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簡單許多,羅秀英四處張羅着準備聘禮,擇日成婚,杜家則一邊忙着嫁妝,一邊找人翻修房屋,就在杜娟答應嫁到周家的第二日,羅秀英就送來了十兩紋銀,十兩銀子,足夠蓋上幾間青磚瓦房。
至於水生,卻如同沒事人一般,帶着黑虎四處閒逛。
既然準備留在家中奉養父母,潛心修煉,水生自然要把方圓數百里內的山形地貌,鳥蟲魚獸弄個清楚,省得有妖獸或者惡人潛藏在附近,爲自己帶來意想不到的災禍。
這一日,天還沒亮,水生就帶着黑虎離開家門四處轉悠,直到豔陽高照,日已當午,這才向家中趕回。
眼看走到村口二里開外,下得虎背,習慣性地用神識掃過自家院落,心中卻是咯噔一下,驟然一沉,家中堂屋竟然有兩名修士就坐,而且是兩名金丹初期修士。
如此近的距離,水生神識能夠清晰掃過兩人,那兩人同樣能夠察覺到水生的到來,相互對視一眼,先後站起身來,其中一名青袍中年道士,看到周金鵬提起桌上的空茶壺準備到廚房中去打來熱水,微微一笑,說道:“周施主請坐,不用忙碌,周師叔已經迴轉,貧道這就前去門外迎接。”
說罷,向堂屋外走去,另一名藍袍文生衝着周金鵬點點頭,微微一笑,跟在道士身後走出,二人在院門之外站定,把目光投向村口。
周金鵬慌忙放下空茶壺,跟出門外。看到二人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似乎對即將到來的水生大爲畏懼尊敬。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剛剛吃罷中飯。周金鵬正在堂屋中靜坐,這二人卻從村外御劍而來,落在了周家上空,把周金鵬嚇了一大跳。好在,二人馬上就表明了身份,言道自己是玉鼎門弟子,前來找尋水生,周金鵬這才放下心來,一邊陪二人說話。一邊讓羅秀英到廚房燒水。
不多時,水生倒背雙手施施然地從村口走來,黑虎亦步亦趨緊隨其後。
“弟子明義見到師叔!”
“弟子蔣春見過師祖!”
青袍道士和藍袍文生衝着水生各自躬身施了一禮。
水生目光在藍袍文生身上掃過,微微一笑,說道:“沒想到蔣道友這麼快進階到了金丹境界,真是可喜可賀,大家都是熟人,兩位道友無須多禮,遠來是客。還請屋中用茶。”
明義是神禁殿弟子,水生曾經見過其兩面,蔣春八年前還是練氣期弟子,曾經隨水生一起進入過裂空山地宮。也算相識。
明義、蔣春二人卻不敢邁步,只等水生走過,這纔跟在其身後。
從廚房中走出的羅秀英和站在堂屋門口的周金鵬對視一眼。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到詫異之色,看來。這兩名能夠騰雲駕霧御劍凌空的“高人”,還真是水生的“弟子”輩。
“爹。娘,你們二老先請歇着,我來招呼兩位道友。”水生衝着周金鵬、羅秀英二人說罷,當先向堂屋中走去。
周金鵬一拉羅秀英,二人向院門外走去,出門之時,還把院門給關緊。
“你幹什麼,這是我家,你把我拉走幹什麼?”
“傻女人,人家是仙人,仙人你明白嗎,仙人說話我們站在那裡合適嗎?”
“狗屁仙人,那是我兒子,兒子現在法力全失,只能呆在家裡,要是被他們騙回山中修煉,我怎麼抱孫子?我得盯着一點。”
“你能不能不鬧?兒子大了,不會自己作主嗎?走,我們到鐵蛋家去商量商量兒子的婚事。”周金鵬連拉帶扯地把好奇心大作的羅秀英拉走。
夫妻二人雖然是在街道上小聲交談,卻被堂屋中的三人聽得清清楚楚,水生暗自叫苦,這蔣春是神農殿弟子,若是知道自己法力全失,怎可能不去告訴玄葉道人,何況,這二人前來找自己,說不定也是玄葉的主意。
心中飛快轉着各種念頭,臉上掛着的笑容卻一絲沒變。
明義道人雙目中有異色一閃而過,卻假裝沒有聽到一般,渾不理會。
蔣春偷偷望了一眼水生,張嘴想要詢問,看到明義沒有開口,又把話語吞回到了肚中,快步走到桌旁,提起桌上茶壺,準備爲二人沏茶倒水,這纔想起茶壺中還沒有開水,尷尬一笑說道:“師叔,我去打壺水來”。
水生止住蔣春的動作,接過空茶壺,說道:“兩位道友請坐,家中簡陋,失禮之處還請海涵。”說罷,轉身走出堂屋,向廚房中走去。
廚房中的水已經將沸,不多時,水生提着茶壺走了回來,給二人杯中各自倒滿一杯清茶。
明義二人連稱不敢,即使面前杯中的茶水寡而無味,長輩所賜,也不得不一口飲盡。
看到二人在木椅上坐定,水生也在主位坐好,開門見山地問道:“在下想知道,兩位是怎麼找到這裡的,找我又有何事?”
