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言語上有所交惡,但儘量保持着剋制。
其實宇文述學他們還好,至少感覺不是太直接。可秦堯卻不同,已經連續接受了兩份怨之念力、三份惡之念力,表面有人對自己很怨念,也有的很厭惡。甚至還有兩份怒之念力,這就有點赤果果了,就差直接表達出來。
明知道對方一個個看自己不順眼,偏偏表面上又不便撕破臉,其實這種感覺挺不舒服。
或許只有等到朱雲從來到這裡,大家才能好好談一談了。而且秦堯也想見識一下這個名滿天下的麟榜魁首,究竟是何等風采的人物。
但是左等右等,足足等了二十多分鐘,卻依舊不見朱雲從的到來。期間孟奇已經打了兩次電話,卻都無人接聽。
不詳的預感在聖教所有人心底浮現出來,越來越濃郁。最終孟奇一咬牙,下令讓三個手下駕駛直升機到山裡面尋找。
又是半個小時過後,搜尋者傳來了一條更加驚人的消息——
“報告孟副教諭,大事不好了!朱總教諭身邊兩位助手的屍體被發現在出山口向裡三四百米處,朱總教諭則下落不明!還有,旁邊發現一部遺落的手機,應該是朱總教諭的!”
孟奇的腦袋“轟”一下大了起來!
朱雲從竟然也遇襲了!
朱雲從帶着的兩個手下都死了,這意味着朱雲從本人就算沒死也肯定非常危險。
甚至連手機都遺落當場,說明朱雲從又是何等狼狽的離開了戰鬥現場。
“搜!馬上給我搜!”孟奇幾乎是在怒吼,“隨時保持聯繫,我們也將馬上進山!另外,山中遇到任何可疑人等,格殺勿論!”
殺氣騰騰。
但是不怪孟奇過於霸道,而是因爲今天聖教確實紅了眼。
損失太慘重了,朱世鐸等五人,外加朱雲從兩個手下,一下子七個人遇襲而死,這件事足以轟動整個遺族世界。
當然,聖教的臉面也會被狠狠拍打。
更重要的是,聖教“太子爺”、麟榜第一人朱雲從也栽了,生死不明!
這份打擊、這份嘲弄,更會讓整個聖教名譽掃地。
孟奇吼完之後還滿是不可思議的搖頭,自言自語:“不可能,這特媽根本不可能!就算憤怒之主出現了,朱總教諭也有足以與之對抗,至少有時間跟我們聯繫。”
不要以爲朱雲從大意了,事實上他兩個助手非常強悍,都是上等嫡裔境界的強者,類似於高戰庭那種。
而且這兩位精於配合,甚至擅長咒法威力疊加,可以將兩人之力作用於一人,產生不亞於下等真裔的效果。
朱雲從本人也有強大的法器,甚至是兩件!所以戰鬥之力也絕不弱於憤怒之主。
別說遭遇憤怒之主,甚至就算再多遭遇一個魔主,朱雲從至少能逃出來纔對。
所以在秦堯覺得孟奇過於託大的時候,宇文述學卻悄悄解釋說:“孟奇對朱雲從實力的評價很客觀。因爲朱雲從不僅有提升戰鬥威力的法器,而且還有一件加速御空的法器,可以讓他如鷹隼般高速御空飛行。有這件法器在,只要不是遇到三大尊或者鉅子,朱雲從應該都有逃走的機會。”
還特麼能飛……這技能是開掛了嗎?老子不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嗎,怎麼朱雲從這小子竟然這麼流弊。秦堯甚至都已經有點嫉妒了。
飛,這是人類自古以來的夢想啊。
不過宇文述學隨後也解釋了,這種飛行不可能長久,據說也就是幾分鐘的事情,而且離地不會太高。
“我說呢,這不就是懸浮嗎,那誰……”秦堯險些把宋慈音給說出來。記得第一次見到宋老師的時候,她也是雙腳腳尖離地,御空漂浮而來的。
當然,朱雲從的御空速度肯定超過了宋老師那種。
總之朱雲從本不該栽這麼狠。
看到孟奇還在疑惑,秦堯說道:“你要知道,咱們一開始只是在追紹延峰,覺得充其量也就是遇到憤怒之主和魘魔。但是我們也應該明白,憤怒之主不是一個人,他是整個天理會的首腦。”
真要是調動了整個天理會的人力,不知道其能量又該是有多大。
宇文述學點頭:“是啊,至少以他們那種組織的能力,我覺得搞一些熱武器應該不是很難吧?朱雲從就算實力很強,但真要是被步槍給打中了,也得栽下來。”
孟奇等人的臉色鐵青,心道你們說的雖然有可能,但就不能說點吉利話兒嗎?
可秦堯的話更狠:“甚至就算火箭筒、肩扛式*這樣的低級重武器,他們也是能夠搞到手的吧?咱們國內雖然管理嚴格,但境外很多非法武裝都能搞到,流竄到境內一些也是有可能的。”
剎那間,各種怨之念力和怒之念力傳來,顯然都對秦堯的話不太滿意。
孟奇冷哼:“兩位還是少說兩句吧,雲裡霧裡不着邊際,莫不是在看咱們聖教的笑話?”
