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光影越來越近,直奔敖吉所在的山峰。
片刻間,一男兩女出現在了敖吉面前。
兩名女子中,那名銀衫少女正是敖青,另一名身材高挑的藍衣女子,二十五六歲年紀,肌膚如雪,一張吹彈得破的面容如同畫中之人一般,清秀絕倫,不過,身周卻是寒霧繚繞,臉上的神情更是如同冰山一般,讓人難以接近。
那名男子三十出頭年紀,金冠金袍,衣衫華麗,額頭之上一對龍角同樣是金光燦燦,四方臉膛,相貌威嚴,就這麼隨隨便便一站,已是淵停嶽峙一般氣宇軒昂。
“那小子呢?”
敖青目光四下打量着問道。
“你說的是誰?”
敖吉眉頭一皺,從大石之上緩緩站了起來。
“裝什麼傻,我問的當然是那小道士了?”
敖青仰面望向敖吉,白了他一眼,神情中頗有幾分不悅。
“這裡是化龍池,族中禁地,你們三個莫非不知道嗎?”
敖吉面色一冷,答非所問地說道,目光從三人的面容上緩緩掃過。
“…頂…點…小…說,本聖當然知道這是哪裡,無需你來提醒,說,那小子哪裡去了?”
金袍男子接過了話頭,眉宇之間帶着幾分桀驁之色。
“你是沒睡醒,還是腦子壞了,這還需要問嗎?”
敖吉上下打量着金袍男子,嘴角邊浮出一抹譏諷之色。
“你是說他已經進了化龍池?這麼大的事情,敖順師叔怎會如此草率?難道他老人家不知道這小子名聲狼藉?”
金袍男子並沒有在意敖吉的譏諷之言,反而是神色一變,扭頭望向了那團遮蔽在化龍池上空的七色雲霞。
“那你去問師叔就是了!”
敖吉冷聲說道,目光挪到了敖青臉上,面色一沉。不客氣地訓斥道:“你沒完沒了地想要做什麼,當年他若想對你不利,你早已丟了性命!”
“哼,你就知道對我橫,那小子給了你什麼好處?你沒看看他這些年來都做了些什麼,東天仙宮、真魔殿在追殺他。如今就連南天仙宮也在找他的麻煩,還有,他打傷了孔曦,又把四耳靈猿一族滅族,他若和我龍族一道去參加真靈大典,肯定會爲族中惹來無窮麻煩?”
敖青雙眼一瞪,振振有詞地說道。
“敖青說得沒錯,這些事情你明明都知道,爲何不稟明師叔。反而幫他爭取到了進入化龍城的機會?我可聽說,你當年敗在了他手下,難道你就忍得了這口氣?你也知道,族中這次只准備派出九名弟子前往媧皇秘境,多他一個名額,我等兄弟就會少一人進入,難道他的神通還強過了大哥不成?爲什麼非要他這名外人加入呢?”
金袍男子接過話頭,同樣對敖吉多有責備。
“我還以爲你真是爲族中利益着想。原來是爲了替別人爭取踏入媧皇秘境的機會?”
敖吉目光在金袍男子以及藍衫女子臉上分別掠過,嘴角邊的譏諷之色更濃。繼續說道:“讓他進入化龍池是師叔的決定,你若不服,找師叔理論就是,無需在我這裡耍威風,還有,我不知道真武道友的神通能不能勝得過大哥。卻至少比你要強上十倍,有他一道參與,我倒覺得這次找到媧皇宮的機會很大!”
“強上十倍?哈哈,真可笑,你以爲貶低我。就能擡高你自己?別忘了,上次族中大比時,你是如何敗在我手下的?”
金袍男子面色脹紅,目中寒光一閃,衝着敖吉晃了晃拳頭。
“敖傑,我看你是在祖龍島待傻了,你真應該出去看看外面的天地,你也不想想,真武道友能把猿蒼山擊敗,你能做到這一步嗎?”
敖吉神色一肅地說道。
聽聞此語,金袍男子敖傑神情頓時有些難看了起來,沉默了片刻,卻是冷哼一聲,雙眉一揚說道:“你以爲發生在黃風谷的事情我沒有聽聞嗎?身處領域之中,誰知道這小子有沒有使出見不得人的手段,區區的造化境修士擊敗造物境強者,真是見鬼了,誰相信呢?”
“你也就嘴巴比別人硬一點?好,你若不信,等真武道友從化龍池出來,自己試試深淺就是,當然,你若覺得師叔做得不對,不該讓真武道友進化龍池,你也可以去找找敖智師祖,他可是你的親爺爺,看他會不會幫你!”
敖吉說罷,看也不看敖傑一眼,再次盤膝端坐在了大石之上,閉目打坐了起來。
“你……哼,試試就試試,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生了三頭六臂!”