蔣春放下手中茶杯,說道:“弟子二人是奉玄葉師伯之命前來尋找師叔回山參加慶賀大典,之所以能找到師叔,是受化天羽化師弟指點。”
“哦,化師侄迴轉山門了,他竟然知道我在這裡居住,真是有心之人。”
“那倒不是,弟子二人在附近十幾個村鎮轉了好幾日,聽聞師祖的靈獸在此出沒,這才找到了師祖貴宅。”明義接過話頭含笑說道,說罷,望了一眼臥在屋門口的黑虎。
水生微微一笑,說道:“這麼說,你們肯定也聽到了其它一些傳聞,在下正準備在家中娶妻生子,至於迴轉玉鼎山參加慶典之事,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練氣期弟子,對本門來說,少我一人不少,多我一人不多,就算了吧。”
明義慌忙站起身來,陪着笑臉說道:“師叔說哪裡話,弟子二人臨來之時,玄葉師伯特意交待,師叔乃是本門千年難遇的修煉奇才,本門的興盛還要靠師叔這樣的人才來支撐,囑託弟子一定把師叔請回山門,”
“是啊,師叔有所不知,翡翠谷的妙天師叔在崑崙山天地異變後有倖進階到了元嬰境界,也特意叮囑弟子,要請師叔回山一敘,說道要感謝師叔昔日相助,有重禮相謝。外宗的諸多師兄弟也想一睹師叔風采。”蔣春在一旁幫腔。
“哦,妙天道友已經踏入元嬰境界了,真是可喜可賀。你們兩個想必也聽說過,在下開闢了三大丹田,是一名連金丹境界都無法踏入的廢材,如今體內法力流失殆盡,連一名廢靈根弟子都不如,就連手中的幾隻靈獸都已經無力約束背棄而去,如此慘狀,還是不要回宗門丟人現眼的好。我已想好了,準備在家中娶妻生子,了此餘生,兩位就請轉告玄葉師兄和妙天道友,就說周某失禮了。”
水生神色一黯,擺了擺手,示意明義坐下。
明義、蔣春二人聽到水生直承法力流失,相互對視一眼,分別用神識仔細掃過水生法體,發現水生身上果然沒有一絲法力波動。
明義心神一陣狂跳,重新坐回木椅之上,沉吟了片刻,字斟句酌地說道:“恕弟子斗膽直言,師叔法力流失,更應該回到山門之中,此時衆多師叔師兄都聚在山中慶賀,說不定就有能夠讓師叔回覆法力的辦法,這寒泉村雖然恬靜,卻沒有靈山靈水,不利修行,還望師叔三思。至於娶一名凡人女子爲妻,是不是有點草率?”
水生雙眉微微一皺,半天無語,似乎心中猶豫難決。
明義望了一眼蔣春,遞了個眼色,蔣春目光閃爍,輕咳一聲,說道:“聽說外宗的衆位師兄弟這次帶來了不少靈丹妙藥,進獻宗門。以師叔您的地位,若是這些丹藥能夠幫助制止丹田中法力流失,三位師伯師叔肯會考慮割愛?當然,師叔若是實在不想在山門中修煉,等參加完這次慶典之後,可以再返回寒泉村不遲。”
“是啊,弟子幾人臨行前,玄葉師伯特意囑託,一定要把師叔請回山門,還望師叔能夠體諒我二人的難處。”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勸說起來,似乎不把水生說服誓不罷休。
隨着二人的話語,水生面色開始變得陰晴不定。
玄葉道人不僅僅是派出了明義、蔣春二人,還派出了其他弟子,他急着找自己是爲了什麼?
足足有一頓飯時間,水生心中終於有了決定,即使這次不隨二人回去,玄葉道人也知道了自己身在何處,若是起什麼歹心,可不是自己一人倒黴的份,只怕連父母也會受牽連。
想到這裡,雙眉一揚,笑道“兩位說得也有道理,既然如此,我就隨兩位回山門一趟。”
明義心中頓時一陣狂喜,蔣春同樣喜形與色。
羅秀英終究還是不放心兒子,偷偷一個人走了回來,看到水生帶着明義、蔣春步出院外,似乎要離開家門,心中一慌,快走幾步,擋在水生面前,說道:“臭小子,你要去哪裡,說好了在家裡娶媳婦過日子,改主意了是吧?娘都已經給你選好日子了,你要是走了,這婚怎麼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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