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峰讓田陽將他們這三人的收穫也與馬春雷、安長埔講了一遍,之後,他彙總了一下手頭的材料,蹙眉想了一會兒:“現在有兩個比較重要的問題需要搞清楚,一個是那天司馬平情緒失常的原因,另外一個是他下班之後的去向。”
“都是費工夫的活兒啊!”安長埔感慨,心裡盤算着,看來這個週末算是又貢獻給事業了。
“這樣,我先送你回去,等查清楚司馬平那晚的去向,我再通知你。”程峰起身從抽屜裡取出車鑰匙。
嘉逸一想,接下來人家要查的,自己幫不上,也不曉得什麼時候纔能有結果,與其在這裡傻等,還不如回家去,就點點頭,站起身微微一笑:“那就有勞程Sir啦!”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出程峰的辦公室。餘下的三人立刻湊到窗前,不一會兒,就看到嘉逸和程峰走出樓門,上車,離開了公安局。
“你說,峰哥和嘉逸有戲沒?”馬春雷突然開口問其他二人。
田陽咧嘴一笑:“得啦雷子!別聽風就是雨的!人家嘉逸和咱頭兒才認識幾天啊,哪來的什麼戲!”
“那可未必,你看峰哥平時,對其他女孩兒是啥態度?紳士!禮貌!客客氣氣!你看他跟嘉逸說話時候,處處起刺兒!待遇多不一樣!”
“哦!拌嘴就算有戲?那愛得死去活來的還不得互毆啊!”安長埔也覺得馬春雷的說法有點不靠譜兒。
馬春雷搔搔頭,自己也覺得好像有點反應過度了:“說的也是!不過峰哥真該考慮考慮找個女朋友了。這眼看着都快三十一了!”
“就是,”田陽也點點頭:“要說峰哥和珍珍分手也都快三年了吧?再怎麼刻骨銘心,也該緩過來了,要不然,真把自己耽誤了!”
“珍珍是誰啊?程隊以前的女朋友?”安長埔年紀最小,是一年前纔來重案一組的,所以對程峰以前的經歷沒有任何瞭解。
“好啦好啦,不提這個不提這個!”馬春雷站起身來:“我去找人幫忙查一下司馬平車子的下落,你們也快點開工吧,不然一會兒峰哥回來看到你們正事不幹,在那裡扯皮,那雷哥可罩不住你們啊!”
馬春雷走出程峰的辦公室,田陽也整理好筆記本打算着手調查,安長埔實在是好奇的要命,忍不住跟在田陽屁股後面繼續打聽:“田哥,你跟我說說,爲什麼那個什麼珍珍會和咱程隊分手啊?”
田陽向來算是警隊裡的包打聽,他瞄了一眼門外,回身關好門:“我告訴你,你就別再追問了,那可是程隊的傷疤呀!”
安長埔能有什麼反應,當然是使勁點頭。
“程隊以前有個女朋友,叫王珍珍,和程隊談戀愛談了快4年,結果有一次程隊出任務,受了重傷,昏迷了很長時間,一度醫生幾乎要下病危通知了,好在後來挺了過來。但是峰哥人挺過來了,他女朋友沒挺過來。”田陽嘆了口氣。
“什麼意思啊?她也受傷了?”安長埔一頭霧水。
“你這小子什麼腦子啊!”田陽受不了的撫額長嘆:“那個王珍珍害怕峰哥會落下什麼後遺症,也受不了咱這職業風險高,所以就提出分手,態度特堅決,峰哥也沒糾纏她,當下就同意了,結果過了沒多久,就從別人那裡聽說,其實在那之前,王珍珍就和她公司裡頭一小白領好上了。”
安長埔搖搖頭:“那程隊這麼久了還對這麼一個對感情不忠的女人念念不忘,未免也太不值得了吧!”
“誰知道他心裡到底怎麼想的,是不是對王珍珍念念不忘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好幾年沒正經談過戀愛就是真的。”田陽拍拍安長埔的肩:“行啦小師弟,八卦聊差不多了,開工吧!你別替頭兒操心了,把自己的單身生活先結束了再說吧!”
回到家,嘉逸把一天中收穫到的信息統統記在本子上。這司馬平,平日裡那麼光鮮的一個人,誰能想象他的生活竟然會這樣一團糟。可是,不論是事業上的困難,還是感情上的混亂,究竟什麼人會想要對他痛下殺手呢?
