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整個死鬥場亂成了一團,天河釋放的火雲風暴威力足以將整個觀衆席摧毀,幸好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李逸風,這才讓其他人有了逃命的時間。
就在火雲風暴將李逸風吞噬的一剎那,一個老者突然從後臺飄出,揮手間一道水龍飄出,和天河的火焰風暴撞在了一起,兩個道法幾乎同時消散。
隨着道法的消散,一個黑乎乎的人影,氣急敗壞的衝了出來,正是李家少爺李逸風,經過天河的火焰一燒,又被老者的水龍一衝,這一切都在瞬間發生,李逸風縱然有着地仙中階的修爲,也僅能保住性命,對於形象就顧不了那麼多了。
全身焦黑的李逸風,已經被氣得快要吐血了,明明是自己設的局,最後卻將自己陷了進去,惱羞成怒的李逸風破口大罵道:“小小家僕,竟敢辱我至此,我宰了你?”
天河對着黑乎乎的李逸風微微一笑,然後說道:“少爺,你就算要與我打,至少也要將衣服穿上吧。”
李逸風此時才發現經過剛纔的冰火兩重天的折磨,身上那身華貴的衣服早就碎的不成樣子,被自己一抖竟然隨風飄散,此刻的自己已然是“裸身”經受大家的檢驗了。
這一下他再也顧不上教訓天河了,“嗷”的一聲慘叫從自己身邊的護衛身上扒了一件外套,先將自己罩住再說,此時死鬥場的觀衆還有不少,一時間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天河與李逸風的身上。
“哎,看見那個男人了嗎?好像是李家的少爺啊。”
“我認識,好像是叫李逸風,是李家一位長老的兒子。”
“真是稀奇了,在彭城還有人敢招惹李家的人。”
“你沒有聽人家說啊,那個臺上的醜八怪,也是李家的人。”
“別的不說,李逸風的那個東西也太小了點吧,反正老孃是看不上眼。”
各種譏諷,嘲笑之聲猶如一柄柄鋼刀紮在李逸風的心口,身爲李家少爺的他,哪裡經歷過這些,一時間急火攻心,只覺的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竟然直挺挺的暈了過去。
李家的護衛一看,急忙將李逸風給擡起來,準備離開,回家救治,就在此時那名老者突然開口說道:“將我的死鬥場弄的一團糟,你們拍拍屁股就想走嗎?”
李凌薇是此刻唯一能代表的李家的人了,看見老者責難,她也知道此時並不是惹事的時候,於是忙說道:“在下李凌薇,對於此次的事情向老先生道歉,至於這次的損失,我們李家願意一力承擔。”
老者冷哼一聲說道:“哼,李家,好大的招牌啊,可惜在老夫這裡不好使,其他的損失老夫算好之後,自然會找你李家賠償,但是你們驚擾了我的客人,對我死鬥場聲譽的損失,你們打算怎麼賠償?”
李凌薇還沒有開口,李逸風的護衛長突然衝了出來,他眼看着李逸風被天河重創,而沒有盡到保護的責任,心裡已經是懊惱萬分,現在突然衝出一個不知所謂的老頭,竟然敢小瞧李家,這讓他感覺到自己找到了一個可以發泄的對象,於是他對着老者罵道:“哪裡來的老雜種,再敢阻攔我家少爺回去療傷,我就把你的腦袋擰下來。”
話音未落,他就腦袋一熱,然後腦漿竟然瞬間噴出,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明明腦袋都已經裂開了,但是他的眼睛卻依舊傳來了最後一幅畫面,自己的腦漿向向豆腐一樣塗了一地,他到底都不明白,自己的腦袋怎麼會自己裂開。
