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頓時議論紛紛,事實擺在眼前,毫無疑問,宸東和冰封谷之間肯定有着脫不開的關係。
水生擺擺手,止住衆人的議論,說道:“明弋道友,本門對於這類事情應該如何處理?”“稟師叔,若是此人真是冰封谷派出的奸細,按門規不但要取他性命,還要滅其元神魂魄,讓其無法轉世輪迴!只不過僅憑這兩件東西,還不能確定,不如先把其關押起來,等掌門真人出關之後再來定奪!”明弋字斟句酌地說道。
水生點點頭,把玉案上的東西全部收入儲物袋中,隨手把兩隻儲物袋拋給明弋,說道:“神農殿的人才可真是不少,爲防意外,等下就勞煩你辛苦一趟,親自處理這件事情!”說到“人才”二字時,特意加重了語氣,其中的諷刺意味不言而喻。
衆人頓時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向神農殿四名弟子。
水生伸手拍了拍蹲在身畔的銀頸猿,衝其低聲吩咐幾句,銀頸猿頓時大步向宸東走去,圍着其轉了幾圏,在其身畔蹲了下來,彷彿相面一般緊緊盯着宸東的面容看來看去。
閃電貂不安分地跳到了水生面前的青玉案上,最後更是在兩排長長的青玉案上跳來跳去,在這個面前嗅嗅,衝那個吱吱尖叫兩聲,所到之處,衆人一個個暗自戒備。
對大家來說,水生低淺的修爲也許算不了什麼,這兩隻五級妖獸卻不可小視。尤其是這隻閃電貂,動起來無聲無息。迅捷如風,在這禁制森嚴的大殿中,衆人的法力受壓制之下大打折扣,若是被這隻小東西咬上一口,那可大爲不妙!
水生目光緩緩從衆人臉上掃過,最後把目光落在明德身上,說道:“明德,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爲何會出現在明海殘害同門之地?爲何會出手把其擊殺?”
明德看到水生不請自來。方一出現就把宸東當成了奸細,打了自己一個下馬威,讓神農殿成爲衆矢之的,心裡面早已萬分鬱悶,可惜卻想不出絲毫辦法反擊。
聽到水生問話,明知道水生肯定是因爲大牛和小娟二人才去找明海,卻想不出明海爲什麼會在那時突然發瘋。水生爲何會下手誅殺。
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弟子也正在納悶,師叔和明弋師弟爲何會湊巧在明海行兇時出現!以弟子愚見,明海即使有罪,也應該帶回門中,交由門中查清處理,師叔此舉是不是有些草率?”說到“湊巧”二字時。同樣加重了語氣。
對面的明威兩眼一瞪,插嘴說道:“難道只能明海殘殺同門,周師叔就不能擊殺逆徒?”
水生見明德不肯服軟,心裡面暗自冷笑,嘴上卻淡淡說道:“若是有門人弟子仗其法力高深。法寶犀利,以下犯上。想要擊殺你,想要要挾你,你該怎麼辦?”
聽聞此言,明德越發謹慎,答道:“弟子沒有碰到這樣的事情,莫非明海真做了對師叔不敬之事?”
“對我不敬倒不算什麼,想要抓住我來要挾明弋也不算什麼,畢竟我只是一名練氣期的小修士,在你們大家心中,或許‘師叔’二字叫得異常委曲,你們完全可以稱我周道友。不過,明海對掌門師伯的諭令不尊,而且口口聲聲說殘殺弟子之舉是受玄葉師兄和明德你指使,這就很讓人想不通,玄葉師兄身爲門中的元嬰長老,又怎會和一些練氣期低階弟子過不去呢?至於明德你,我想你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吧?若不是閃電貂爲救我性命下手太快,真應該留下明海來對質此事!我雖然不太相信明海所說之言,可是他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舉,總要有個原因吧?明德你能告訴我爲什麼嗎?”
聽到此事還牽涉到正陽真人和玄葉道人,下方的金丹期弟子再次嗡嗡議論起來,一個個把疑惑的目光望向明德。
明德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無匹,額頭上冷汗涔涔,心中暗自叫苦,明海已死,水生卻挑明明海的舉動是受自己和玄葉道人指使,偏偏做爲證人的明弋和靈符殿練氣期弟子全部站在水生一邊,這樣一來,衆人不敢找玄葉道人的麻煩,只有拿自己來問罪。
若是此事只牽涉到水生還好,現在牽涉到了正陽真人,即使把玄葉道人找來,也不好處理,玄葉又不能當着衆弟子的面把水生擊殺,把靈符殿弟子全部擊殺,難不成還去把正陽真人請來處理此事?
