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的雙眼變得通紅,突然仰頭長嘯,悲憤,仇恨,怨怒……這聲長嘯裡面包含了太多天河的情感,隨着這聲長嘯,天河丹田之內粘稠的靈氣,終於發生了變化,粘稠的靈氣開始瘋狂的聚集,“叮”的一聲,一滴水滴狀得靈氣出現在天河的丹田之內的,靈氣化液,標誌着天河進入了人仙境的最後階段——液丹。
丹田內滿滿的靈氣,只化成了一滴液丹,其中蘊含的靈氣可想而知,此後在涌入的靈氣,紛紛涌入這滴液丹之中,不管靈氣多麼瘋狂的涌入,這滴液丹都能容納,隨着時間的推移,青林體內的碎濁丹的藥效也慢慢的耗費完了。
終於青林體內的靈氣不再涌來,天河緩緩的吐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的站了起來。此刻青林已經全身委頓的癱坐在地上,天河上前一道靈氣送入青林的體內,青林的體內一片混亂,靈氣四處亂竄,經脈殘破不堪,但是最嚴重的並不是這些,天河在青林的丹田處發現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由於靈氣過度膨脹,竟然在青林的丹田處開了一個小口。
經脈破碎了以後可以慢慢溫養恢復,但是丹田破了,也就以爲了青林的修仙之路徹底斷了,天河的靈氣在青林的體內走了一圈,唯一好的消息就是天河發現青林的識海,竟然被那些亂竄的靈氣給生生擴大了一倍。不過既然沒有辦法修道,識海再大也沒有用處了。
青林此刻也已經醒了過來,對於自己的身體,他要比天河更爲熟悉,青林用虛弱的聲音問道:“丹田已破,修道無望了是嗎?”天河沉默不言語,青林擠出了一絲笑容說道:“雖然如此,還是要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雖然青林笑了,但是天河知道此刻青林的心裡只怕並不像表面上這麼平靜,看着自己的父親死在面前,是什麼感覺,天河以前並不知道,但是現在天河的記憶已經完全恢復,自己的父母被慣胸而死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對於有同樣命運的青林,天河突然有了同病相憐的感覺。
於是天河安慰道:“青林師兄,一氣宗的靈藥門,有各種靈藥,說不定有修復丹田的靈藥那。”
青林面容一整道:“也許吧,我現在想一個人靜靜,你請回吧。”看着面容冷峻的青林,天河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抱着阿木,離開了青林的洞府。
天河從青林那裡出來,直接向樞機殿走去,恢復記憶後,他心裡有許多的疑問需要向道衍詢問。
樞機殿是陣法宗的主大殿,左右各有幾間廂房,左手第一間就是道衍日常所居住的房屋,天河快步來到門前,敲了敲門,喊道:“弟子天河求見。”
裡面傳來了道衍的聲音:“進來”。
天河推門而入,道衍正坐在椅子上處理一些宗門事務,看見天河進來,忙放下手裡的筆,示意天河坐下。
待天河坐定,道衍仔細看了天河兩眼,然後說道:“咦,你的液丹已經修成,怎麼會這麼快。”按照正常的修煉速度,天河從進入先天之境,到液丹出現,至少也要經歷一到兩年方可,但是天河誤打誤撞,僅用一天就進入了液丹的境界。這種修煉速度堪稱神速了。
天河只得將自己如何發現青林遇難,如何營救青林,怎麼就機緣巧合的修成了液丹,都一一告訴了道衍,惟獨隱瞞了,自己已經衝破了道衍的禁制,恢復記憶的事情。
道衍一聽不禁的面色一緊,說道:“你太胡鬧了,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將你和青林同時陷於極其危險的境地,稍有不慎兩人都會隕落的。”
天河當然知道其中的危險,之所以這樣說,更多的是在觀察道衍,天河恢復記憶後,有很多東西都想不明白,所以也不確定,道衍到底是真心想要救自己,還是有什麼別的目的,正好趁這個機會觀察一下道衍是否真的關心自己。
天河發現當自己說到自己陷入危險的時候,道衍的心神波動很大,甚至有絲絲靈氣飄出體外,要知道修爲能到道衍這樣程度的修士,最注重的就是心境的修煉的,如果不是出自真心的關心,心神絕對不會波動的如此劇烈,更別說靈氣失控了。
確定這一點後,天河覺的道衍應該不會害自己,自己應該能從這裡知道更多關於父母的秘密,於是天河試探的說道:“師父,我剛纔在幫助青林的時候,發現了自己識海內,似乎有一個禁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道衍一聽,沉吟了半響後說道:“看來你都知道了,不錯你識海的禁制是我下的,當初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你已經接近癲狂,爲了避免你陷入癲狂無法自拔,我才下了這個禁制。而且我在禁制上留下了一絲神識,所以你剛剛進來我就知道你識海內的禁制已經消除了。既然你的記憶已經恢復了,現在一定有很多問題吧,想知道什麼就問吧。”
天河的確有許多問題想問,於是脫口問道:“我的父母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你會救我?那些黑衣人究竟是何身份?”
