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城仰頭,將一杯酒全部喝完,半磕了眸,手指捏着玻璃杯,淡淡的道:“這麼說你逼我離婚,我還得謝謝你了。”
冷浩辰看着他收藏的名酒,驀然提高了幾分嗓音,“老子的酒是給你這麼糟蹋的?你他媽當是水?”
“賠你錢。”
“看來沒有女人敗家你還真不知道錢怎麼燒了,可是你這麼灌酒不怕將來手抖拿不了手術刀?”
說是這麼說,他還是擡手又給他倒了一杯,語速跟倒酒的動作一樣有條不紊,“其實你也不用謝我,你嫂子說如果我不幫晶晶離婚她不跟我結婚。”
霍南城,“……”
嗤笑,咬牙切齒的地,“那你替我謝謝嫂子。”
霍南城當然明白,這只是半開玩笑,或許秦淺真的提過那樣的要求,但冷浩辰再怎麼寵女人也不會隨便答應。
冷浩辰擡眸看着俊雅清冷的男人,淡淡的笑,”嗯,我現在去給你傳話,走的時候替我關好門。”
霍南城,“……”
看着已經起身腳步走向樓梯的男人,嗓音淡得不帶任何腔調,卻有像是隱匿着某種看不見的自嘲,“我明天離婚。”
……**……
第二天早。
柴晶晶坐在柔軟的大牀,外面的天色已經很亮了,窗簾沒有拉,陽光穿過落地穿將整個房間照的很明亮,女人茶色的長髮凌亂的披散在肩膀,層次不起的落下,有種別樣的美感。
精緻白皙的小臉微微低着,她坐在牀,一條腿曲起,另一條腿伸着,掌心裡躺着一枚湛藍璀璨的寶石戒指,手指漫不經心的把玩着。
她從什麼時候覺得他們算是真正的夫妻呢?
她求婚他答應的時候,她沒覺得。
他們拿到結婚證板釘釘的時候,她也沒覺得。
他刻意撒播消息讓霍氏高層都知道他們已經結婚時,她其實也沒覺得。
如果說什麼時候衍生出了一點點期待,那大概是她在國外生病,他深夜出現,雖然生氣,還是不情不願的買下了她看的戒指,她覺得他低頭給她戴戒指的時候,她才覺得那是屬於他們之間真正的夫妻儀式。
可是已經不知道有多長時間,她沒有再戴了。
瑩白的腳趾赤果着踩在柔軟的地毯,她隨手拉開牀頭的抽屜,面無表情的將戒指扔了進去,然後又拉,這才轉身走進浴室,洗簌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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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車停在民政局門口,阿坤下車替她拉開車門,柴晶晶一眼看到停在不遠處熟悉的黑色商務車。
她踩着高跟鞋一步步的走過去,在正對着民政局的臺階盡頭停下,“阿坤,你過去替我叫他下來。”
“好。”
昨天說好離婚,今天早洗簌後她還是稍微的打扮了一下,簡單利落的白衣黑褲,精緻的淡妝,茶色的長髮也用力打理了一番,波浪更大,洋洋灑灑的落下,顯得輕熟嫵媚,又透着幹練的英氣。
一抹修長的身影在日照下被縮短,霍南城從她的身側走過,腳步沒聽,只淡淡的扔下兩個字,“走吧。”
她站着沒動,略微複雜的眼神看着那道身影,出聲叫他,“霍南城。”
話音落下,他果然站定了腳步,側過挺拔頎長的身軀,轉身淡漠的望着她,確切的說目光甚至沒有落在她的臉,只是朝着她的方向,“不是想要離婚嗎?”
站在陽光下,柴晶晶看着他如此冷淡的神色,笑出了聲,同樣淡淡的看着他,“你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剛剛在來的路,阿坤還是將沈柯昨天猶豫沒說的一些話告訴了她,她相信霍南城肯定也已經知道了,可是看去他卻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之前口口聲聲說愛她死纏着不肯離婚,現在終於有了正當理由卻不見他利用了,只真的厭倦了,還是寧願跟她離婚也要包庇真兇?
卻見他只勾了勾脣,弧度淡得幾乎沒有,正如今天正好的日光,卻好像照不進他的眼睛裡,所以看去平常冷漠了許多。
“你想聽什麼,我說給你聽。”
柴晶晶微微怔了一秒,然後踩着高跟鞋,慢慢的朝他走過去,“霍南城,你真的愛過我嗎?”
“我說愛你你能不跟我離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