是硬着頭皮進來請示,“大人,你看這行李?”
“把東西卸了吧。”曹魏有氣無力的說道。
小廝得了吩咐忙下去安排。
知道周玉琯只是單純的傷寒,只是因爲前些天提心吊膽,思慮過重,這一鬆懈下來邪風入體,這纔看着嚴重些,吃了『藥』養兩天就好了,盼兒才徹底的放下心來。
這邊能把行程耽擱下來了,珍兒她們這就開始期盼夏嬤嬤她們快些趕來。
苦等了四天,周小姐的風寒徹底好了,已經完全不影響趕路了,眼看着不能再等了,可夏嬤嬤她們那邊還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傳來。
曹魏一開始也有些『摸』不着頭腦,等聽說周玉琯從來不允許這裡的丫鬟抱孩子,只讓從珍兒那裡借來的丫鬟哄孩子,他就猜出了一些苗頭。這眼看着不能再耽擱了,他派人去珍兒那裡說明了緣由,珍兒也不好再阻攔。
隨行的馬車,葉春水得了師令要照料周玉琯,珍兒也放心不下,只得跟着馬車隨行,留下錢順帶着兩個丫鬟等着阿風、夏嬤嬤他們過來。
這回雖然換了馬車,不過曹魏早把周玉琯身子不好的事兒上報了,上面回覆讓他們路上慢些、穩些,以周玉琯的身子爲重。曹魏這回真的是打發善心,一路上走的慢慢的,給足了時間讓珍兒他們趕路。
再離京城還有一天路程的歇腳處,夏嬤嬤他們終於趕來了。一路上擔心的不行的一行人又喜極而泣。
晚上聽說周玉琯的『乳』娘趕過來看她,曹魏很好說話的讓她們見了面。夏嬤嬤抱着孩子進去,中途打發了小丫鬟,等再出來的時候,孩子就換回來了。
阿風抱着自己的孩子捨不得撒手,笑的一臉傻氣。
因爲解決了後顧之憂,一行人想着反正都到了皇城根上了,不去看一眼也說不過去,一行人跟着曹魏他們的隊伍一起往京城出發。
周玉琯早早的就給楊大少爺寫了信,言明這回有珍兒他們的幫忙。於是馬車剛一進城門,珍兒他們就看到了前來接應的楊大少爺。
經歷了這麼一場事兒,各個心裡都有好多話。
到了楊大少爺在京城的住宅,一屋子的人都開始流眼淚,就連周玉琯跟他兩個也是無語凝咽。
想着他們自家人有話要說,珍兒他們就在小丫鬟的帶領下先去安頓了。
說來這回楊大少爺也算是因禍得福,查明瞭緣由,聖上也覺得楊大人受了委屈,再想到他父親,愧疚更深,於是就想着好好補償他。這回也直接封了個三品的大官,就連這宅子也是御賜的,府邸大不說了,裡面的景『色』也是極好的。
珍兒隨着小丫鬟一路走來,看到滿院子暮春初夏之境,只覺得賞心悅目,通體舒暢。
晚上接風宴的時候,珍兒見周小姐臉『色』雖不好,可臉上的笑意不似作假,想來她跟楊大少爺互訴離別以後,心裡也更開闊了呢。
周玉琯來京城的消息很快就在京城傳開了,不少官員見聖上對楊大少很是親近,想到聖上跟他父親還是同窗密友,也知道他肯定以後會飛黃騰達,於是忙過來走動,想着親近些。周玉琯接了不少帖子,她初到京城也不好拒絕,每天忙着應酬也無暇照料珍兒。珍兒就隨意在進程逛着。
楊大少早就安排了激靈的小廝跟丫鬟照顧珍兒,門上也不攔着她出去。珍兒就每天穿的很普通,完全是丟到人羣裡認不出來的那種衣服跟着木筆帶着小廝在城裡到處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