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化血奴後,血奴生前的記憶涌入陳漁的腦海。
原來血奴此人原本是這片大域一個二流宗門的少主,昔日也曾統御過一方,可是得罪了血靈宗,一夜間被滅門,而血奴爲了活命,臨陣投降,可血靈使者當時來了興致,爲了以表忠心,讓血奴將宗門親屬全部斬殺,方纔能留他一命。
結果血奴倒是真出手殺了所有族人,血靈使者見狀,也不好違背諾言將血奴帶入血靈宗,不過曾多次出手,將血奴折騰殘廢,當成一條走狗養在身邊。
只不過血靈使者沒有想到,血奴心中對他恨之入骨,此番算計陳漁和秋蘭,因爲血奴知道,只要是血靈使者看上的必定會不惜一切手段,將其弄到手,以血靈宗手段掠奪其肉身甚至連本命神通也不會放過,所以他才設計陳漁,引明初、赤蛇兩名公子前去堵截,若不是陳漁將兩人以血影分身法反煉製,還真不知道血奴隱藏的這麼深。
“你現在打算怎麼做,血靈使者的老家都被你端了,弟子門人也被你神念佔據,真不知道他回到藥師知道這個消息,會不會吐血。”
小烏龜輕笑了一聲。
“他恐怕是沒有機會知道了。”陳漁搖了搖頭,在讀取兩名公子和血奴記憶之後,他越發堅定此事不能讓血靈使者察覺。
這血靈使者身份大有來歷,是血靈宗中的十三長老之一,乃血靈宗的核心人物,而這十三人根本沒有人見過其真正面目,終年躲避在血袍中,掌控着偌大的血靈宗,獨霸這一疆域。
“等待他歸來,恐怕要想象辦法遮掩過去了。”
陳漁思索了片刻,以神念控制血奴,前去佈局,自己則一步步的走入後院,依稀可以看到零星的修士來往,都是血靈使者的弟子,在看到陳漁,更多的是警惕、懷疑。
正準備推開房門,旁邊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秋蘭揉了揉眼睛,精神不佳,顯然昨晚第一次睡在血靈宗不太習慣。
“你這麼早做什麼去了”秋蘭看着陳漁要走入屋內,明顯是一早的時候出去過了。
“一日之計在於晨,出去走了走。”陳漁隨口說道。
“哼,你一定去做什麼了,竟然瞞着我。”秋蘭追問起來。
不得不說,這小姑娘的直覺倒是不錯,陳漁目光一寒,心中竟冒出一種殺人滅口的衝動,但是很快被他壓制了下去,微微笑道:“我還能去做什麼,自然是填飽肚子去了,不似你們這些仙人,能夠不食五穀雜糧,以天地靈氣爲食。”
“哼,你就羨慕去吧。”
小姑娘秀蘭看着陳漁眼中露出期盼之色,心中得意,轉身直接走入門中。
陳漁見四周並無異常,身軀以邁入屋內。
三日過去。
陳漁都一直沒有踏出過房門,而四處更是無人問津,也唯有小丫頭秋蘭在窗沿邊上打量過屋內的情景,看不真切裡面發生了什麼,好幾次後,也放棄了繼續查探的心思,乖乖的回到房間裡面去了。
可是陳漁沒有閒着,日夜參悟血色玉符中的血影分身法,此法頗爲奇妙,此法曾經從血靈使者口中說出,乃傳承自冥仙,強悍之時能將自身化爲萬千血影,寄託於人間萬靈中,不死不滅。
陳漁領悟了三日,雖然早已將血靈分身法熟記在心,也並不指望能夠完全悟透這種秘術,但是從血奴身軀反饋來的消息,卻讓他停止了修行。
因爲血靈使者回來了
不過多久,不遠處的閣樓中傳來厲嘯聲,血靈使者怒氣衝衝的從藏經閣中走出,直接喚來血奴。
“說,這幾日本使者離開血靈宗,到底有誰來過”
“這這老奴是真的不知啊”血奴立即跪拜在地上。
“諒你也不敢。”血靈使者惱怒的望向洞天福地,心中不知道思索什麼,忽然喝道,“人呢,全部給我滾出來”
頓時,洞天福地一震暴動,原本深藏在宗門內的諸多修士聽到震怒,當即衝出。
