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邵林文回覆的這句話裡,舒萌看不見更多的信息,他原本就不是個話多的人,而在發生了前面那些事情後,話似乎也變得更加簡潔了。
“萌萌,像這種事情……就算你擔心也沒有用,一切只能順其自然。”童小安雖然不知道邵林文在回覆裡說了些什麼,但憑着醫生的直覺,她覺得這件事情的結果肯定不太理想,其實在邵院長出國治療之前,她就曾有過這樣的擔心,畢竟像邵院長那樣的病情,治癒的希望根本就是渺茫的,不過垂危之際,她的獨生子邵林文決意孤擲一注,心情也能夠理解。
舒萌點點頭,雖然心裡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她內心仍然無數祈禱希望能有奇蹟出現,院長媽媽是她心中那座永遠佇立的大山,如果山倒了,日後她便是真的變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兒。
兩人正聊着,看見遠遠的從房車方向走出兩個人,正是密聊了好一會兒的霍天擎和左炎彬。
“他們過來了。”舒萌壓低嗓音,示意童小安不再繼續剛纔的話題,雖然她和霍天擎現在的關係很親密,不過在她心裡,依然只是把男人當做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遠遠地,霍天擎的眼睛便一直盯着舒萌,感覺到他那雙炙熱的視線,舒萌不自然的拽着童小安轉身走向沙堆,繼續剛纔沒有完成的工程。
左子晴和左子墨看起來也玩得很盡興,唯有蕭雅萱無所事是,當她看見左炎彬和霍天擎出現在視線裡,就像在沙漠裡的旅人看見了一片綠洲般‘激’動的情緒。
“炎彬,你總算出來了,人家好無聊啦!”蕭雅萱帶着嗲嗲的嬌媚聲音直撲向男人。
圍成一團正在堆砌沙堡的幾人面面相覷,左子晴吐吐舌頭,頑皮的眨巴兩下眼睛,顯然這樣的畫面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真噁心,老妖婆……”左子墨耷拉着腦袋,幾乎連頭也沒擡,嘴裡小聲嘟嚷着。
童小安看見兩個孩子的反應,不禁微微一愣,顯然這兄妹倆都不喜歡蕭雅萱,她忍不住故意逗趣的反問一句:“那嫩模真有這麼討厭嗎?”
不想,左子晴卻是擡眸望着童小安,一臉正‘色’的點頭應道:“雖然你也不討人喜歡,可是比起她來還是強那麼一點點。”
童小安忍不住翻了一記白眼,敢情這小丫頭之前對自己表現出的熱情都是假的?原來自己在她心裡的印象比起那個討厭的蕭雅萱也只是強出那麼一點點?
舒萌也笑了,淡瞥一眼童小安:“誰讓你自己不識趣的硬要湊上去問,現在滿意了嗎?”
童小安又是一記白眼,顯然是對這個結果不滿意。
卻在這時,舒萌‘脣’角的笑容微微僵滯,因爲她看見站在離她不遠處的男人正衝着她勾勾手指,一副居高臨下頤指氣使的神態。
雖然心裡有萬般不情願,可是舒萌最終還是緩緩站起身來,她不確定男人找自己到底有什麼事情?
“霍先生找我有事兒?”舒萌走到男人跟前輕聲問。
霍天擎慵慵懶懶的倚靠着椰樹的樹杆,眼神透着不羈的狂放,盯着舒萌眼底的疑‘惑’,淡淡吐了一句:“知道剛纔是誰打電話給我嗎?”
舒萌微微一愣,她怎麼會知道剛纔誰打電話給他?不是說是公司那邊出了點急事兒,所以他和左炎彬纔會呆在房車裡商量了這麼久嗎?
搖搖頭,舒萌沒有吱聲,卻是回答了男人的問題。
“是邵林文先生。”霍天擎‘脣’角勾起一抹看似輕蔑的冷笑,他的話卻是讓舒萌當場石化,完全怔愣住。
半響,男人也沒有再開口說話,泛着‘精’光的銳利鷹眸直勾勾的凝盯着她的小臉,似是想透過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猜透她內心深處在想什麼。
“他……找你什麼事兒?”舒萌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過對這件事情卻依然是一頭霧水,更‘摸’不清霍天擎爲什麼會突然對她說這個,難道事情是和她有關?
霍天擎突然擡起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輕挑起她的下巴,讓她那雙撲朔‘迷’離的水眸正視上他的眼睛,這才緩緩開口:“邵先生想悔約!”
男人的語速很慢很慢,卻因爲他的這句話,舒萌的心臟也差點驟停,不能置信的睜大眼睛。
霍天擎就這樣盯着她,一言不發,直至看見‘女’人的‘脣’角艱難的‘抽’搐兩下,舒萌細柔的嗓音緩緩傳來:“那……霍先生的意思呢?!”
邵林文要悔約,這件事情確實出乎了舒萌的意料之外,就像當初邵林文不顧她的感受,將她送上了霍天擎的‘牀’一樣,同樣令她震驚不已。
“我是生意人,講求的就是誠信二字,已經簽過約,又怎麼能反悔呢?”霍天擎盯着她那雙驚愕的水眸,xing感的薄‘脣’向上勾揚,笑容無限擴大,只是那笑紋卻半分未入眼底,只是安靜的凝盯着舒萌臉上的表情,繼續道:“我的答覆……好像讓舒萌小姐失望了,是嗎?”
舒萌抿了抿下‘脣’角,顯得有些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決定權在霍先生手上,既然你是已經有了決定,又何必要問我的意思?”
她的聲音雲淡風輕,清清冷冷,就像說着無關緊要的事情,好像全然與她並無關係。
老實講,突如其來的這個消息確實打破了舒萌心湖的平靜,她不知道邵林文爲什麼突然會改變主意,難道他以爲現在所做的一切還能挽回什麼嗎?很多事情一旦錯過,就沒有辦法再回頭了……
“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件事情,也是想警告你,不要再靠近那個邵林文,我能夠看得出,他對你依然是餘情未了,沒有死心。”霍天擎淡睨着她,聲音同樣是冷冷的。
“和林文保持什麼樣的距離,這都屬於我的‘私’事,與霍先生無關。”舒萌秀眉微蹙。
霍天擎握在她下巴上的手指無意識間倏地加重了力道,醇厚磁‘性’的嗓音愈加暗啞低落沉:“在合約結束前,你生活圈子裡的男人……有我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