想到玄葉道人突然在前天閉關,不禁大爲懷疑,莫非明海殺害衆弟子之舉真是受玄葉道人指使,玄葉道人是在害怕有麻煩上身,這才閉關避嫌?
明元的目光已經象鋒刃一般掃了過來,伸手重重拍了一下面前的青玉案,臉面漲紅,尖聲說道:“明德,可真有此事?此次受傷的衆弟子,人人都言道明海一路上對我靈符殿幾位師兄弟侮辱謾罵個不停,既然我等如此不堪,你爲何特意安排我靈符殿弟子外派駐守?真是要殺他們嗎?要給我們難堪嗎?去把玄葉師叔請出來,我倒要問問,我靈符殿弟子如何得罪了玄葉師叔,如何得罪了明海?”
“師兄明鑑,貧道與靈符殿弟子無怨無仇,怎會做出如此下作之事?之所以讓靈符殿弟子外派駐守,是師尊他老人家無意間提起,說靈符殿練氣期弟子中精英衆多,可堪外派大用,我這才做出的安排!至於明海,天目山事務一向由他負責,此次發現靈礦,天目山升爲本門分殿,派駐一名金丹期修士也是師尊做出的決定,只是沒想到明海竟然會如此喪心病狂!此事肯定與師尊無關,如果真有問題,也是明海一人所爲。”明德苦笑道。
看到靈符殿弟子一個個怒目而視,咬牙切齒,彷彿要一口把自己吞到肚中,到了此時,只得拿玄葉道人來替自己擋箭,並撇清自己和明海之間的關係!
“精英?真是可笑?方纔宸東可不是這樣說的?我看,另外三批外派的弟子也得馬上召回,免得再出意外!”端木嫣滿臉擔憂之色,話語裡充滿嘲諷。
明智隨口接道:“師姐說得不錯,決不能再也這樣的意外!”站起身來,沖水生拱手施了一禮,說道:“師叔,爲了門中弟子的安危,還請做主!”
“也好,你現在就去想辦法把衆弟子招回山門,等各殿主事弟子共同商議後再重新對外派弟子做出決定!”水生點頭同意。
明智轉過身去,大步走出殿外。
看到明德把責任全推到了玄葉道人身上,一衆金丹期修士頓時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心中思索着玄葉道人爲何會和靈符殿以及水生過不去,其中卻有幾人把鄙夷的目光望向明德。
水生輕咳兩聲,衆人頓時紛紛停止議論,把目光望向水生。
“其實我倒不相信明海做出這等喪心病狂之事和玄葉師兄有關,玄葉師兄又怎會和一羣練氣期弟子過不去?也許明海和宸東一般,另有什麼身份和隱情,是要故意在我玉鼎門內挑起事端!”
衆人哪裡還不明白水生此語是在爲玄葉道人開脫,可是這種開脫,反而把事實越描越黑,畢竟明海是玄葉道人的親傳弟子,宸東這名神農殿弟子同樣和玄葉道人關係親密,出了這樣的事情,玄葉道人無論如何也洗脫不掉責任!
門中爭權奪利、相互詆譭的現象實屬正常,也屢見不鮮,可象這樣赤祼祼的殺戮傷害弟子之事卻極少發生,而且還出現了“奸細”,還牽扯到了元嬰長老,衆人難免忐忑不安起來。
有幾名老謀深算之人已經在暗自猜測,正陽真人和青陽道人都已經八九百歲,壽元有限,若是不能進階到化神境界,玉鼎門的未來肯定會在另外三名元嬰長老身上,莫非玄葉道人現在就已經做起了謀劃?
三派之所以敢來圍攻玉鼎門,正是清楚確定玉鼎門中只剩下了一名元嬰長老坐鎮守護。元嬰期修士動輒閉關數十年上百年,閉關地點有沒有在宗門之內,絕對是一個大秘密,清楚這種秘密的,除了最爲親近的弟子門徒之外,哪裡還會有其它人?
玄葉和玄光二人有些不和,門中皆知,若真是宸辰把四名元嬰修士不在門中的消息泄露,若真是玄葉吩咐明海暗中殺害靈符殿弟子,對站在靈符殿背後的玄光道人進行報負,這也太讓人心寒和猜忌,莫非三派圍攻玉鼎門也和玄葉道人有關?
玄光道人在三派圍攻玉鼎山時居功至偉,此時雖然法力大損,卻深受門中衆弟子愛戴,聲威遠超玄葉和申公南二人。遭到這種報復,實在是讓人無語。
一衆金丹期弟子哪個不是活了百年以上的老妖怪,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還猜不出個一二三?議事大廳內頓時安靜下來,事涉門中元嬰長老,就不是這些金丹期弟子能夠處理的了,尤其是玄葉道人,心胸並不寬闊,衆弟子一個個心中猜忌,卻再也不肯多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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