陳漁也推開房門,看着人羣駕馭玄風,一起一落,衝入那聲音源頭處,心中一冷。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秋蘭迷糊的說道。
“不知道,我們走。”
陳漁往前走了幾步,可就在這個時候,秋蘭的柔軟的小手抓住他的肩膀,微微一提,陳漁這個人直接騰空起來,旋即耳畔生風。
“讓你這慢慢走還不知道要多久,本姑娘來帶你一程吧。”
小姑娘秋蘭頗爲得意的看着陳漁。
陳漁苦笑,他好歹也是人間界中出了名的人物,就被這十五六歲的小丫頭這般提着,心中總歸有些羞憤。
數息之後,秋蘭卷着陳漁來到了血靈使者的呼喚出。
此刻血靈使者身邊聚集了二十幾人,還有一些練氣凝丹的下等血奴,哆哆嗦嗦的跪拜在一旁。
“沒想到這血靈使者還收了這麼多有資質的徒子徒孫。”
陳漁大致掃了一眼這二十幾人,大多數在二三十歲,資質高的已經達到了元嬰巔峰,只差一步就能夠成爲返魂宗師,只可惜那人好像故意在壓制自己的氣息,恐怕也是知曉成爲返魂之後註定會成爲傀儡。
血靈宗掃視了一眼這隊伍中,一個個的看去,雙目反覆想一併利刃,掃視過去,一個個低下頭,不敢直視。
“今日老夫發現一件事情,老夫放在藏經閣中的東西被人動了,你們最近你們誰去過藏經閣”
血靈使者一眼眼望去,只見一名名弟子眼神中皆露出恐懼的神情,他們知曉血靈使者的手段,如今東西被人動了,若是差不多,那麼進入藏經閣的人都會被血靈使者懷疑。
忽然,血靈使者的神色一頓,落在秋蘭身上,卻見秋蘭欲言又止,又側目看了看四周,頓時他哼了一聲。
秋蘭臉色一白,旋即道:“小女子曾經去過藏書閣參閱過一些道經”
那一雙如鷹隼的眼角凝望向秋蘭,在場的氣氛,肅殺、凝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好,很好”
來自神魂層次的威壓逐漸消散,血靈使者笑了一聲,道,“你很不錯,很誠實,不似他們,一個個心懷鬼胎。”
“可是我真的沒有動過您的東西。”秋蘭急急說道。
“當然不可能是你,也不會是你,因爲我在樓閣中設下的陣法你們這些人根本都進入不了。”
“唯有返魂宗師,看來在我離去的這段時間,某些人動了其他的心思,勾結外人,引狼入室。”
“但是我要告訴你們,進入我血十三的地盤,即便是血靈宗宗主大人親自駕臨,也無人敢搶走我的人”
陣陣霸道之音想起,血靈使者負手而立,看着所有人,這數十人中,隱隱有幾人低下頭,臉色慘白,似乎被血靈使者的話語戳種了心窩子。
血靈使者在樓閣中設下陣法,每一層都需要一定境界方可進入,這一點陳漁知道,所以他也知曉血靈使者在故意考驗大家。
但是他沒想到血靈使者會懷疑是血靈宗宗門內之人所做所爲,這也正好,他也不需要過多的掩飾。
在警告衆人一番後,血靈使者袖袍一揮,直接轉身往洞天福地外離去,其中帶着一股怒意,似乎想要去尋找某人晦氣。
“看來血靈宗內部也是一盤散沙,諸多長老暗中算計。”
陳漁心中冷笑,原本對於血靈宗十三長老的擔憂也少了很多。
血靈使者離去,陳漁暗中以神魂控制血奴以及明初、赤蛇兩人各自歸去,自己也慢慢踱步進入,一隻到了屋舍內。
陳漁推開房門,而跟隨在身後的秋蘭突然推着陳漁一同,進入屋內,陳漁猝不及防,等轉過身來的時候,秋蘭轉身將門關了,一雙澄澈的天眼仿若能夠看穿一切虛妄。
“是不是你動了藏經閣裡面的東西”
秋蘭第一句話說起,陳漁身軀一震,隱隱有真元波動,旋即被他壓制下去。
“你不要亂說,仙長大人不說說過了嗎經閣中的東西,連你都碰不了,跟別說我這樣一個凡夫俗子了。”