天河連珠炮一樣的問題,道衍似乎並不着急回答,而是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片刻之後道衍才緩緩的回答道:“你的父親道號青山,是我的三徒弟,至於你的母親,我只知道她名叫白霜葉,來自於極北之地,其餘的我就不知道了。至於那些黑衣人的身份,我現在不能告訴你。”
天河急道:“爲什麼,爲什麼不能告訴我。”
道衍嘆了口氣道:“那些黑衣人背後有極大的勢力,這股勢力就連一氣宗都不敢輕易招惹,我就算現在告訴你,又能怎麼樣,憑你現在的修爲,那些黑人想要殺你易如反掌。”
天河盯着道衍咬牙道:“如果我堅持要知道那?”
道衍看了看天河說道:“堅持,你憑什麼堅持,你的父親——青山是我陣法門最傑出的弟子,但是最後一樣難逃毒手,我是陣法門的門主,一樣護不了他的周全,所以你要真的想知道真相,至少也要在修爲上勝過我纔可以。”
天河知道道衍這樣是爲了自己好,但是道衍不說還好,一說修爲,天河就想到了自己的五行之體,以前天河記憶被封存的時候,五行之體造成的困擾,最多就是讓天河鬱悶幾日,畢竟自己還有陣法這條路可以選擇,但是現在他知道了自己身負父母的血海深仇,這個五行之體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在胸口,他終於明白青林剛纔的感覺,那是絕望。
一面是父母的血海深仇,一面是自己這樣的廢物體質,天河現在進退維谷,他站起來失魂落魄的向門口走去,甚至連告辭都沒有對道衍說。
此時道衍突然開口說道:“天河,你站住。”
天河站定轉過身來,失魂落魄的看着道衍,道衍走到天河的面前,遞過來一個精緻的空間袋,然後說道:“這是當日在你腳邊找到的一個空間袋,想來應該是青山留給你的,上面被下了血脈禁制,只有你才能打開,現在就還給你吧。”
天河接過空間袋,然後轉身離開了道衍的房間,道衍看着遠去的天河,嘴裡喃喃道:“五行之體,難道這就是天意。”
天河踉踉蹌蹌的回到茅屋,坐在牀榻之上久久未動,雖然道衍並沒有將全部的事情告知天河,但是透漏出來的一點信息,已經讓天河震驚了。
殺害父母的黑衣人的背後竟然隱藏着一個連一氣宗都懼怕的勢力,要知道一氣宗可是神州大陸上當之無愧的霸主,宗主道玄可是一隻腳踏入天仙境的高人,內五門的五位門主都有着神仙境高階的修爲,外三門門主實力稍弱,但是也各有絕技,除此之外後山還有幾位太上長老的實力比宗主更要強上幾分。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龐然大物,竟然會懼怕那些黑衣人,可想而知那是一個怎麼樣恐怖的勢力,天河想到此不由的握緊拳頭,嘴裡默唸道:“實力,我要擁有更強的實力。”天河從來沒有如此渴望的追求實力。
天河這一握拳,才感覺到自己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一低頭正好看見那個精緻的空間袋,天河這纔想起,道衍臨走的時候說的話,這個空間袋是父親所有,裡面應該是父親留給自己的東西。
空間袋上面下了血脈禁制,這是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禁制之一,解除這種禁制的唯一辦法,就是滴上設置這個禁制之人直系親屬的鮮血,如果強行破壞,這種禁止將會摧毀所保護東西。
天河去一滴鮮血滴在空間袋上,空間袋發出一陣強光,隨着光華的散盡,上面的血脈禁制已經被解除,天河將自己的神識探入空間袋內,除卻天閒贈送給自己的靈獸袋外,這是天河第二次見到此類物品。