但是天河卻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強大的神識,讓他看到的遠比別人更多,剛纔的一瞬間,老者的手就像是一道閃電,拍在了那名倒黴護衛長的腦袋上,整個過程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恐怕在場的除了天河,沒有人能看清楚剛纔發生了什麼,老者出手的速度真的太快了。
老者將手背在後面,緩緩道:“口出狂言,死有餘辜。”
李凌薇沒有想到這名護衛不過是說了幾句話,竟然招致了殺身之禍,身爲李家的子孫,縱然李凌薇的脾氣再好,也有些氣憤,剛想分辨幾句,旁邊的天河突然一把將她拉在自己的身後,然後說道:“老先生,一人做事一人當,擂臺是我破壞的,火也是我放的,與他人無干。”
老者唯一頷首,將一個鐵牌甩到天河的面前,然後說道:“痛快,既然你願意承擔責任,我就不再爲難其他人了,你拿着這個鐵牌,明日到此地來見我,到時候我再告訴你該如何賠償。”
天河慢慢的將鐵牌撿起,這是一枚很精緻的牌子,正面雕刻了一個骷髏頭,在骷髏頭的下面是一條正盤在一起的一條蛇,背面則是漫天的繁星,深邃幽暗。
將令牌撿起放入懷裡,一擡頭,卻發現那名老者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消失不見了,天河的心裡一沉,這名神秘老者的實力只怕不簡單,已經超過自己見過的任何一名修士,縱然自己擁有龐大的神識,竟然捕捉不到老者絲毫的蹤跡。
李凌薇也不是笨人,此刻也看出來了老者的修爲不凡,眉心不禁有絲絲汗珠冒出,要不是天河攔住他,只怕此刻她已經和那個護衛長一樣慘死當場了,看着擋在面前的天河,李凌薇內心突然有一種感覺,這個醜男人其實還是挺可靠的。
隨着老者的離開,再也沒有人初來阻止天河他們,李凌薇帶着沙族的兩位王子一位公主,擡着重傷的李逸風,倉皇離開死鬥場。
回到李家後,李家上下爲之震動,李文博更是怒火沖天,自己的兒子竟然被打成了重傷,護衛長更是慘死當場,這對於身爲李家長老的他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於是當場便怒氣衝衝的帶着李凌薇與天河前往長老會。
此時李思齊與其他的長老聽聞此事也都紛紛到場,趕到之時,正好看見李文博黑着臉與天河對峙,李文博怒喝道:“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護衛長,說到底也是我們李家的奴才,竟然敢以下犯上,欺負主子,看來不將你家法從事,以後李家就沒有規矩了。”
天河斜着眼看着李文博,卻並沒有說話,此時李凌薇站了出來說道:“此次的事情,並不能怪罪阿醜,去死鬥場的事情是李逸風提出的,讓阿醜參加死鬥也是他的主意,造成現在的結果,追根溯源也是李逸風的不對,怎麼能怪阿醜。”看得出李凌薇的心裡是十分氣憤的,已經不在稱呼李逸風爲逸風哥,而是直呼其名。
李文博沒有想到李凌薇竟然敢跟他頂嘴,勃然大怒,一揮手竟然直接向天河拍來,嘴裡喝道:“如此奴才留之何用,老夫今天就將他誅殺,我看何人敢有意見。”
天河自然不會束手待死,剛準備反擊,但是突然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李思齊等人已經趕到,看着李文博竟然要當堂殺人,李思齊面色一黑,這個長老會他纔是大長老,但是現在李文博竟然要在他的地盤殺人,這簡直是落他的面子。
李思齊一揮手,天河只感覺一股巨大的吸力傳來,天河順勢被吸到了李思齊的身邊。
李文博一掌落空,這才發現不知道李思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趕到。
李思齊將天河放在身邊,然後黑着臉問道:“文博長老,何事如此大怒,竟然要在長老堂殺人啊?”
