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剛剛動作不對了,還是嗓子太痛,她開始一聲聲的咳嗽起來。
本來呼吸都不敢大口,咳嗽的頓挫更加加重了肺部的刺痛,額頭冒出冷汗,她屏住呼吸,緊閉眼睛,臉現出痛苦的表情。
手還被他握着,男人已經站起身,高大的身軀俯在她的方,大手來來回回的在她身徘徊,想安撫她,卻哪兒都不敢碰,怕碰到哪裡她都會疼。
“淺淺,你堅持一下,我馬叫醫生。”
他說着大手慌亂的按響了牀頭鈴。
醫生很快過來,檢查了一下秦淺的狀態,面色嚴肅的囑咐,“冷先生,夫人現在的狀況不適合說話,更不宜情緒激動,尤其是動氣,會引起肺部的不適,需要靜養。”
醫生離開後,冷浩辰面帶心疼,“對不起淺淺,我不知道你現在不能說話,要喝點水嗎?”
秦淺痛苦的搖了一下頭,緩了下呼吸,“不用,我累了,想休息。”
他重新坐下,視線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輕盈輕柔,“那你睡一會兒,我在這兒,什麼都不要想,等你好些了,我講故事給你聽。”
手一直被他握着,漸漸的,秦淺意識迷離,陷入昏睡。
不知道什麼時候,病房門有了動靜,來人聲音急促,“冷先生,蕭小姐出手術室了。”
秦淺辨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但是身側手背那隻大手,鬆開了,然後她聽見腳步離開病房的聲音。
其實沒感覺了。
在湖底,在車,在病房,他一次又一次離開她,拋下她,朝向另一個女人。
最讓她難以接受的是,那個女人還是她這輩子仇怨最深的死對頭。
是她太傻吧,腦袋不夠想事,總是那麼輕易的被騙過去,帶着兒子在異國他鄉苦熬了五年,那個男人卻在這邊養大了蕭婉清的兒子。
她只是不懂,他既然已經有了別的女人還有了孩子,爲什麼還要千里迢迢的尋她們母子回來?
他到底是存着怎樣的一種心態周旋在她們這兩個同父異母又互相仇視的姐妹之間的呢?
來去自如,隱藏極好,是因爲她太單純太好對付?
還是這個男人本質太過深沉惡劣?
她沒有那麼城府的心,她的世界很簡單很清澈,只想一生愛着一個男人,把孩子健健康康的養大,嚮往着美好。
卻突然發現生活的這個世界如此的恐怖。
她不知道自己輩子欠了他多少債,這輩子要被同一個男人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要受到如此剜心剔骨的痛。
生活像一個天使,又像一個惡魔,總是在她笑的最幸福的時候將她從天堂拽入地獄,連甦醒的時間都不給她。
五年前是,這一次也是,一夕之間,毀了她原本的單純善良,讓她被迫變得心硬成熟,原來從好人變成壞人,也是一個非常痛苦的過程。
……
另一間高級病房裡,冷浩辰站在門口跟醫生交涉。
“冷先生,蕭小姐除了腳踝處骨裂之外,是舌頭有點咬傷,其他生命體徵一切正常,這兩天體溫可能會有點升高,不過沒有大礙。”
男人墨黑的眉宇蹙起,似是有點不信,
“她的肺部也沒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肺部良好,冷先生您要看一下光片嗎?”
男人俊雅的臉色沉了沉,“不用了。”
看什麼看,那種鬼東西他又看不懂。
冷浩辰眼眸眯起目光沉了沉,
“那以她現在的情況,換肝手術還能按期進行嗎?”
“照目前來看,只要這幾天認真調養,應該沒什麼大問題,畢竟腳踝骨裂不是什麼重傷。”
看來她狀態良好,可是當時他明明看到她從嘴裡吐出了很多水,而且又抽搐又咬舌頭的,按理說應該秦淺的病情要重纔是。
隱隱感覺出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