敖傑望望敖吉,又望望遠處化龍池所在的方向,面色陣青陣紅,隨後,手一揚,一道金光飛出,化作一枚金燦燦的利刃,斬在了另一塊巨大的山石之上,轟然巨響聲中,嶙峋的山石,上半截被削的平滑如鏡。
“冰妹,你我不妨在這裡等上三天,我要讓這小子知難而退!”
敖傑扭頭望向了藍衫女子,微微一笑說道,原本羞怒交集的神情突然間就溫柔了幾分。
藍衫女子卻依然是冷若冰霜的模樣,就連點個頭都沒有,自顧自地轉身向那塊大石走去,身影一晃,輕巧地落在了大石之上。
敖傑亦步亦趨地跟了過去。
一時間,只剩下了敖青一個人還站在敖吉面前。
望了望敖傑和藍衫女子的背影,又望了望閉目打坐的敖吉,一絲怒意浮上心頭,氣鼓鼓地冷哼了一聲,身影一晃,騰空而起,駕起一道青光衝着遠處飛遁而去。
可沒有飛出多遠,突然間又停下了遁光,眼珠一轉,自言自語地說道:“說不定這小子體內真血稀薄,無法激發血脈之力呢?”
一絲喜色浮上眉稍,在空中轉了一個圈子,又兜轉了回來,飛身落在了敖吉身畔,舉目衝着化龍池所在的方向遠眺而去。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足足有兩個多時辰過後,夕陽西斜,天色漸暗,那片七色光霞下方卻並沒有一絲異樣傳來。
“沒意思!”
敖青小嘴一嘟,不耐煩地說道。
左右一看,其它三人都在盤膝打坐,神遊天外,更覺無聊,可就此離開,卻又是心有不甘,猶豫了片刻,乾脆也捏了個法決,靜心打坐了起來。
三天的打坐,對一名大羅金仙來說,只是睜眼閉眼之間!
而在這三天內,天河中的滔天巨浪卻是始終沒有減弱過一刻,天際頭的空間漩渦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是多了起來,方圓億萬裡內,浩浩蕩蕩的天地靈力如同萬馬奔騰一般從四面八方呼嘯着撲向祖龍島,天際頭被一條條五顏六色的光帶鋪滿,濃郁的天地靈力紛紛沒入漩渦之中,鑽入天河深處,源源不斷……
如此驚人的天象,平日裡根本就是難得一見。
這些平日裡喜歡在天河之中暢遊的龍族低階子弟,頓時有些摸不着頭腦起來。
消息傳開,聞訊趕到祖龍島畔觀看天象異變的龍族修士越來越多。
就連族中一些大羅金仙境界的執事長老,好奇之下也紛紛趕到了祖龍島畔一探究竟。
“奇怪,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族中有人進階造物境大境界不成?否則的話,不可能把方圓億萬裡內的天地靈力全部吸引而來?”
一名相貌儒雅的白袍中年男子喃喃低語般說道。
“不可能呀,如果有人進階造物境,怎麼可能不通知我們?”
在其身畔,另一名身材瘦削的青袍男子搖了搖頭說道。
“說的也是,大哥雖說在閉關,卻沒聽說他已經有所突破!”
另一名臉蛋圓圓的銀甲少年隨聲附和地說道。
接下來,三人不免又是一番議論,卻終究是沒有任何頭緒,不過,這天象雖說浩大,卻對祖龍島並沒有多少影響,衆人也沒有過多的擔心和畏懼。
眨眼間,又是兩天的時間過去。
天河之中的浩大天象依然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而化龍池畔,除了敖吉、敖青等四人之外,卻又多出了幾道身影,其中就有敖順。
已經是第五天,水生竟然還沒有從化龍池中走出,而化龍池上空的那片七色雲霞也沒有任何異樣。
雖說也有族中弟子激發血脈之力時在化龍池中待的時間稍稍長了一些,卻從未有人超過四天四夜的時間。
“師叔,怎麼辦,真武道友不會是死在了化龍池中?”
敖青眨了眨亮晶晶的大眼睛問道,語氣雖說平靜,心頭卻有着一絲難掩的興奮,她和水生昔日只不過是有些小小的過節,談不上深仇大恨,不過,不知怎地,一看到水生,心中就會莫名地生出一些憤怒。
“胡說八道什麼呢?他若血脈之力不足,早就被化龍池排斥了出來,又豈會一直等到現在?”
敖順頭也不回地訓斥道。
伸手輕撫長鬚,神情中透出幾分疑惑,以他對化龍池的瞭解,水生斷然不會死在化龍池中,不過,他卻擔心水生會藉着化龍池衝破瓶頸,意外進階造物境,天河之中的浩大天象別人不明白是因爲什麼,做爲族中長老,他卻心知肚明。
從四面八方撲來的天地靈力,正是被化龍池這件造化之寶自行招引而來。
不過,爲何會出現這種異變,卻是連他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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