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掛在天河腰間的魂袋突然發出了一陣顫抖,緊接着一個黑影從魂袋之內跳了出來,徑直用身軀,撞向了方屠的拳頭。
天河看向那個黑影,竟然是一直躲在魂袋之內的神仙境鬼修,此刻他的魂魄體已經黯淡了不少,看樣子爲了能夠從魂袋之內出來,只怕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現在這個魂袋上面附着了天河的神識,沒有天河的允許,他們是絕對不能離開的,除非他們能夠像阿木那樣擁有者破碎虛空的能力,不過只有神仙境的修爲,根本不可能破碎虛空,看他此刻快要崩潰的魂魄體,這就是他強行離開魂袋的後果。
看見突然跳出來,而且正好擋在方屠的拳頭前面,天河忙對着正全力攻擊的方屠喊道:“方屠,住手。”
雖然此時方屠對於將他弄得灰頭土臉的張妙等人怨恨非常,但是天河的命令卻不敢不聽,連忙收回拳頭,但是由於剛纔出拳過猛,方屠只能來得及止住空間破碎,想要完全收回攻擊,已經不可能了。
於是方屠這一拳重重的砸在了的魂魄體上,猶如一片黑色的烏雲被風颳走,倒飛着就栽倒在了地上,原本爲了魂袋之內出來,他就已經身受重傷.
這一下再次遭受重創的魂魄,更加黯淡了,眼看着就要徹底魂飛魄散。
即便如此,依舊強駑着撐起身子,用虛若遊絲的聲音說道:“妙兒…..,你過來….”
這聲音已經低到了極點,就連天河都聽得不是太分明。
但是張妙聽見之後,卻是如遭雷擊,整個人的臉都變得慘白慘白,三步並作兩步就來到了的身邊,一把將扶起,看着已經變成鬼修的,張妙用顫抖的聲音說道:“真的,真的是你,林哥,你爲什麼現在纔回來?爲什麼現在纔回來…..”話還沒有說完,張妙已經泣不成聲。
強撐身體坐起來說道:“妙兒,你怎麼會變成殭屍?”
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這句話,張妙整個人就像是徹底崩潰了一般,猶如瘋婦一樣,揮拳就是猛砸,嘴裡不斷重複道:“你那天晚上明明回來了,爲什麼沒有人看見,我們孩子,我們可憐的孩子啊……”
張妙此刻說起話來完全前言不搭後語,聽得天河一頭霧水,半天也沒有明白她在說什麼,就連也是一臉茫然的說道:“孩子,什麼我們的孩子,我們哪裡來的孩子?”
雖然已經變成了鬼修,但是他清楚的記得,自己當年身死之時,並沒有一兒半女留下,於是有些奇怪的看着張妙。
張妙發泄了一通後,慢慢平復了情緒,這纔將事情緩緩道來,原來與張妙是一對青梅竹馬,兩人自小就生活在酆都鎮上,長大之後就自然而然的結成了夫妻。
婚後兩人十分恩愛,但是年輕的生性好動,一直嚮往着仙人一般的生活,於是四處尋仙問道,很少回家,但是張妙對此卻毫無怨言,將家中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條,在鎮子裡也是有名的賢惠妻子。
一日晚間,在外遊歷的數月的趁着夜色回到了酆都鎮,沒有想到就在半夜,突然接到師父的傳信,要他立刻返回師門,就這樣甚至沒有在家裡待夠一晚上就走了。
沒有想到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就在此時張妙發現自己懷孕了,這原本是一件喜事,但是卻給她帶來了滅頂之災。
由於當天晚上來去匆匆,整個鎮子上的人都沒有見過回來,於是所有人都認爲張妙做了有悖婦德之事,與人私通,珠胎暗結,一時間整個鎮子都傳的風風雨雨。
縱然張妙三番五次的給衆人解釋,當天晚上的確回來了,只不過半夜就離開了,但是根本沒有人聽信她的解釋。
加上自從那日走後,就再也沒有回到酆都鎮,於是鎮上的人,竟然開始猜測是不是張妙與姦夫一起殺死了。
各種瘋言瘋語猶如一把把重錘砸在張妙一家人的心中,由於受不了這些瘋言瘋語,年邁的母親突發疾病死了。
隨着母親的身死,這些瘋言瘋語傳的更邪乎了,說張妙爲了謀奪的家產,將的母親也殺了。