秦堯擺手:“那倒不敢,只是說這種可能而已。”
“可能個屁!沒有可能!”孟奇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再特媽胡言亂語,別管我們翻臉。大家夥兒趕緊走,去搜尋接應朱總教諭,留下兩個在這個現場……嗯?”
話沒說完,遠處山裡面忽然傳來一道沉悶的爆炸聲。
應該是山裡面,傳到這裡的時候不是太清楚,但肯定發生了什麼。
緊接着不到一分鐘,一個電話就打到了孟奇的手機上——
“孟副教諭,我們……遇襲了!我們的直升機剛剛起飛,就……就遭到了襲擊,應該是肩扛式*……飛機爆炸墜落了,兩位同事犧牲了,我僥倖沒死,但是一條腿不能動了……請支援,請火速支援……”
遇襲事件接二連三,挑戰着每個人的承受極限。
孟奇掛了電話,現場的氣氛沉悶得幾乎要爆炸。
秦堯也有點不好意思了,揉着腦門兒說:“剛纔真的沒有惡意,只是沒想到湊巧說中了……”
姚秦和孔宰予甚至忍不住想笑,但又不好意思在這個慘烈的場合笑出來。
最終是孟奇暴怒道:“閉嘴!你們這些混蛋就算沒有作案,也對我們聖教表現出了極大的不敬,是要找茬嗎?”
秦堯搖頭:“當然不至於,我們也對一系列的事件感到意外和傷心。孟副教諭還是趕緊做自己的事情了,跟我扯來扯去只能耽誤時間。另外,事情既然證明不是我們乾的,那我們也就告辭了。”
別的不說,至少我們沒能力刺殺朱雲從,也沒能力擊落直升機,對吧?
但孟奇忽然獰笑起來:“誰給你們證明?誰敢確保山裡作案的這羣雜碎,跟你們不是同夥兒?你們在這裡殺了朱世鐸教諭卻賊喊捉賊,好讓朱總教諭慌不迭地出山營救,而你們的同夥在山裡配合打伏擊,這種可能不是沒有。”
秦堯等人頭都大了,宇文述學搖頭:“難爲你拼了命的扯出一個邏輯線索,非要把我們往嫌疑人的身份上生拉硬扯,你不累嗎?確實,你說的這種情況有微弱的存在可能性,但你真覺得有意義嗎。”
孟奇:“既然存在這種可能,那就不能放過絲毫!哼,其實朱總教諭還說了一件事,說明你們具有重大嫌疑。”
“什麼事?”宇文述學忍不住問。
孟奇也沒再保密,畢竟朱雲從都不見了,案情又這麼複雜,他現在必須儘量找到更多的線索。於是怒道:
“朱總教諭電話上說了,朱世鐸臨死之前跟他打電話求救,說你秦堯和小須彌山圖騰僧人的失蹤案件有關!哼,你要是沒有這方面的牽連,朱世鐸會這麼說?一個人臨死的時候就算想扯你墊背,也不該無緣無故就把你跟小須彌山扯上吧?這裡面疑點重重!”
秦堯登時傻眼。
小須彌山?朱世鐸臨死之前,真的說我跟小須彌山案件有關?
真要是扯上這個案子,那可謂是觸之者死啊!小須彌山僧人失蹤案件愈演愈烈,現在已經成爲遺族世界當今第一斷案。當然,從明天開始,朱雲從遇襲、朱世鐸慘死的案件,應該會超過小須彌山案件的熱度。
而兩個案件,竟然都跟秦堯有關。這麼一來,秦堯似乎真的是麻煩纏身了。到時候就算獵人公司再怎麼維護,也無法避免聖教對秦堯展開調查。
秦堯也惱了:“屎盆子還有這麼扣的?”
孟奇冷笑:“你臨死之前,會故意把一個人往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生拉硬扯嗎?不會的吧。所以要說你跟小須彌山案件無關,鬼才信!”
也是啊,爲啥呢?
秦堯想了想,忽然眼睛一睜——龜孫兄弟啊!
現場沒見到龜孫兄弟,但一開始大家也沒太懷疑,還都以爲這倆傢伙也被暗殺者襲擊,於是倉皇逃走了。
而且龜孫兄弟被韓大爺揍的地方,事實上距離此處還有一段距離。也可能龜孫兄弟當時捱打之後就沒醒過來,朱世鐸就遇襲了,於是朱世鐸他們逃到此處,而龜孫兄弟還在遠處。
總之一開始,大家也沒往龜孫兄弟身上想太多。
現在非要把秦堯往小須彌山案件上扯,而秦堯和這個案件唯一的關聯就是那支圖騰筆,那支筆又來自於龜孫兄弟,龜孫兄弟又在這個遇襲現場神秘失蹤……一系列事件環環相扣,秦堯似乎忽悠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