天河的一絲神識入內,空間袋內堆放了許多東西,大量中品和低品的靈石,幾塊高品靈石,陣旗,一些繪製陣法的墨水這些都是和陣法相關的東西,除此之外還有一封信,一顆黑色的珠子,一卷獸皮,一個瓶子。
天河首先將信取出,封面上寫着“雲河親啓”四個大字,看來應該是父親留給自己的書信,天河拆開書信,上面寫道
雲河吾兒:
你能看到這封信,也就說明你已經踏入了修仙的門檻了,修仙之路漫長而殘酷,望吾兒能照顧好自己。
下面我所說的話,希望吾兒記住之後,將此信燒燬,以防落入他人手中,反而壞了你的性命。
我的身份想必你已經知道了,而你的母親,也非尋常之人,她是來自極北之地的靈脩,具體身份就連爲父也不太清楚,但是一旦將來我兒遇見危險,無法解決之時,可前往極北之地,找一個名叫計蒙之人,到時你只需讓他看下那捲獸皮和那個瓶子,他自然會照顧於你。
還有一點吾兒切記,關於你母親之事,你萬不可泄露分毫,事關你的生死,切記切記。
空間袋內還有顆黑色的珠子,你可以嘗試着輸進去一些靈氣,也許有意外的收穫,這算是爲父留給你的紀念吧。
青林
天河看完後,不由大吃一驚,自己的母親竟然會是靈脩,所謂靈脩,是對那些靈獸修行道法,並且成功化形之人的專用稱呼,也就是說天河的母親,並不是人,而是一隻化形的靈獸。
根據傳聞,在洪荒時代,靈脩是很常見的,但是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人類世界很少在能見到靈脩了,只能看到一些無法化形的靈獸。
天河沒有想到自己的母親竟然會是靈脩,那豈不是意味着自己的體內流着靈獸的血液,難怪父親要讓自己小心,一旦被外界的人類修士,知道自己竟然有靈獸的血液,肯定會惹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天河體內一道靈氣衝出,將這封信震成碎末,一揮手這封信就此消失在世界上,然後天河從空間袋內取出了獸皮,瓶子和那顆黑色的珠子,天河將獸皮攤開,這張不知道什麼的獸皮,但是似乎有人經常使用,周圍的皮毛已經有些脫落了,但是天河看不出來這上面有什麼秘密。
然後就是那個瓶子,天河剛一打開瓶塞,一股龐大的氣息,瞬間瀰漫開來,更嚴重的是天河的血液竟然開始不聽指揮的沸騰起來,似乎要衝出身體了,天河忙將瓶塞從新塞住,這股氣息瞬間消失了。天河喘着粗氣,這裡面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簡直太恐怖了,憑自己現在的實力,還是少碰爲妙。
最後天河拿起了那顆黑色的珠子,這個珠子暗淡無光,看表面似乎是玄鐵鑄就的一顆珠子,沒有什麼特別的,但是父親卻將他留在了儲物袋中想來應該有特別之處,天河一道神識進入其中,很快就發現了一些奇特之處,這個珠子只有表面一層皮是玄鐵鑄就,裡面似乎塞着一些其他的金屬。
天河順着珠子裡面的金屬的紋路,繼續摸索,一個大概的形狀出現在天河的腦海,這個圖形似乎在哪裡見過,越摸索越熟悉,很快天河將整個金屬紋路摸索了一遍,一個浮現在腦海。
然後天河似乎想起了什麼,放下珠子,拿出《陣法心得》,翻到了殺陣這一章,在殺陣這一章的最後有一副陣圖,天河看到這張陣圖,再對照自己摸索出來的紋路,竟然一模一樣,天河不禁驚歎:“天吶,這個珠子內竟然內置了一個殺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