最終酆都的幾位老者義正言辭的來到的家中,根據村中的族規,與人私通,將會被浸豬籠,儘管張妙苦苦哀求,但是依舊沒有逃脫死亡的命運,心裡懷着無限怨憤,帶着懷了八個月的孩子一起,被水淹死了。
等到再次醒來,就已經出現在了亂葬崗,變成了一名飛天殭屍,就連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死了多少年了。
但是不管時間怎麼流逝,她心裡對於酆都的那些人的怨恨卻越來越強烈,尤其是他們竟然想要殺死自己的孩子,這讓她根本無法原諒酆都鎮上的村民,於是她便開始謀劃自己的報復計劃。
由於殭屍天生就能驅使鬼魂,所以她便每天晚上驅使着數十萬魂魄,前往酆都鎮殺人。
這才引起了天河夜探亂墳崗,導致了現在的情況。
聽着張妙哭哭啼啼的將話說話,整個人都嘆了口氣道:“妙兒,我對不起啊,沒有想到因爲我竟然將你害成這樣,當天晚上我離開之後,就去見了師父,他老人家讓我去幽魂洞歷練,結果我竟然死在了裡面,最終變成了鬼修,我曾經千百次的想要回來,但是我根本沒有機會,如果不是在這裡碰見你,也許我一輩子都不知道這些。咳咳….”
勉強將話說完,他的魂魄體已經開始消散,張妙有些驚駭的看着慢慢消散的,急忙問道:“林哥,你這是怎麼了,你的身體怎麼消散?”
微微一笑道:“我現在是鬼魂了,剛纔強行從魂袋內出來,精血已經消耗殆盡,只怕撐不了多久了。”
張妙肝膽俱裂,一把揪住道:“怎麼會這樣?我們纔剛剛見面,你不能就這樣死了,你還沒有見過我們的孩子。”
一聽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孩子,什麼孩子?你不是說孩子沒有出生就死了嗎?”
張妙一聽也不說話,直接抱起健步如飛的跑進了後面的房間,天河見此也跟着走了進去。
這間屋子並不大,但是卻陰氣逼人,在房間的角落有一小潭池水,那裡似乎是寒氣的源頭。
只見張妙跌跌撞撞的來到這潭池水旁,這潭池水竟然也是血紅色的,一股股陰氣從裡面冒出來,給天河的感覺,竟然和血海的氣息如出一轍。但是這並不是最讓天河驚訝的,最讓的驚訝的竟然是在池子的旁邊,有一個碩大的七彩大繭。
此時的天河目光完全被這個七彩的大繭給吸引了,這個大繭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但是在它的周圍卻圍繞着一圈濃郁的魔元力,甚至用肉眼都能看清楚。如此濃郁的魔元力,就算天河也從來沒有見過。
張妙抱着來到大繭旁邊,然後一臉慈愛的摸了摸這個七彩繭,對着說道:“林哥,你看,這就我們孩子。”
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這個七彩大繭,這怎麼會是一個孩子,於是他驚詫的問道:“我們的孩子怎麼會是一個大繭?”
張妙似乎也不太明白,但是很堅定的說道:“這就是我們的孩子,我醒來後足足懷了他九十九年,他出生之後就是一個繭子,這些年這個繭子每年都在不斷的變大,這已經是我們孩子出生的第九十九個年頭了。”
看着張妙的表情就知道,她絕對沒有說謊,雖然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孩子爲什麼會變成一個繭子,但是不管怎麼樣,他至少在臨死的看見了他的孩子。
於是他用快要消散的手,摸了摸巨大的七彩繭,然後喃喃道:“孩子,父親對不住你,這些年我連一點做父親的責任都沒有盡到,我也不求你的原諒,只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成長,父親就算是死也值了。”
說話間,的身體已經越來越暗淡,眼看就要消散的時候,身後的天河突然說道:“想要不死,也不是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