陳漁說道。
“哼,我知道是你,你若是不承認,那我去告訴血靈使者去”
秋蘭欲轉身打開房門,好像真正要去告訴血靈使者這件事情。
而就在此時,她的身軀凝滯,因爲一股強悍的神念竟然攝住她的肉身,如同被緊緊的束縛住,無法動彈。
她睜開大大的眼角,感覺到背後逐步走來的氣息,那種氣息,好像洪水猛獸,她在面前這股氣息面前宛若滄海中的一粟,隨時都要被拍碎。
她的身軀無法動彈,一股力道將她的身軀操控,懸浮在空中,慢慢的挪移過來,這個時候,她才睜大眼睛,看着眼前一步步走來的青年,雙眸天眼一看,彷彿看到青年整個身軀如同一輪金色的太陽,散發着濃烈的光芒。
“這麼恐怖的氣息,恐怕連師尊都不是他的對手”
她心中所想的師尊自然是那個近乎返魂巔峰的南山宗宗主。
“我知道你身負天眼,能夠看到常人很多都看不到的東西,自然也能看到,我一身氣血陽剛,也非修行陰毒邪惡術法之人。”
“而你本性純良,我知曉你剛剛並沒有想法去那老魔身邊告發我,所以我不會對你動手,但是你要答應過,今日的事情最好忘記,你若答應,我便放了你,你若不答應,今日可不要怪我動用一些其他手段。”
陳漁站在秋蘭面前,伸出手來,指尖上方有一股氣息在波動,倘若秋蘭不好處理,陳漁便會以鎮魂術法,洗去秋蘭腦海中的記憶,可這種術法對於修士來說存在一些後遺症,飛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還是不願意去傷害這樣一個天真的小姑娘。
秋蘭努力眨巴眨巴眼睛,那如黑色晶石的瞳仁上方模糊着一層霧氣,看的陳漁內心一軟,散去神念控制,失去控制的秋蘭一屁股坐在地面上,大口的呼吸,還以餘光打量身前的青年,心中震驚,莫不想自己那日劫回來的青年竟然如此厲害。
“你不用擔心,如果你老老實實,我不會傷害你,而且”陳漁側着目光,望向秋蘭,“你難道就不想離開血靈宗嗎”
聽聞此言,秋蘭連忙站了起來,問道:“前輩,你真的有方法出去嗎”
這小姑娘十分反感血靈宗以童男童女之血祭司,培養血種等惡毒術法,這三日,她雖然在洞天福地行走的很少,但也無時不刻的觀察四處是否有機會逃離出此處。
只可惜,血靈宗四處都有陣法,先不說能夠逃出血靈宗,連血靈使者的這片洞天,也沒有辦法離去。
“你若老老實實配合我,以我的手段,自然有機會離開血靈宗。”
“但是此刻還不是時候,還需要幾日,這幾還是按照平時的習慣來,莫要引起血靈使者懷疑。”
進入血靈宗的目的主要是探查關於冥仙的秘密,可血靈宗素來神秘,陳漁還未離開過血靈使者的這片洞天,心有不甘。
或許,應該從外界找找其他途徑。
“嗯嗯,前輩只要您帶我出去,晚輩定然會聽你的話。”秋蘭如同乖寶寶,不斷的點頭,那雙天目閃爍着喜悅,似乎看到了離開的機會。
“那你先回去。”
“哦,好的。”秋蘭十分乖巧的點頭。
看着秋蘭離去,陳漁神念一凝,小烏龜從衣襟中鑽了出來,說道:“就在這樣一個小姑娘身上種下神魂烙印,你小子越來越心狠手辣了,不錯不錯,這才符合真龍本性。”
“哼,我只不過是留一手,一旦秋蘭被發現,我也做好萬全準備。”
陳漁不以爲意,在秋蘭離去的時候,他暗中將神念種子打入秋蘭體內,一旦秋蘭有想法背叛或者被發現,他便會第一時間知曉。
“那你現在難道已經有計劃了”小烏龜也沒有太糾結這個問題,想要聽聽陳漁下一步的打算。
“不用什麼計劃,我們就留在此處,靜候消息即可。”陳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