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鐵欄杆的面前，抿脣低聲喚着他，“南城哥哥。”
聽到她的聲音，男人擡起頭看着她泛紅的眼睛，沒有動，也沒有起身，淡淡的道：“既然爺爺來了，你跟他回去吧。”
柴晶晶抓住欄杆，看着他卻說不出話來，半晌才低低的道：“冷浩辰說……他會想辦法讓你早點出來。”
他扯了扯脣，“嗯。”
“霍南城，”她的手指關節攥的泛白，沙啞叫出他的名字，”對不起。”
男人眼神頓了一秒鐘，視線重新回到她臉，平淡無瀾的陳述，“我是你哥哥，你被欺負我爲你出頭很正常，如果換成是寧舒，我也會這麼做的。”
從他的話裡理解，似乎在他的心裡，她和霍寧舒沒有區別。
柴晶晶沒說話，他的心，她總是猜不透也看不透。
如這一次，他分明知道下手太重會惹麻煩，他還是那麼做了。
她知道他表面看去像個弱書生翩翩公子，但是骨子裡那種屬於男人的與生俱來的血性卻半分不少，只不過他掩藏的太好，不似冷浩辰那傢伙整日裡冷若寒冰。
然而一旦真的發生了什麼，他不在意更不畏懼，像看去那樣。
低頭，把身的外套脫下來，伸手遞給他，“晚會很冷，你穿好衣服。”
霍南城沒有出聲，也沒有起身來接，只是紋絲不動的淡淡的看着她。
過了一會，柴晶晶蹲下身，把衣服放在膝蓋，然後慢慢疊好，纔給從鐵柵欄的空隙給他放進去，“我回去了，今天……謝謝你救了我。”
雖然他給她處理過很多麻煩，但這一次不一樣，如果……她無法想像，以後她還有什麼臉在C市混下去。
說完，她呼了口氣，起身往外走。
外面，霍爺爺看她出來，把手的菸蒂遞出去，冷浩辰忙恭敬的接過來，親自往菸缸裡捻滅。
對於霍爺爺，冷浩辰總小到大都是恭敬有禮，甚至霍南城還孝順有佳。
“丫頭，你到車等我，我去跟那小子說幾句。”
柴晶晶點頭，沉默的走出去。
老爺子看着她沉默寡言的模樣，眉頭皺了皺，若有所思，一臂被冷浩辰扶着，擡腳走進去。
霍南城還是以同樣的姿勢坐在那裡。
也看不出狼狽和寥落。
“南城。”
男人擡起頭，臉神色終於動容，他起身走過來，“爺爺，孫子不孝，讓您操心了。”
“你耐心等幾天，我跟浩辰會想辦法。”
霍南城無謂的笑笑，“無妨，我明白，爺爺您保重身體。”
“聽浩辰說，你是在救了晶晶之後才這回去打人，間還間斷了一次——最後又在那小子命根子踩了一腳，下這麼重的手，南城，你似乎很憤怒。”
老爺子沉着的佈滿皺紋的臉沒什麼表情，那語調深深淡淡的，卻帶着明顯的探究甚至是戳破的意味。
霍南城瞳眸微微一縮，脣勾出幾分弧度，淡淡的道：“爺爺，如果是您看到晶晶被那樣虐待，恐怕會更憤怒難忍。”
他已經很冷靜了。
“那是自然，晶晶是柴家剩下的唯一的香火，我自然要盡心保護，”霍老爺子慢慢抿出一絲淡笑，語重心長，“因爲我要替你爲柴家的那場劫難贖罪。”
霍南城面色徒然一變，“爺爺……”
老爺子擡手製止他的話，“當年的事我早知道，只不過我私心護你，一直裝作毫不知情，南城啊，你跟晶晶不合適。”
霍南城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平緩的頷首道：“爺爺，我懂了，這次是我失誤，我知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