李文博緩緩將手收回,然後說道:“阿醜身爲李家家僕,以下犯上,按照族規,我這個刑堂長老,有權將他處死。”
李凌薇連忙辯解道:“阿醜雖然是我的護衛長,但卻是我剛請來的,並沒有登記造冊,還不算李家的家僕。”
李文博斜眼看到一眼李凌薇說道:“既然不是李家的人,私入內宅,意圖不軌,就更該死。”
李凌薇畢竟年輕,雖然在經營買賣上面有些本事,但是論及對家規的熟練程度,怎麼可能比的上李文博這個老狐狸,所以三繞兩繞就被繞了進去。
李思齊突然哈哈大笑說道:“既然此人該死,李文博長老就請動手吧。”說完往旁邊一讓,竟然送到了李文博的面前。
這一下李文博反而驚疑不定了,他與李思齊爭鬥了大半輩子,對於李思琪的性格他可是最熟悉不過,絕對不可能這麼好說話的,就在他舉棋不定的時候,李思齊突然說道:“不論是以下犯上還是私入內宅,此子都死有餘辜,不過還要請教刑堂長老,老祖當初閉關之時,曾經說過一句話,‘彭城之內不得私入死鬥場,彭城之外不得招惹明秀峰’,並定下嚴責,凡違反者,輕則廢去修爲逐出家族,重則處死,不知道李逸風算輕還是算重。”
李文博瞬間打了一個激靈,沒有想到李思齊竟然在這裡等他,自己一旦動手將這個阿醜斬殺,這個李思齊一定會死命追着李逸風的錯處不放,用一個阿醜換自己兒子的性命,他李文博還沒有那麼傻。
於是李文博緩緩將手放下,半響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不情願的話:“此事牽扯到逆子,我縱然身爲刑堂長老也應該避嫌,所以一切還是由大長老定奪。”
李思齊看着已經服軟的李文博冷哼一聲:“哼,李逸風私自帶領貴賓前往死鬥場,護衛長阿醜拼命阻攔,雖然誤傷李逸風,但是卻也是爲了維護家規,忠心可鑑,從即日起升任刑堂巡查使,至於李逸風雖有過錯,但念在他是初犯,稍作懲戒即可,就罰他面壁三個月吧,文博長老意下如何。”
李文博的面色更難看了,這哪裡是處罰李逸風,明明是在打他的臉,自己的兒子被阿醜打成重傷,阿醜不僅沒有受罰,反而受了封賞,這不明擺着公報私仇啊,但是他卻不得不接受,畢竟自己兒子的小命重要。
李文博勉強露出一絲微笑,一拱手說道:“大長老,處置的甚好,文博沒有意見。”
李思齊說道:“既然沒有意見,大家也都散吧,李逸風雖然犯錯,但畢竟也是我李家的嫡親血脈,文博長老可去藥房爲他領取些丹藥,讓其養好傷後,再接受處罰。”
李文博縱然恨的牙根都癢癢,但是卻還要上前感謝道:“老夫替犬子謝謝大長老的關愛。”說完一轉身,黑着臉離開了長老會。
等所有人離開之後,李思齊一揮手將房門關上,此時大堂上只剩下,李凌薇與天河兩人。
見到沒有人,李凌薇長出一口氣,然後蹦蹦跳跳的跑到李思齊的身旁,挽着他的手使勁的搖,然後撒嬌道:“義父,你來的好晚啊,阿醜差點被文博長老打殺了。”
李思齊似乎對於這一招也沒有絲毫的辦法,只能無奈的說道:“薇兒,你就別狠勁搖了,義父的這把老骨頭再搖就散了,剛纔我可是一接到消息,就趕過來了,到現在還走的腰痠腿疼那。”
李凌薇一聽忙說說道:“義父,你腰疼啊,薇兒給你捶捶。”說完就揮動粉拳,要給李思齊捶背。
李思齊忙攔住她說道:“算了,你的拳頭我可受不了,別再把我的骨頭錘斷了。”李凌薇又是一陣撒嬌。
這對父女打鬧片刻之後,李思齊對着天河說道:“你就是薇兒從路上救回來的阿醜吧。”
天河忙一躬身說道:“正是在下。”
李思齊的神識突然向天河涌來,看來是要試試他的修爲,天河見此忙將自己龐大的神識隱藏了大部分,留下的那部分正好相當於接近地仙高階的修爲。
李思齊探查了之後,對於天河的修爲很滿意,開口說道:“你現在也有接近於地仙高階的修爲,做薇兒的侍衛長也算是夠格了,不過你要知道,薇兒自小神識就弱,不能修習道法,所以做她的侍衛長,可能要比旁人的辛苦一些,你要有心理準備。”
天河一躬身說道:“大長老放心,阿醜一定竭盡全力。”
李思齊點點頭道:“盡力就好,我已經任命你爲刑堂的巡察使,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李家的弟子,我會盡快爲你登記造冊,至於身份令牌,等弄好了,我會派人給你送去,你下去吧。”
天河一躬身拜別李思齊,轉身離去。
等天河離開後,李思齊轉身對李凌薇說道:“你讓義父做的事情,我都做了,不過你真的確定這個阿醜能保護你的周全,要不義父還是再替你找個護衛長吧,修爲絕對比他還強。”
李凌薇面露微笑,突然想到今天在死鬥場內的場景,天河順手就將她擋在了身後,沒有絲毫的猶豫,沒有絲毫的做作,躲在他身後的感覺真的很安全,於是她堅定的對李思齊說道:“也許他的修爲還差一點,但是他真的很可靠,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