殺死一個人的理由會是什麼?要麼怨恨,要麼利益,要麼衝動之下的喪失理智。一個能夠讓兇殺幾乎被錯認爲自然死亡的兇手,顯然,他並不在衝動之列。
忽然,一個名字躍入嘉逸的腦海——邢斌。
陳強白天的時候曾經提到,此前電臺高層一度因爲意見相左,想要用邢斌替換掉司馬平,以扭轉節目收聽率下降的劣勢,並且連薪酬都快談妥了,後來整件事卻不了了之,沒了下文。而司馬平死後,現在接替他的位置來主持都市夜歸人的,正是這個邢斌。
作爲原來D電臺的一哥,想必邢斌的薪水一定不低吧!那麼,想要挖他來,開出的價碼也必然可觀。
只是不知道,這個價碼是否可觀到,可以爲之蔑視生命呢?
正在苦思冥想着,嘉逸的手機再次翻出嗡嗡的震動聲,抓過來一看,程峰。
“喂,有發現,馬上下樓。”電話接起來,裡面傳來程峰劈頭蓋臉的一句指示,還未等嘉逸做出反應,電話就被掛斷了。
有沒有搞錯!嘉逸有點惱火,這男人未免太霸權主義了吧!剛剛那話說的,完全就是命令,好像自己是他的下級一樣。可是,自己偏偏對他所說的“發現”充滿好奇,若要她爲了面子而拒絕下樓去跟進度,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以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衝到樓下,程峰的車子果然停在那裡,夏日天長,此時雖然已經晚上七點多了,可是仍舊天光大亮,嘉逸走出單元門朝聽在路邊的警車走去,近旁那些在健身器材上活動腿腳的老太太紛紛饒有興致的看過來,住自己樓下的王奶奶甚至直接開口招呼嘉逸:“嘉逸呀!交了個警察男朋友啊?我看這小夥子才送你回來沒多久嘛!又出去呀?”
嘉逸懶得解釋,因爲她從幾位的表情上就已經有所覺悟,此時即便她磨破嘴皮子去解釋,她們一會自動將她的話歸類到因爲害羞而產生的欲蓋彌彰。索性只是對王奶奶笑笑,說了句:“公事。”然後在幾個老太太的注目禮之下,朝程峰的車走去。
見嘉逸坐進車裡的時候頂着一臉的黑線,程峰沒辦法不好奇:“怎麼了?臉色這麼奇怪。”
“沒什麼,鄰居老奶奶們,因爲你今天之內出現頻率過高,在那裡傳緋聞呢。”嘉逸訥訥的說。
程峰好笑的搖搖頭:“玩笑開大了,我可無福消受。”那調調,分明好像將嘉逸看做燙手山芋一般。
嘉逸白他一眼,決定不理這個惡質男。
“哦,對了,對司馬平的案子,我有點想法。”想到自己的猜測,嘉逸對程峰說:“我覺得你們是不是有必要考慮查查邢斌在司馬平遇害當日的行蹤?”
“給我個理由。”
“陳強提到過,電臺曾經想挖邢斌來取代司馬平,可是連薪酬都談好了卻又沒有了下文。如今司馬平死了,邢斌接替了司馬平的工作,你不覺得這很可疑麼?”
程峰沉默的想了想,對嘉逸的看法給予了肯定:“你說的有道理,邢斌確實值得我們查查看,不過眼下有更重要的發現。”
“什麼發現?”一聽有發現,嘉逸立刻來了精神。
“下午你走之後,我們接到司馬平的助理打來的電話,說他想起來司馬平當天好像說過要去他的前一任女友馬琳家,當時他以爲司馬平一定是在說笑,所以沒當回事,今天田陽去找他了解情況之後,他又想起這件事,覺得有必要向警方彙報一下。我們根據陳強提供的幾個他所知道的司馬平前女友信息,找到了這個馬琳所居住的小區,根據小區監控錄像以及電梯監控記錄,當天晚上大約12點15分的時候,司馬平確實進了馬琳所住的那個單元。”
“爲什麼司馬平的助理會覺得司馬平要去馬琳家會是開玩笑?”
“因爲馬琳和司馬平分手到現在,還不到半年,司馬平提出分手的時候,馬琳還到電臺大鬧過一場,被保安趕了出去,據說當時這個馬琳大聲叫罵,說司馬平不得好死,她一定會殺了他。”
“那我們現在做什麼?”
“去拜訪一下馬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