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到路人傑的辦公室裡，連高戰庭都被要求暫時在旁邊的會客室休息稍等。這個細節意味着從現在起，秦堯已經成爲獵人公司的一份子，而高戰庭是個外人。
路人傑坐在老闆椅上，自顧自地點了根菸：“你的事情我大體瞭解過，跟聖教關係不太好，是你選擇到我們這裡入籍的主要、甚至唯一原因。至於你的歷史……”
說到這裡，路人傑翻了翻自己案頭的一張表格，道：“自幼在東華市郊區一所孤兒院長大，父母身份不明，就讀的是孤兒院附近的社會福利小學和初中，高中以不錯的成績被東華第一中學錄取。但是高考時候因爲發高燒而發揮嚴重失常，最終只考取了龍城學院。”
秦堯倒抽一口冷氣。
要說調出他出身以及從小到大的學籍信息並不難，在警方的資料庫或者教育部門的記錄裡都有。
但要是連高考當天那場發高燒的事件都能調查出來，那簡直就是神了。
要知道昨天高戰庭纔跟路人傑推薦秦堯，結果呢，今天一大早就把信息給調查了出來，這是多麼可怕的信息搜查能力。
“別驚訝，我們畢竟是偵探公司。”路人傑說，“這也是我正要跟你介紹的——咱們公司的定位和主要業務。”
秦堯洗耳恭聽。
路人傑：“你應該猜測出，我們之所以能在部分領域對抗聖教壓力，主要還是因爲官方背景。雖然聖教也代表官方，聖教內部的大佬其實也有官方的任命。”
秦堯：“明白。等於說他們是官方的一個部門，而我們是另一個部門，甚至就是爲了跟他們對着幹才設立的吧。”
路人傑擺了擺手：“年輕人不要那麼激進嘛，都是爲了人民做事，都是爲了守護這片東方大地，哪來那麼多的對抗啊。大家是兄弟單位，人家聖教家大業大歷史悠久算是老大哥，咱們呢，也不要跟人家攀比，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說得似乎很佛系，但秦堯不以爲然。
沒有競爭？不可能。
就好像大明時期爲了限制權勢日漲的特務組織錦衣衛，朝廷組建了由太監掌控的東廠；後來爲了監控東廠，又曾短時間內設立西廠。
說到底，一家獨大不是什麼好事，缺少了必要的監督制衡，容易滋生驕傲情緒，也容易滋生腐化事件。
說不定獵人公司建立的初衷就是這個，所以說就算現在實力還比較小，但卻和聖教平行發展互不相屬。那麼獵人公司所認同入籍的遺族，就算聖教不太滿意，但依舊要隨之認可。
只不過獵人公司現在的勢力遠不能和聖教全面抗衡，所以看起來也有點慫，表現得也比較溫和。爲了吸收秦堯加入，也得三思而後行。
秦堯心知肚明，點頭道：“也是，發展好自己就行。”
路人傑點頭，心道孺子可教。有些事可以心裡想，甚至可以私下裡去做，但卻不能掛在嘴上。
“至於我們的主營業務，就是滅魔。”路人傑說，“遺族之間的爭鬥，豪門世家間的恩怨，這些破事都是聖教的，咱們只管抓捕魔族就行了。聖教的力量雖大、網絡雖廣，但總有漏網之魔。他們精力照顧不過來，就需要咱們查缺補漏了。”
這或許也是成立獵人公司時候的理由。
要是直接說爲了制衡聖教，那麼成立的阻力不知道會有多大。但要說只是爲了滅魔，而且不參與其餘方面的事務，那麼聖教也不好意思極力反對。
路人傑：“至於咱們公司的機構，其實還是相當簡潔的。總公司在京畿特別區，剩下每個大區一個分公司。比如咱們這個東大區分公司，全加起來一共六個人，你是第七個。”
秦堯一愣：“等一下，意思是除了那個宇文主管，剩下全在這裡了？你，宇文主管，琨山四雅，這不已經六個了嗎？”
路人傑點了點頭：“是啊，所以你今天來的很及時，剛好把主管之外的所有人都熟悉了。”
秦堯頭大：“就這麼點人手？公司規模也太小了吧！”
路人傑：“不小啊，六大區加起來也三四十人呢。再加上公司總部，五十開外了。”
五十多個遺族，確實比一般家族的人數多。但問題在於你不是普通家族或小門派啊，你的定位是和聖教做對比呢！
人家聖教不要說東大區的分部，單是小小東一區的分部，總人數也得二十來人吧？
路人傑擺了擺食指：“不，咱們的質量高。你要知道我們這五十多個人裡面，除了總部有一些文職行政人員是中下等嫡裔，其餘的全都是上等嫡裔，甚至是真裔。”
平均實力確實恐怖，單論高手人數的話，就連佛道兩家也不如獵人公司。
而且真正大高手一般都在總部，那裡算是一個超級預備隊。一旦各個大區有處理不掉的麻煩，可以申請總部的支援。
“至於一般性事務，咱們都能玩兒得轉的。”路人傑說，“就像咱們東大區分公司，就有韓大爺這個下等真裔強者坐鎮呢，穩得很。”
比如說聖教的東大區，也只有其總教諭朱雲從是下等真裔吧。
所以說作爲一個新興的後起之秀組織，而且又不是除魔的主力，只是隨時查缺補漏，那麼現在這個力量已經非常不錯了。
路人傑：“至於你的待遇，雖然只是見實習生，但考慮到你的實際能力，宇文主管決定破格給你‘初級員工’的待遇。至於你一旦轉正，應該很快能成爲中級員工。”
路人傑表示，公司內部分爲初級、中級、高級和特級員工四個層級，當然越往上人數越少。
其中所有中等嫡裔及以下的，都被評定爲初級員工。這一類的比較少，多是總部的文職成員，也有一些是培養的年輕人。
上等嫡裔的員工如胡老二、孟老四這樣的，則都是中級員工。
韓大爺那樣的下等真裔，纔可能被評定爲高級員工。
至於能夠步入天地兩榜的超級高手，或者等同於雙榜實力的隱藏高手，這些在獵人公司內部可以稱爲特級員工。當然，這種人數肯定少得可憐，也是獵人公司壓箱底、鎮臺面的戰略核武器吧。
有點例外的是，假如能夠位列麟榜的話，是可以破格提拔一級的。因爲你年輕，代表着無限的可能。
比如朱雲從和韓大爺到一個勢力裡面求職，雖然都是下等真裔，但人家用屁股思考也會選擇朱雲從啊。
按道理說秦堯已經鐵定可以入榜了，只是今年更換榜單的時間還沒到，兩次戰鬥也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只不過榜單畢竟還沒換，而他還不是正式工，所以暫時先給個初級員工的職稱掛着已經很給面子了。
“嗯嗯，我理解。”秦堯沒貪求太多，人家能收留就不錯了。
路人傑：“至於說任務，咱們每個員工每年自發破獲一個涉魔的案子，或者接受公司派遣的兩個涉魔案子，拿到至少兩枚魔核，就都已經算是完成基本任務了。當然在此基礎上每多破獲一個案子，多得到一枚魔核，都會有相應的獎勵。”
自己能找到線索並且破獲，比守株待兔等待公司派遣更有工作積極性。獵人公司就是以這種方式來獎勤罰懶，促使大家多幹活兒。
另外魔核跟魔核也不同。比如趙振濤那種初級的魔核，怎麼能跟暴食之主那種大魔的魔核相比，最終的獎勵當然也天差地別。
“至於基本工資，初級員工的月薪是一萬。這個數確實不高，甚至連續半年沒有任務還會停發工資。但問題是你一旦超額完成了任務，獎勵會比這個高很多的。”
秦堯苦笑：“別蒙我了，我聽說過的，單純一枚最初等的魔核出售給黑市，大約就能換三四十萬塊了，高檔的更是有價無市。而咱們完成任務至少要上交兩枚魔核，最終才發齊12萬的底薪……”
路人傑搖頭：“咱們既然是公司，那就要盈利的對吧？畢竟不是慈善堂、福利院。再說了，人不能只盯着利益，也得有點貢獻精神，咱們獵人公司的所有探員都具有很強的社會責任感。”
呵呵，算您說得對，我當真的聽。
由此秦堯也能看出，獵人公司雖然有點背景，但財力上卻不怎麼樣，難怪偌大的公司連個後勤服務人員都沒有。
但是對於秦堯這個窮學生來講，一萬塊的月薪已經是天價了！他還沒畢業呢，只要業餘時間幹活兒就能領取這麼多，在學生當中必定是個大款。
要是能完成任務搞點獎勵……瞬間達到學生生涯的巔峰。
當然以上是針對正式員工的責任和權益，秦堯現在還不用考慮那麼多。當前最重要的，則是選擇他需要完成的實習期任務。
“雖然關於魔的線索不多，但整個東大區地域廣闊，咱們手中的線索還是有一批的。”路人傑說，“而比較適合你這個新手的有三個，我幫你選一個最簡單的。”
秦堯有點好奇：既然有這多活兒，琨山四雅還有閒工夫在這裡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